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丑迷迷糊糊醒來,發現周圍暖烘烘的一片。
手迷糊中摸了一把,似乎是帶著人的溫度。
人?
阿丑猛的驚醒過來,易不染坐著她旁邊,似有若無的委屈。
幽聲道,「便宜占夠了嗎?」
阿丑才發現自己的手是緊緊抓著易不染胸口的衣服,等她鬆開手來,衣服已經皺巴巴的了。
在後車座上往邊緣退了退。
十分的尷尬和不安,「我.......」
一時想不到怎麼解釋,憋了許久,才小聲的道了一句,「我不是故意的。」
看了一眼車窗外的天色,已經很晚了。
「我什麼時候睡著的,你也不叫醒我?」
似乎是想起什麼,「遭了,我還沒送......」
發現湯桶已經不見了。
易不染,「我替你送過去了,開車到你家門口,想叫醒你來著。
結果你倒是好,對我上下其手,抱著死活不撒手。」
隨即眉眼裡帶著些笑意,「你夢見了什麼?」
阿丑看著那清冷深邃的眼裡帶著一點透亮和些許笑意,似是深海里的星辰。
阿丑心跳得很快,似有小鹿撞出來。
拼命壓抑著,使勁往後挪了挪。
想用行動告訴自己,離著別人的男人遠一些。
「沒,沒什麼?」她不記得自己夢見什麼了。
易不染,「我知道你夢見了什麼?」
阿丑有片刻失神,「什麼?」
易不染往前挪了一步,逼近她,「你肯定是夢見了我,所以才抓我抓得那麼緊。」
阿丑,「我,我沒有,不是,怎麼可能?」
雖然她記不得夢裡發生了什麼,可潛意識就很拒絕。
易不染是有家庭的人,一定不能發生點什麼。
「二爺,二爺,時候不早了,我,我要回去了!」
阿丑結結巴巴,磕磕絆絆地把話扔下,想跑。
不等易不染再有什麼,開了車門落荒而逃。
許是心慌跑得急,小小的崴了一下,站穩又繼續跑。
易不染看著她的背影,目光里有些寵溺。
易不染到易家的時候,白澤正在打著呵欠吃橘子。
吃了一口極酸澀的橘子,眼淚都要酸出來了。
看見易不染披星戴月的回來。
拿著橘子起身,「爺,我說您不如直接把這窗戶紙捅破了,告訴她身份好了!
何必這麼遭罪人還不領情?」
易不染目光有些深沉,「我以前想過一個問題?」
「什麼?」白澤酸得直翻白眼,不忘八卦。
易不染,「她對我的愛是更多是不是源於習慣了?
如果換了一個身份背景,不是我從小守護她長大,她喜歡的還會不會是我?」
白澤,「那您是想讓她重新喜歡上你?」
易不染,「嗯!」
白澤嘖了兩聲,「您就不怕出點意外,她瞧上了別人,到時候蛋打雞飛?」
易不染冷冷看了他一眼,白澤後知後覺,「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易不染從褲袋裡掏出一張摺疊起來的白紙,正是今日他偷偷從畫本下撕下來的。
白澤接過,打開,竟是易不染的肖像畫。
「這是?她畫的?」白澤覺得略微有些眼熟。
易不染,「要是不喜歡我,會偷偷在畫本最後一頁偷畫我的照片?」
特意指了指角落裡的兩個小到看不見的愛心。
白澤,「您確定人偷藏了您的畫像就是喜歡?那萬一?」
易不染堅定,「如果這不算是喜歡,那就重新讓她喜歡上我好了。」
反正,兜兜轉轉的命運,他們終將會相遇。
從白澤手裡抽回畫像,易不染小心收好。
「別給我碰壞了!」
白澤心裡暗暗道:我瞧根本就是來炫耀的,不是同我說事情的。
易不染回來,衣服都沒來得及換,推門去了從前小柚子小時住的書房看念安。
瞧見躺著床上的念安,飛速閉眼,佯裝入睡。
易不染過去,「不睡覺以後長不高!」
念安立刻睜開眼來,撒嬌,「我想爸爸了,所以等爸爸回來。」
易不染蹲著她床旁邊,念安立刻伸出來去抱住他的脖子。
嗅了嗅,「爸爸,你去找阿丑了嗎?」
「你怎麼知道?」
念安,「因為你身上有阿丑的味道,甜甜的很好聞!」像是小奶貓似的還多蹭了兩下才放開。
易不染聽到她的形容,嘴角勾了勾,「狗鼻子!」
念安睜著水汪汪的眼睛,「爸爸,你要娶阿丑做我媽媽嗎?」
無辜的眸子裡有些不解和疑惑。
易不染沒正面回答她,反倒是問,「誰跟你說的?」
「家裡的人,我偷偷聽到的!」念安小聲。
易不染摸了摸她的臉,「那如果讓阿丑做念安的媽媽好嗎?」
念安點點頭,卻又搖搖頭。
易不染以為她是排斥阿丑,正想問她為什麼。
念安說,「阿丑說我有媽媽,媽媽生我很辛苦的,誰都代替不了我的媽媽。
她只能和我做好朋友,一輩子的好朋友!」
歪著頭,「我覺得阿丑也很好,我也喜歡爸爸喜歡阿丑。
可爸爸要娶阿丑,那媽媽回來怎麼辦?」話裡帶著濃濃的擔憂和矛盾。
易不染放輕了聲音,「那如果阿丑就是你的媽媽呢?」
念安一聽,眼神立刻亮了起來,「真的嗎?可阿丑和媽媽不一樣!」
易不染摸了摸她的頭髮,「因為媽媽生病所以臉上長出了一些東西,記不得我們了,所以才變成阿丑。
等她病好了,她就和照片上的一樣了。」
念安,「爸爸,你真的不會認錯再認錯媽媽嗎?」稚嫩的聲音裡帶著猶豫和擔心。
苗小妹的前車之鑑讓她還心有餘悸。
易不染聽到女兒的靈魂發問。
「不會!」
給她說了些阿丑過去的事情。
念安聽得有些傷心,「阿丑真是太可憐了!我要保護她!」不管她是不是媽媽。
易不染,「是啊,以前都是怪爸爸沒保護好媽媽,才讓媽媽受了很多苦。
爸爸怕媽媽生氣,所以要努力追回媽媽,念安暫時保守秘密,好不好?」
念安點頭,奶聲奶氣,「好!」
阿丑覺得,易不染得的病不單是有些莫名其妙,還會傳染。
以前易不染的舉止古怪就算了,連帶著念安的舉止都古怪起來了。
亂七八糟的找了很多書給她,什麼如何做好母親,母親和女兒,親子教程。
阿丑,「啊,這。小糖葫蘆,我這女兒都沒有,這個時候看這書是不是就太早了。」
私下無人時,阿丑總會偷偷叫自己給她取的名字,小糖葫蘆。
念安從早餐碗裡抬起頭來,笑,「沒關係,以後就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