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堡外。
付大山一臉獻媚,隱秘地朝凌峙遞出一個方盒:「凌統領,一點孝敬,不成敬意。」
凌峙眼底中閃過一絲鄙夷。
付大山這種別人眼中,豪富商賈,在他眼裡不值一提。
他的身份。
付大山此等天生殘疾的『下等人』。
他想殺便殺。
他不認為付大山的地位,能拿出讓他另眼相看的寶貝。
付大山可是人精。
他一眼,就看出凌峙心裡的想法,也不氣憤,而是諂笑著把手裡的小方盒,微微打開一道縫隙。
立時,方盒中,有一抹寶石光燦閃過。
本還眸含鄙視的凌峙,看清那道光燦當即一愣,旋即表情閃過一絲貪婪,一把將方盒收入懷中。
「沒想到,付老闆手裡,還有這等寶貝。」
說完這句話。
凌峙眸光微寒,緊緊盯著矮他三分之一身高的付大山:「以後,再有這種東西,付老闆最好不要留在手裡,懂麼?」
付大山流露出畏懼之色,趕緊陪笑著點頭:「偶然所得,偶然所得,我一直都給凌統領留著,今天才有機會送上。」
凌峙冷冷一笑,帶著付大山走進黑堡。
還不忘警告一番。
「老老實實地低頭跟著走,不該看的不要亂看。」
付大山連連點頭,一副一切聽從的卑微模樣,腦袋下巴都挨著胸口,老實地只看著腳尖往前走。
這一幕,讓凌峙很是滿意。
他十分享受高人一等發號施令,令人發自本能畏懼的感覺。
他和自己『亦父亦師』的陳昇大人。
其實是兩個極端的性格。
陳昇內斂,很少干涉堡壘基地市運作。
他只在關鍵時刻出手,而且也多以警告提醒為主,甚少沾染血腥殺戮。
陳昇此次接管堡壘基地市指揮權。
他強令各個權貴家族,把子侄親信送上戰場,已是鎮守十五號堡壘基地市多年,最深入的一次介入行為。
凌峙則不同。
真實的他,一直都刻意隱藏。
一切為了維持在陳昇面前的形象。
如果不是因為陳昇的存在,讓他被『壓』在黑堡無法參與到黑堡之外的事務。
他連市長梁雄,戰團軍部戰團長溫鎧都不放在眼裡。
他偽裝自己的真實性格,去契合『武侯』陳昇的行事風格,主要原因就是待在『吳侯』陳昇身邊,可以為他帶來更大的利益。
讓他接觸尋常修行者,一輩子都無法接觸的『眼界』。
正是這些優勢。
他才可以修行一日千里,年紀輕輕達到武將級中期。
「進去吧。」
「『吳侯』大人問什麼,你就說什麼,不該說的,不要多說一個字。」
「觸怒『吳侯』大人,小心你全家命不保夕。」
緊閉的房門前,凌峙對著付大山寒聲警告。
付大山卑微的彎腰感謝,才在凌峙冷冷的注視下,佝僂著身子推開門,小心翼翼地側身進入。
吱呀。
房門關閉。
門後。
前一刻,還佝僂身子的付大山,轉瞬間挺直腰。
他迎著『吳侯』陳昇看來的眼光,敷衍地抱拳舉了舉算是打招呼。
然後,自來熟地坐到一邊的紅木椅子上。
「陳叔,你這是想讓我死啊!」付大山坐在椅子上,一臉的哀怨和不爽,眼底有著難以磨滅的心悸之色。
任誰都絕對想不到。
此時的付大山和門外卑微諂媚的人,會是同一人。
面對付大山無禮的態度,十五號堡壘基地市,唯一知曉付大山真實身份的『吳侯』陳昇,淡淡一笑並不在意。
他上下打量付大山。
一副長輩關心晚輩的態度,欣慰地說了一句:「大山啊,一晃十幾年沒見,你長高了!」
呃……
付大山有種一口氣差點憋死的感覺。
「陳叔,你還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我什麼情況你不知道?」付大山漲紅著臉,一臉的羞憤。
『吳侯』陳昇被付大山反懟一口,一臉尷尬地閉上了嘴。
他好像正中付大山一生痛點。
房間裡的氣氛。
頓時,十分的詭異。
一個四十好幾的付大山,一個少年模樣的陳昇。
一個堡壘基地市的豪富商賈,一個掌控一座堡壘基地市生死,人類修行者中的頂尖強者。
兩人怎麼看都不應該湊在一起。
而且,還以『叔侄』相稱。
「陳叔,我之所以躲在十五號堡壘基地市,就是因為有您鎮守,不會有人敢來觸霉頭。」
「那些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我也就渾渾噩噩的,把我這輩子過完得了。」
「您也照顧我,從不『打擾』。」
「可您今天把我叫進黑堡,那些人該怎麼看?」
「一朝蟄伏十幾年,全白費了!」
「那些人,肯定以為我不甘心,還有別的心思,一定會想方設法……唉……唉……我命休矣!」
「您這不是害我啊……」
沉默少許。
付大山委屈地唉聲嘆氣,倒豆子一樣的,巴拉巴拉一頓埋怨。
『吳侯』陳昇聽完付大山的埋怨,卻是冷冷一笑。
「哼,大山,你放心,有你陳叔在,他們還不敢放肆!」陳昇幽冷的冷喝一聲,頃刻間一股氣息籠罩房間,空間仿佛在一瞬間被凝固。
付大山先是臉色一驚,一副被人掐住喉嚨的絳紫色。
轉瞬。
他身上有一層微光閃過,呼吸正常,不再受那股籠罩房間的氣息影響。
「陳叔,快收了神通吧。」
「你的天賦能力空間滯緩,可是會死人的!」付大山驚叫一聲。
察覺到失態。
『吳侯』陳昇趕緊調整情緒。
從他體內擴散,壓制整個房間的氣息,也隨之消散。
付大山看著陳昇,一臉好奇:「陳叔,究竟是什麼事,讓你打破咱們叔侄十幾年的默契,要把我架到火上烤?」
『吳侯』陳昇輕輕揮手。
他身前關於羅霄的資料飛向付大山。
付大山拿到資料,打開掃了一眼,眸光先是一震,然後不可思議地看向陳昇。
「叔,你就為了這小子?把我叫過來?」
「我也就讓他,幫忙弄了點竹節蒿,讓自己長了五厘米。」
「這點事?還能驚動您老人家?」
付大山從椅子上跳下來。
一臉的不可思議和難以理解:「叔,這玩笑可不能隨便開,我會被你玩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