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她時常半夜疼的睡不著。閱讀
裴書珩知道楚汐最嬌氣了,平日裡只要小小磕到一處,她都能紅著眼圈說疼。
更別提現在。
可她一直忍受,咬著唇就算咬出血來,也很少哼上一哼。
裴書珩知道,他該放手。
可是,他自私,他寧願看著楚汐疼,也不想放她走。
這種心理,他知道不對,可他做不到。
看著楚汐再一次在他懷裡疼的暈過去,裴書珩的心在滴血,一抽一抽的疼。
楚汐以為,她能再忍忍的。
可是,有些堅持在現實面前不堪一擊。
那種全身都在剝離的痛苦,她實在忍受不住了。
嘴裡布滿了銅鏽味,一滴一滴在裴書珩手背砸出血花。
她倒在裴書珩懷裡,想要抓住什麼都是徒勞。
她平穩著氣息,吃力的問:「裴書珩,你喜歡我嗎?。」
裴書珩閉了閉眼,呼吸急促,乾涸的唇動了動,艱難道:「愛。」
「那你讓我走,好不好?」楚汐說這話的時候,壓根不想看裴書珩的冷硬的臉。
「不好。」裴書珩面色煞白,說出這兩個字是殊不知花了多大的力氣。
他剛取出帕子,要給楚汐擦嘴。
楚汐卻是躲開。
胃裡一陣翻滾,喉嚨處再次湧上鮮血。
吐了裴書珩一身。
他感受著胸口那處的濕濡和溫熱,裴書珩臉上都是恐懼,這是楚汐第一次看他這樣。
可是心裡的不忍很快被那一波又一波刺骨的痛楚所代替。
她也不知哪兒來的勁,把男人推開。
費力的撐起身子,不讓自己倒下去。就連說話都不利索。
「八寶櫃裡的紫檀木盒子,你幫我取來好不好?」
只要她不談離開,裴書珩什麼都依她。
很快,他取出楚汐嘴裡的盒子。
裴書珩將之放到榻上,連忙把楚汐按到自己懷裡。
楚汐看見盒子,眸光亮了亮。
她當著裴書珩的面費力的打來。
裴書珩看見裡面裝著的匕首,面色一沉。
楚汐身子沒勁,這匕首本就重,她嘗試了好幾次,都沒能拿起來。
只能牽過裴書珩的手,把他往那裡帶。
她吸了吸鼻子,哽咽道:「裴書珩,很疼的。」
裴書珩看見匕首時,整個人都不對勁了。
那隱藏在心底的黑暗和陰鷙再也藏不住。這些日子的提心弔膽在這一刻無限放大。
觸上匕首的那一刻,他連忙抽回手。當下正要遠離。
男人全身都是寒氣,薄唇緊緊抿著。他輕柔的給楚汐腰間墊著枕頭。讓她半躺著。
做完這些,重重合上盒子。
他忍住不發脾氣,因為他知道自己沒有立場。
他也忍住不在這時候,給楚汐傳遞負面情緒,楚汐疼,他何嘗不是。
裴書珩一言不發,拿起盒子,就要扔掉。
手裡的物件如燙手山芋,是噩夢,他實在不想再見一眼。
楚汐見此哭的更凶了。
疼,實在太疼了。
她真的撐不住了。
這樣下去,什麼時候是個頭。
女子捂住胸口,黑髮汗濕,唇色發白,柳眉緊蹙。此番露出難受之狀,無疑也是美的。
有些時候委屈能因著情緒放大無數倍,明明知道不對,她還是忍不住的抱怨。
「裴書珩,你一點也不愛我。我都這樣了,我好難受。」
她成功的看著男子頓住的身子僵硬的不行。
楚汐眼淚嗒嗒嗒的流下。
嗓音小小的,傳到裴書珩耳里:「我最怕疼了。」
這麼一句話,裴書珩五臟六腑仿若被震碎,喘不過氣來。
他知道楚汐忍了許久。他一直都知道楚汐在為他強撐著,楚汐努力過,她只是撐不住了。
裴書珩沉悶陰鬱,他轉過身來,快步朝楚汐走去。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理智。
他捆住楚汐,把瑟瑟發抖的女子逼到角落。漫不經心的玩著那把鋒利匕首,眼底充血。
匕首尖端輕輕在楚汐嬌嫩的臉上滑過。
他沒有用力,可匕首上傳來的冰涼觸覺,卻讓楚汐一個激靈。
此時,男人眼裡的瘋狂再也藏不住。
「楚楚,只要你乖,我把命都給你。」
對哦,大佬都有一個共有的本質,那就是變態。
這是楚汐意識消散前唯一想到的話。
等她醒來,已然是翌日的黃昏。這身子這些日子愈發的嗜睡。
裴書珩依舊像往常一樣,給她梳洗。
楚汐蔫吧吧的,都不敢去回想昨日的事,一想就忍不住的發顫。
裴書珩也不提那事,兩人很有默契的不去回憶。就好似不曾發生。
腰間的傷口恢復的很好,裴書珩日日給她上藥。
楚汐只要不故意去按它,一般都察覺不到疼。
其實傷口並不深,只是血流的多,看著可怖。加上本身身體的原因,才會如此。
她靠在裴書珩懷裡,男人正翻著一本厚薄適中,是前些日子楚汐指明要看的書,用來打發時間。
名兒倒是很正經。
可裡面的內容卻是無外乎是那些情情愛愛。
這也罷了,可偏生裡頭言辭露骨,尤其床笫之事形容很是絕妙。
裴書珩不知,怎麼會有這種書!!!
偏生懷裡的人兒看的津津有味。
他哪裡捨得訓斥。
這種書,想來是給那些風塵女子看的,哪裡是正經女子能看的?簡直傷風敗俗。
裴書珩看一眼都覺得髒。
他想要勸楚汐莫看了,回頭他尋一本史書讓她瞧瞧。
楚汐有滋有味的看完一頁,她嫌冷,懶得動,當下眼巴巴的看向裴書珩,下巴抬了抬,還不忘胳膊肘抵了抵男人的胳膊。
裴書珩嘴裡的話不由撒去。
認命的指間捏起書頁,翻了一頁。
「對了,綺麗院那邊的事,你還查嗎?」楚汐突然出聲問。
裴書珩低垂著眼瞼,很有耐心的去數楚汐長而翹的睫毛。
「不查了。」
「那還挺遺憾的,我還真想知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裴書珩抿了抿唇,無厘頭的來了這麼一句:「六娘是鬼清子。」
楚汐疑惑:「啊?」
裴書珩從未想過有一日他會為了妻子,像長舌婦那般談著無關緊要的事。
「綺麗院頭一個死了的道士,是六娘的夫婿。」
楚汐:???臥槽,好大一個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