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什麼?她不會猜到蘇錦瑟懷孕了吧?
顧遠風又嚇出一身冷汗,慌忙截住了蘇芩秋的話:「祖母,蘇錦瑟這人,想一出是一出,鬼知道她是中了什麼邪。」
中邪?他這瞎話,編得真不怎麼樣。
蘇芩秋笑了笑,也不戳破,讓三七取來了文房四寶:「口說無憑,來把還款的保證書籤了。」
她這是答應了?顧遠風連忙爬起來,寫下保證書,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蘇芩秋檢查無誤,收了起來:「記得信守承諾,不然我會讓候爺去幫忙討債。」
「祖母請放心,我一定說到做到。」顧遠風連聲保證。
蘇芩秋看著他如釋重負的樣子,忍不住笑了。
這個忙,她肯定會幫,但實際結果會不會讓他和蘇錦瑟氣到吐血,她就管不著了。
顧遠風和葛氏走後,蘇芩秋準備出門,把長戟叫來吩咐:「我要去一趟信陽候府,等候爺回來後,你跟他說一聲。」
信陽候府?長戟忙道:「夫人,候爺有交代,如果您去信陽候府,一定要等他回來,陪您一起去。」
這是什麼時候定的規矩?蘇芩秋很詫異。
三七一把揪住了長戟的耳朵:「趕緊放夫人走,迂腐死你得了。」
大丫拍著小手,在一旁幫腔:「長戟哥哥,你敢不聽三七姐姐的話?三七姐姐白給你做荷包了。」
長戟疼得直哎喲,卻不敢還手。
蘇芩秋趁機溜出了門,到了信陽候府,先去了松鶴院。
沈氏接到通報,一點兒也不想見她,但想想她如今的身份,還是讓她進來了。
蘇芩秋望著沈氏淡漠的臉,心頭情緒翻湧。
為什麼大丫那麼像沈留白,她跟沈氏到底是什麼關係?上一世,她直到死,都沒思考過這個問題,不知這一世,有沒有機會弄清楚。
「寧遠侯夫人大駕光臨,不知有何貴幹?」沈氏的語氣淡淡的。
蘇芩秋定了定神,道:「我今日來,是有要事,還請夫人把信陽侯,蘇大小姐和白姨娘,都請到這裡來。」
沈氏不明所以,但還是照辦了。
不一會兒,蘇德仁、蘇錦瑟和白姨娘都到了松鶴院。
沈氏對蘇芩秋道:「人都到齊了,寧遠侯夫人要說什麼,現在可以開始了。」
蘇芩秋清了清嗓子,道:「今日我是受了孫子顧遠風所託,來跟大家商量他與蘇大小姐的婚事。」
蘇德仁、蘇錦瑟和白姨娘彼此對視了一眼,心裡的石頭落了地。看來顧遠風終於想到辦法,可以馬上迎娶蘇錦瑟進門了。
只有沈氏不明所以:「他們的親事,還有什麼需要商量?」
蘇芩秋含笑回答:「我希望,蘇大小姐能與顧遠風解除婚約。」
什麼?沈氏一下子黑了臉。蘇芩秋如果不同意這樁婚事,當初就提出來,現在定了親又反悔,那是把信陽候府的臉面朝地上踩,讓蘇錦瑟以後怎麼做人?
「胡鬧!」蘇德仁一巴掌拍到了茶几上,「婚姻大事,豈同兒戲?自定親以來,我們錦瑟從無錯處,這婚約,豈能說解就解?」
「信陽候,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蘇芩秋嘆了口氣,「如果不解除婚約,如何讓蘇大小姐給顧遠風做妾?」
她真是越說越離譜!白姨娘氣得跳腳:「蘇芩秋,你別以為當上了寧遠候夫人,就能為所欲為了,我們大小姐是候府嫡女,憑什麼給人做妾?」
沈氏狠狠瞪了蘇德仁一眼:「當初我就不同意這門親事,如今竟遭如此羞辱!」
蘇德仁驚了半晌才反應過來:「荒唐!本候知道,你怨本候當年把你送到了鄂州鄉下,但你怎能遷怒於你嫡姐?」
「你們都誤會我了。」蘇芩秋滿臉無辜,「剛才顧遠風來求我,說蘇大小姐鬧著要明天就嫁給他,讓我幫他想想辦法。我思來想去,只有讓她做妾了。這樣今晚就能一頂小轎抬進府,都不用等到明天。」
敢情這就是顧遠風的辦法?蘇德仁、蘇錦瑟和白姨娘氣得只差翻白眼了。
沈氏琢磨了一下蘇芩秋的話,覺得不對勁:「錦瑟,你當真要明天就嫁給顧遠風?」
蘇錦瑟期期艾艾:「娘,我都十九了,想儘快出嫁,也沒錯吧?」
如此說來,就是蘇芩秋蓄意侮辱了。
沈氏沉下了臉:「我看這個親,不成也罷。寧遠候夫人明顯不待見錦瑟,我們又何必自取其辱?我們家的嫡女,不可能做妾,婚約就此作廢,從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不行!」
蘇德仁和白姨娘異口同聲。
「為何不行?」沈氏不解。
蘇德仁和白姨娘吭哧著,都不敢說原因。
「的確不行,信陽候和白姨娘不肯說緣由,那我來說吧。」蘇芩秋笑吟吟地開口,「蘇大小姐與我那孫子心意相和,情難自禁,早已珠胎暗結了。您瞧蘇大小姐的腰身,都已經變粗了,再過些日子,只怕藏都藏不住了。還是讓蘇大小姐做妾,儘快進府吧。」
她這話,像點燃了一包火藥,嘭地一聲,炸得每個人的腦袋嗡嗡作響。
沈氏不敢置信地看向蘇錦瑟,發現她的腰,還真是變粗了!
「你當真懷上顧遠風的孩子了?!」沈氏厲聲質問。
蘇錦瑟嚇壞了,結結巴巴:「我,我沒有,是蘇芩秋胡說八道,我只是最近吃多了,長胖了。」
白姨娘忙道:「夫人,大小姐每個月的月事都按時來了,怎麼可能是懷孕?寧遠候夫人分明就是誹謗,您可千萬別信她。」
蘇芩秋一笑:「我是不是誹謗,驗一驗就知道了。」
白姨娘有點慌:「夫人,您可千萬別聽她的,我們大小姐是何等的尊貴,怎能隨意被人質疑?」
沈氏不為所動:「來人,請府醫!」
一旦府醫來了,不但她懷孕的秘密保不住,而且還會多一個人知道。
蘇錦瑟嚇得臉都白了,腿一軟,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娘,我錯了,我承認,我是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