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毒蜈蚣入藥

  蘇之軒還沒回過神，便下意識點頭應了，對於妹妹的要求，他向來無條件支持，以至於反應過來了才問道：「為何？」

  蘇巧巧給他說了原理，這才讓他恍然大悟，他問道：「巧巧，你是怎麼知道的？」

  「書上說的。」正在燒火的蘇巧巧突然一愣，尷尬地再補充一句，「夢爺爺看的書。」

  「書上嗎？」蘇之軒手中的拳頭緊握，他是不是也有幸能看看那本書呢？

  蘇巧巧豈會不知道他的心思，但她能怎麼辦？總不能現編一本出來吧？

  野山藥燉雞的香味在竹屋間緩緩飄過，最先飄進鼻子裡的是正在給蘇巧巧家除草的漢子婆娘那。

  「我說蘇老三，我們也就是來幫幫忙，中午可不興給大夥開葷啊！」說這話的是村裡的農戶孫扁擔的妻子唐小溪，自從香味飄進來後，眼睛總往竹屋瞄，若不是孫扁擔盯著，她早就跑過去蹭兩口了。

  蘇青山只是從荒草中直起腰看了她一眼，自嘲地說了一聲：「嫂子，我蘇老三若是此時能買的上肉，還會來這裡割荒草嗎？」

  「蘇老三你也太不地道，誰人不知你從你爹那得到一兩銀子，買頭豬都得行，這會我們幾個累得腰酸背痛地，還不是為了你們家，這肉沒有，喝口肉湯總得行吧？」

  唐小溪不甘心，對著竹屋咽了咽口水，看著那徐徐升起的炊煙，她心早就飛了過去。

  蘇青山沒有回答她，低著頭一刀一刀地割著草，他大兒子說了，此時暴露他們家吃肉，還不得惹一身騷，可如何和鄉親們解釋這味呢？

  「可不是，蘇老三你這就不厚道了，大伙兒這都忙活了一上午，肚子空空，你家偷偷開了葷，咱們怎麼也得沾點湯嘛！」

  一下子，跟著附和的村民多了起來，除了孫旺財兩兄弟，幾乎人人都不滿。

  蘇青山正猶豫著該怎麼解釋，這個時候的呼喊如同天籟之音！

  「爹娘！」

  是他的小兒子！

  「小昂，你怎麼來了？巧巧好點了嗎？」

  「爹，巧巧好了，不燒了！那位老大夫的藥太厲害了，聞著還怪香的嘞！」

  藥？

  蘇青山剛想問什麼老大夫的藥，就見蘇之昂衝著他眨巴著眼睛。

  「對呀！肉香味！老大夫說裡面放了好多蜈蚣和蠍子呢！」

  「什麼！蜈蚣蠍子還能當藥吃？」

  「那不是藥啊！是毒吧？」

  「嘖嘖嘖，不會是迴光返照吧！」

  「你們懂什麼？」這個時候最激動的就是孫旺財了，他拍了一巴掌在就近村民頭上，道，「蜈蚣能做藥！你們忘了，前些年府城的藥鋪掌柜專門來收，咱們村沒一個人敢出門，鄒家村賺得人人流油！」

  「嘿，還真是，一隻五百文呢！轉手賣到府城去要十兩，比野貨還緊俏，偏偏這毒厲害得很，咬上了不死也得癱床上。」

  「你還別說，這錢是那麼好拿的？那兩年死了多少人？還流油呢！那鄒大郎硬撐著抓了七八隻，人一被毒死，老婆孩子都跟著別人姓！」

  話頭漸漸被引導到其他地方去了，所有人都不再嘴饞蘇青山家那點肉，心裡都以為蘇青山用了那一兩買回來只毒蠍子和毒蜈蚣，難怪方才蘇青山一直不說話，原來是走了偏方。

  蘇青山暗暗舒了一口氣，明白這句話怕是蘇巧巧教他過來說得的。

  「不對！」唐小溪卻很不甘心，這味道聞著明明是雞肉，怎麼會是毒蠍子，「早上我都還看見那傻……蘇巧巧從我家門口經過，好好的一個人！」

  「我說弟妹，扁擔頭是短你吃的還是短你喝了？跟個小孩子一樣饞嘴。」孫八環將準備解釋的林小菀拉到一邊，衝著唐小溪翻白眼，低低罵了一聲，「饞婆娘，活不干，嘴巴倒活得很！」

  「就是，一早上割那一點點藤子，還不如我這個老婆子乾的多，還好意思要開葷！」

  唐小溪被說得面紅耳赤，不甘心地回瞪了過去，心裡依舊很不服氣，嘟囔了一句：「干那麼多幹啥，還不是沒工錢，傻子才願意干呢！」

  聲音不大，地方也不大，所以該聽見的人都聽見了，孫扁擔一臉尷尬，手裡的鋤頭狠狠地砸在地上，成功把唐小溪嚇得手腳麻利了些許。

  蘇青山搖搖頭，分家之後他很迷茫，哪些是親人，哪些是朋友，在蘇巧巧病重後他求告無門後，他已經分不清了。

  他看得出來孫扁擔幾個平時得他幫助的人如今已經和他疏離，甚至看他的眼神裡帶著輕蔑，來幫忙不過是礙於孫旺財的顏面。

  「青山老弟快來，我爹讓我煮了點餑餑湯，還有青葉子哩，你快分給大伙兒吃幾口。」孫旺財不知何時拉來了一輛騾車，上面還有兩個大木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