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實戰考試·終末之旅
安洛斯記憶當然沒有那麼差，會忘記天前剛挑釁過自己的人。
更何況，路易給人的印象也十分深刻。
畢竟，眼睛長鼻孔上的人，終究是不多見的。
「開個玩笑啦，艾伯特·路易先生。」安洛斯甜甜地笑了出來，沒有人能對這張笑臉發火，「你真的生氣了？不會吧不會吧？」
「好小氣哦~」
「你！！！」
路易像破敗的風箱一樣大口大口地喘息，胸膛劇烈起伏，氣到說不出話來。
勇士啊。
其他考生們敬佩地望著安洛斯。
只要是有眼睛的人，就能看出路易現在簡直像即將爆炸的火山一樣，怒到了極點。
不愧是考史上第一的人。
「咳咳。」
拜倫教官清清嗓，將考生們的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身上。
儘管心內非常想看戲，但他多少還記得自己是實戰考試的考官。
在「真的實戰」爆發之前，他必須履行起職責，及時制止。
儘管，拜倫真的很想看戲。
「好了，兩位小伙子，是時候停下，將力量留給接下來的考試了。」拜倫教官拍拍手。
「.我會讓你、以及伱的整個家族，永無翻身之地。」路易陰鷙地瞪著安洛斯，如同宣告一般說。
「我很期待。」
安洛斯的眼睛居然亮了起來。
就像聽到了什麼有意思的事一樣，躍躍欲試。
路易一哽，後槽牙都快咬碎了。
瘋子！
這傢伙的腦袋絕對不正常！
他深吸一口氣，刷地轉身，不再搭理安洛斯，暗下決心：
筆試，他也只不過是小小的失誤了一下，只比那該死的瘋子低2分罷了。
論靠意志與身體素質的實戰，他是不可能再輸了！
這麼想著，路易突然從心底升起了一股戰慄，似乎有什麼，又要脫離他的掌控了一樣。
不、不要慌！
冷靜下來好好思考！
路易閉閉眼，拳頭緊攥，深呼吸。
那傢伙得了絕症，長年來一直臥病在床，這是毋庸置疑的事實。
即使覺醒了巫師天賦，身體有所好轉，日常也需要輪椅代步，臉色是肉眼可見的蒼白虛弱。
雖然
路易瞥了一眼安洛斯腰側，看到了繡有玫瑰紋樣的佩劍，比正常的劍明顯要細一圈。
路易嗤笑一聲，勾起嘴角，感到自信在慢慢恢復。
雖然戴了佩劍，但一眼就知，這只不過是裝飾罷了。
學識終究是比腦子，劍術，可是實打實地比體能。
難不成，安洛斯還能憑他那摧枯拉朽的身體，使出一手行雲流水的劍術不成？
開玩笑。
安洛斯又不是劍術天才。
一番思索後，路易放心了，那股傲慢與得意撫平了他砰亂的心臟，捋直了他的脊背。
重新變得自信滿滿。
前方，拜倫教官剛做完自我介紹，開始講本次考試的注意事項。
「.你們也知道，儘管我們做足了防護措施，但娜梅莉亞的實戰考試，並不是沒有出過意外。」
關乎性命，一向輕佻的拜倫教官，表情與語調也嚴肅起來。
「想必你們也知道了，接下來的行程，總時長預計6小時，全程需要你們精神高度集中，甚至是緊繃。
「歷年來，半途崩潰、掉隊，甚至因此受到不可逆損失的考生並不在少數。」
「如果你們對自己的體力與意志沒有自信，認為自己無法走完全程，已經有了退卻之意，那請你們遵從本心。這並不是膽怯，而是有自知之明。」
話音落下，路易瞥了安洛斯一眼，輕聲說：「我勸你還是儘早退出吧，別突然發病，死在半路上。」
這話，可以說是十分惡毒了。
安洛斯眼珠一輪，當那對冰藍色的眼瞳與路易對視時，一股徹骨的寒氣猛地順著路易的脊背爬上。
頃刻間，恐懼扼住了路易的呼吸，讓他的雙眼猛地瞪大。
仿佛，被某種不可名狀之物盯上一樣。
下一秒，安洛斯移開了視線，窒息感退去。
「噗哈！」
路易立刻大口喘息，咳嗽不止。
這一刻，他居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整個人怔愣著，緩不過神來，就連周圍人詫異的目光都沒有察覺。
發、發生了什麼……？
【真溫柔啊，】畫像的聲音在安洛斯腦中響起，泛著血腥氣，【要是我，這不知好歹的人類已經成了我一抹美麗的顏料了.】
【不，我想，我會直接吞噬掉他】
【我喜歡他的臉.】
畫像的語調變得垂涎而貪婪，旋渦般的油彩雙眼，從另一個維度俯視著驚魂未定的路易。
安洛斯沒有理會它，聽著考官的講解。
與記憶中的一樣，娜梅莉亞的實戰考試，每年都不會變。
在深夜十二點，走進位於學院後的一片森林中，以中心處的千年古橡樹作為行程終點。
單程預計6小時，完成後會由馬車負責送回。
至此，通過的考生，就正式成為娜梅莉亞的新生啦。
據通過考試的學生說，當大汗淋漓，疲憊不堪地來到那棵如城堡般巨大無比的橡樹時，與成就感一同升起的，還有那初生的朝陽。
無法言述的美景映入眼帘，這一刻，會有一種世界盡收入囊中的浩瀚之感。
實戰考試，是由巫師學徒晉升正式巫師的儀式——「終末之旅」演變而來。
真正的終末之旅，是在一年的最後一天的十二點整開始。
儀式舉行的地點也不在學院「後山」，而是在世界的極北之地、無人之地。
屆時，寒風呼嘯，大雪紛飛。
要對抗的，不僅是人類本能對黑暗與未知的恐懼，還有那些真正的詭異精怪。
唯有一個人在寒冰中踽踽獨行，穿過如鐵般直插天際的漆黑密林、穿過一座座哀嚎的無碑之墓、穿過連通著冥河，棲息著白色駿馬的亡者湖泊。
來到不知由何人修建的小教堂中，接受山羊守護者的賜福，才算成功晉升到正式巫師。
「.只要跟緊大部隊，就不會有事！醫療隊就在後面。」
拜倫教官的聲音，喚回了安洛斯的思緒。
——不管怎樣，實戰考試版的終末之旅，還是很安全的。
大概。
考官助手分發給一位位考生燃燒著幽藍色火焰的小提燈。
這件鍊金產品，能保證在大部分情況下，火焰都不會熄滅，隔著很遠也能看到。
「火焰和你的眼睛真相配~」
分發到安洛斯時，女助手俏皮地沖他眨眨眼。
「謝謝，」安洛斯接過提燈，笑道，「希望我能在娜梅莉亞再次見到您。」
「加油，第一名！不過，也不要太過勉強哦。」
女助手看著安洛斯蒼白虛弱的臉色，有些擔憂地說。
「嗯，我會量力而行的。」
安洛斯點頭，女助手笑了笑，繼續往下分發提燈。
當一切準備就緒，拜倫教官興奮地抽出銀光閃閃的利劍，直指夜幕中的彎月，大聲道：
「我宣布，1983年娜梅莉亞私立學院，實戰考試，正式開始！」
「跟上我的步伐，孩子們！出發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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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