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殊敏實在被韓知藝驚的一愣一愣的。
眼瞧著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她身上,俞殊敏竟有些不知所措。
不過,也反應極快的點著楚汐:「屋內,成了親的可不止我一人,你怎麼不問她?」
韓知藝聳了聳肩,對上楚汐看好戲的眼神。
她沒說話,可有人替她說話。
衛璇一身喜服,畫著精緻的妝容,頭上的金飾重的很,她不敢有大幅度的動作。
「俞姐姐,顯而易見的問題,你竟也問?」
「莫說韓姐姐,屋內咱三加一起,都說不過汐姐姐一人。何必拿話去堵她,反倒落了個沒趣。」
俞殊敏:說的很對,無法反駁。
楚汐聽此,挑了挑眉,上前很是欣慰的看著衛璇。
「果然是要成親的人,腦子都好使了。」
衛璇笑的像朵花似的:「所以我真的只要往榻上一躺就好了麼?」
裴幼眠做在椅子上,認真的吃著盤子裡的點心。
「嫂嫂,你們再說什麼?幼眠不懂。」
楚汐正要小小的加快油門,聽到這個軟軟糯糯的嗓音,一下子踩了剎車。
險些忘了屋內還有個小丫頭。
她輕咳一聲,在裴幼眠身側坐定:「無礙,多吃些糕點,晚些跟著迎親隊伍送嫁可好?」
裴幼眠甜甜一笑,也不糾結了:「好。」
韓知藝為了避免反客為主,今日沒有穿紅色,一身淡紫色衣裙,讓人眼前一亮。
「伯母就沒給你畫冊子?讓你觀摩觀摩?」
「給了,不過讓我晚些再看。」衛璇當下從一旁取出黑皮包裝的春宮圖。
多麼熟悉的封面啊,楚汐看一眼都覺得手酸。
將近傍晚時分,迎親隊伍便來了。
又是一陣折騰,終於在衛璇的迫不及待下,點起了鞭炮,眾人看著她上了花轎。
衛璇很急。
急的想早點拜堂入洞房。
她一坐上花轎就看起了冊子。
開啟了新世界的大門。
後又想起韓知藝所言,聶明曜是頭一次成親,沒準比她還不懂。
衛璇啪的一聲,合起來冊子,下了一個決定。
她可以在上面。
緊接著,是跨火盆。
一番跪拜後,衛璇捏著紅綢,終於等到了那句送入洞房。她恨恨鬆了一口氣。
楚汐靠在裴書珩胸前,看著衛璇羞答答的被聶明曜拉扯著入了屋子。
「困了嗎?」楚汐這些日子都要午休,今日不曾小憩,裴書珩生怕她身子撐不住。
許是因為激動,楚汐沒有困意:「我是想到了你我成親那日。」
那晚,她是又慌又怕,生怕裴書珩一個不虞,就把她弄死,戰戰兢兢連腿都是軟的。
嗯,倒是活了下來。
等到裴書珩的一句打地鋪。
想到這裡,好氣哦。
裴書珩見她怒氣沖沖的回眸,也猜出了一二,當下動了動唇:「娘子莫惱。」
聶家楚楚貼著喜字,院外掛著的紅燈籠甚是喜慶,卻沒什麼客人,因著聶母病重,樣樣都要花銀子,那些近的遠的親戚一個個跑的比什麼都快,生怕聶家這個窮親戚來借銀子。
如今後悔也是晚了。
因此,沒有外人,俞殊敏也無須怕被認出,她的手被祁墨牽著,端是歲月靜好。
寧虞閔則是一直往裴幼眠跟前湊,不得待見也不氣餒,裴幼眠這次出門不方便帶上白團,寧虞閔比誰都高興。
他懷裡一件又一件的掏出稀奇玩意。
「喜歡嗎?」
裴幼眠撅著嘴:「不喜歡。」
他換了一樣,繼續送到裴幼眠眼前:「這個喜歡嗎?」
「不喜歡。」
「那這個呢!」再接再厲。
小丫頭氣的直跺腳,一急說話就帶著吐字不清,嗓音軟軟的,一下一下撓著寧虞閔的心窩:「哎呀,你好煩。」
聽著拖長語調的哎呀兩個字,寧虞閔恨不得讓她繼續哎呀一下。
裴幼眠人小鬼大的搖頭晃腦,很是認真的看著他:「六娘說了,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寧虞閔:「……」媳婦真難追,大舅子也難搞。
再看這頭。
魏恪坐在輪椅上,看著寧虞閔的厚臉皮,實在不想認這個兄弟。
可他心裡是有觸動的。
男子耷拉著眼皮像是沒睡醒似的,眼睛惺忪,懶懶的打了個哈氣。
韓知藝知道他怕冷,這會兒正忙前忙後要來一條毯子蓋在他膝上。
魏恪知道,韓知藝著紅衣最讓人驚艷,可方才目睹了一場婚禮時,他想,著一襲紅嫁衣的韓知藝應當更好看。
「韓知藝。」他忽而出聲叫道。
「幹嘛?」
「你們不去鬧洞房嗎?」
韓知藝擺擺手:「不了,聶伯母身子不好,無法操持,聶明曜送衛璇入屋,簡單的喝了合卺就會出來招待。」
魏恪還挺遺憾的。
不能觀摩學習一二。
這邊熱熱鬧鬧,新房亦是如此。
衛璇老老實實等著聶明曜掀了蓋頭,她躍躍欲試,喝了交杯酒,見喜娘退下。
她這才大大方方看著一身喜袍的男人。
她!家!聶寶!可真俊!
衛霸總璇,一把把人逼到床沿。
她捏著對方的下巴,放話。
「聶寶,他們說頭一次有些疼,你莫怕,我會溫柔的。」
聶明曜扶了扶額,揉了揉她毛茸茸的的腦袋:「你先坐著,吃點點心,我先出去招呼客人。」
衛璇點了點頭。
「去吧,左右你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廟。」
回府的路上,楚汐困的只打哈氣,杏眼裡都是水霧。
裴幼眠吃的多了,這會兒小口小口喝著山楂茶消食。
寧虞閔架馬跟了一路。
冷的打了個噴嚏。
「裴兄,你好狠的心,外頭好冷,你也不請我進馬車坐坐。」
裴書珩面色淡的不能再淡,若是到現在還沒有確定寧虞閔的心思。他也不會一整日對之沒個好臉了。
楚汐聽著外頭的哀嚎,簡直想給他立一個大拇指。
「寧虞閔,你夠了啊,回王府可不是走這條道。」
「一路跟著,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欠你銀子。」
聽著外頭的慘音,裴幼眠眨了眨圓溜溜的眸子。
寧虞閔這人甚是討厭,可今晚,他辛辛苦苦還給她剝花生。
應當也不是壞的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