胡思亂想中,謝慕白清楚地看到那醜女已經伸出了罪惡的小黑手。
「不要!」他身體一僵,下意識的將那隻黑手推開,「相信我,這樣對你我來說都不是件好事。」
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雖然對眼前這個醜女不再討厭,可他卻從未想過有進一步發展。
如果不愛,或許保持完璧之身則是對她最大的尊重,也是對自己的尊重。
沈婉愣了一下,隨即回過神來。
「大叔,你到底在想些什麼啊?」她捂著肚子,笑出了眼淚,「我只是想把你抱到木凳上,難道你還想坐在床上洗澡啊?」
這大反派長的好看是真的,可她又怎麼可能和書中人物有感情糾葛?
萬一哪天真的回去,家庭聚會時她還得翻開書,向家人介紹這是自己的男友,以後要和書里這個大反派結婚生崽崽?
見她笑的前俯後仰,謝慕白臉色越發的難看了起來。
不知道為什麼,誤會消除後,他心裡竟有些許莫名的失落感。
謝慕白沒再說話,只是任那醜女將自己抱到了桌前的小木凳上。
「你坐著慢慢洗,我就在門外,有事喊我。」一切都辦妥後,沈婉強忍著笑意退出了房間。
天氣雖熱,不過走廊上倒涼風習習。
沈婉站在門口,一邊聽著屋裡的嘩嘩流水聲,一邊數著天上的星星。
「要不要給你搓背?」她實在是無聊的很,便故意挑逗道。
果然,屋裡的流水聲戛然而止。
不用看就知道,某人現在的臉一定漲成了醬紅色。
沈婉聽了,笑的越發的開心了起來。
這時,刀疤臉過來送晚飯了。
見她笑的如此開心,再聽聽屋裡的流水聲,他似乎明白了些什麼。
可憐那病嬌美男,也不知道在那醜女的蹂躪下還能堅持多久。
唉,鎮國公府家門不幸啊!
刀疤臉將飯菜交給沈婉,目光複雜地說:「那個……我知道你們新婚燕爾,夫妻感情自然好的很,可是……」
他張了張嘴,卻不知這話該怎麼繼續說下去。
「算了。」他搖搖頭,有些無奈地說,「就當我什麼都沒說吧。」
刀疤臉嘆了口氣,便匆匆離去。
沈婉聽的一頭霧水,良久才回過神來。
唉,男人這種生物啊,他們的腦迴路怎麼就那麼奇怪?
難道是原主這張臉長的太過邪惡,總是能讓他們想歪?
很快,謝慕白洗完了澡。
沈婉打開門,這才將飯菜端了進去。
見他一身清爽地坐在那裡,她故意吹了個口哨。
果然,純情的大反派臉又紅了。
沈婉看了,「噗嗤」一下笑出聲來。
發現這是醜女的惡作劇後,謝慕白臉陰的幾乎能擰得出水來。
「好啦,開個玩笑嘛!」沈婉笑著把飯菜擺放在桌上,「你別沉著臉,我膽子小,看了可是會害怕的哦。」
「你先吃,我把洗澡水給倒了。」
廚子的手藝不咋樣,但也看的出他真的用心了。
兩碗白米飯,一碟炒山筍,還有一大碗燉狼肉,這待遇在流犯中絕對是首屈一指。
謝慕白並沒有吃,而是等沈婉把殘水倒了後,這才拿起筷子。
兩人都不是挑食之人,那麼多飯菜吃到只剩下一點點菜汁。
而可憐的謝家人,除了菜汁、窩頭之外什麼都沒有。
半夜時,孫氏突然發起了高燒。
官差給找了郎中,不過一夜的時間,錢都花光了,可情況卻沒半點好轉。
「或許五弟妹會有辦法。」錢氏抱著二寶,若有所思地說。
謝慕容坐在角落,似笑非笑的向她看去:「你們還有臉去求人家嗎?反正我是沒臉。」
周姨娘也變了臉色。
對孫氏這個兒媳她並沒有多少感情,可如果放手不管,又唯恐寒了其他幾個的心,畢竟這一路上還得指望她們伺候著。
她想了想,便帶上趙氏去找胡大海。
直接求那醜女肯定不行,但如果胡大海開口或許就不一樣了。
胡大海對謝家人厭惡至極,一聽是她們,連問都沒問便直接將二人趕走。
婆媳倆一臉失落地走到院裡,卻見刀疤臉迎面走來。
趙氏見狀,便上前苦苦哀求。
見她實在可憐,刀疤臉猶豫了一下,還是帶她們去找沈婉。
「不去!」沈婉連想都沒有想,果斷拒絕,「孫氏是怎麼害我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為什麼要救她?」
見這醜女如此不給面子,刀疤臉的臉色有些不大好看:「可她畢竟是你妯娌啊!」
他也不喜歡孫氏,只不過流放剛開始就已經死了兩個犯人了,如果死的太多,回京後他們怕是不好交差。
「她害我的時候可沒想過我是她妯娌!」沈婉一邊梳著頭,一邊沒好氣地說,「你們快走吧,我要換衣服了。」
見她下逐客令,周姨娘便徑直走到謝慕白面前。
「我知道,你心裡對我們有氣。」她擠出幾滴眼淚,可憐兮兮地說,「可不管怎麼樣,孫氏一進門就替你三哥守節,這麼多年來她也不容易。」
「看在你三哥的面子上,你就替她說句話吧。」
一想起慘死的三哥,謝慕白目光變得複雜起來。
在四個庶兄中,三哥和他關係最好。
由於不是一母所生,其餘幾位庶兄對他都是淡淡的。
唯有三哥,每次出征回來都會給他帶點當地物產,還講各地風情給他聽。
也正是因為如此,在諸位嫂子中,謝慕白對孫氏格外的包容。
他猶豫了一會兒,這才抬眼向沈婉看去。
「你該不會要當聖母吧?」沈婉臉一沉。
謝慕白雖不懂聖母是何意,但也知道這不是什麼好話。
他想了想,說:「讓她付十兩銀子如何?」
十兩?
一聽這個數字,別說是沈婉了,就連刀疤臉都覺得這病嬌美男瘋了。
如果孫氏有十兩銀子,她早就去鎮上請郎中了,又如何會來求這醜女?
「孫氏的錢都拿來買藥了,我們真的沒錢了!」周姨娘裝出一副傷心的模樣,用衣袖擦拭著眼角,「老天爺,難道你奪去我的丈夫兒子還不夠,如今連兒媳也要奪走嗎?」
謝慕白冷笑一聲,目光落在她的雙腳上:「如果沒猜錯,你鞋裡還有十兩銀票。」
一聽這話,周姨娘臉色陡然一變。
那錢是她偷偷藏的,以備不時之需。
為了不被人發現,一路上她甚至都不曾脫鞋,可這病秧子又是如何發現的呢?
「真的嗎?」趙氏裝出一副驚愕的模樣,轉臉向周姨娘看去。
她心思縝密,周姨娘這點小把戲又怎麼能瞞的過她的眼睛,她只不過懶得拆穿而已。
可如今孫氏命懸一線,這婆娘又不肯掏錢,未免讓她有些兔死狐悲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