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不染看見田家酒樓門前高高掛起一排排的燈籠,興奮的拉著少商的手,擠進人群中去:「少商,你想要燈籠嗎?」
少商看看一群群擁上前的人,都在為了燈籠而去猜燈謎,隨口說了一句:「這燈謎有何好猜的?阿姊若想要,我看那兒還有別的彩燈呢,可比這兒的要好看些呢。」
人群中卻傳來一道輕視的語氣:「答不出便自認見識淺薄,自有博學廣聞之人覺得有趣,便答得出。」
少商還未轉身就已經猜到了這女子是何昭君。
程少商內心:哼!還是這派語氣。
少商身邊的霍不染聽到這話生氣的轉過身來:「何昭君!你說什麼呢!我……」
少商按下想要繼續爭辯下去的霍不染,示意她不要再過多爭辯。憑藉著上輩子的記憶,她拉著霍不染的手,向前走上幾步,指著右上角的那隻燈籠:「不染阿姊,你看那盞燈籠可好?」
霍不染點點頭,表示同意。
何昭君拉著樓垚的胳膊:「我也要右上角那隻,你給我贏來。」
樓垚尤自不解:「你為何非要那盞燈籠?不妨看看別的?再者說……那題我不會。」
何昭君憤憤不平,背過身去:「你不去給我贏來,我大可換個人來!」
樓垚正欲開口之際,酒樓一邊的樓梯上走下來一個店小二。
「袁大公子可以解開此處全部謎題!」
人群中又展開討論聲來。有表示讚許的。
「這每年上元燈節袁公子總能拔得頭籌。」
有討論此人長相的。
「這袁公子長的如何?」「自然是好的!」
「來了來了,民女總算能一睹袁公子真容了!」
樓上包廂中,袁慎正拿起一隻茶盞,欲飲之。
只聽樓下店小二高聲朗讀燈謎。
「左一,橫看是王,豎看是王,人口無他,便會亡,猜一字。」
袁慎只輕抿了一口茶水:「無趣,不就是『田』字嗎?」
酒樓外便都發出讚嘆如「袁公子好厲害呀!」之音。
少商與霍不染表示讚許之意,何昭君卻轉過頭斜眼看了樓垚一眼。
只聽店小二繼續開口:「左二,客來東方,且歌且行;不從門入,逾我垣牆,遊戲中庭,上入殿堂;擊之拍拍,死者攘攘;格鬥而死,主人不傷,猜一物。」
袁慎繼續開口:「此物吾甚厭之,乃蚊蟲也。」
只聽小廝大聲:「勝!」
酒樓樓下人群中一男子高聲道:「那左三是什麼?」
「千人貸錢,月息三十,九日歸,當利幾何?請袁公子作答。」
霍不染還在思考時,少商已經喃喃道:「六錢七厘五毫」
樓上的袁慎也開口:「六錢七厘五毫。」
霍不染拉拉少商的手:「你算對了!」
少商滿意的笑笑。
後來的幾題袁慎依舊答出。並且向樓下人也提出一道問題:「孿生兄弟對面坐,模樣衣裳俱相同。可惜,一人言論一人啞。為何?」
少商笑笑:「那只能是在照銅鏡了!」
店小二開口:「勝!」
何昭君張大嘴表示震驚,身後一女子開口:「竟然對了。」
少商拉著霍不染的手笑得開懷。而後店小二繼續念燈謎,正是何昭君看中的那盞燈籠,依舊被袁慎猜對,何昭君生氣看向樓垚:「都怪你,要不是你猜不出燈謎,我的燈籠也不會被拿走了!」
「樓垚,你好歹也在白鹿山讀過書的,怎麼跟善見公子差那麼多?」
少商轉過頭來看看二人,卻被何昭君怒視一眼:「看什麼看!」
霍不染:「你自己猜不出燈謎,還不准人看了?」
何昭君憤憤轉過身去。
樓垚向少商與霍不染和善一笑:「是我才疏學淺,比不上袁師兄了。禁不知不染阿姊身旁這是哪家的女公子?」
霍不染但是對樓垚沒有那麼沖的情緒:「這是曲陵侯府的小女公子,程少商。近日才剛剛回都城的。」
少商對樓垚點頭以示禮貌,樓垚也輕輕點頭。
不久袁善見又提出一道謎題:樓下這井深幾何?
田朔向眾人拱手作揖,表示若是誰能猜對這道謎題,就送他(她)田家酒樓一壺千里醉。
一聽有千里醉,霍不染拉著少商又隨眾人去到酒樓井邊。
田朔繼續開口:「鄙人酒樓旁邊有一水井,井徑二尺半卻不知其深,袁公子此謎題便是,此井距水面深幾許?」
何昭君:「這水井多深,你們量上一量,不就好了?」
田朔:「女公子此言不錯,鄙人手中有一柄三尺木,這位女公子,你可否上來一量?」
何昭君:「短尺怎可測量?這誰能答的出來?」
少商從人群中探出腦袋來:「我來!」
女孩拿過田朔手中的短尺,將短尺照著水井垂直放置,仔細端詳後從旁邊的樹下找到一根樹枝,將樹枝打橫放在井口上,用以測量井口半徑。
樓垚看看女孩的模樣,心中暗暗有了一絲絲的敬佩與讚嘆之情,也生出了一種別的情愫,總之是與何昭君在一處時所沒有的。
何昭君看看未婚夫這般模樣,心生不愉,嘲諷道:「就她這麼瞎比劃還值得你這麼看?」
霍不染懟了何昭君一句:「自己無能還不許他人聰慧了?」
少商用手比了比木尺上的半徑,胸有成竹的看著田朔:「算出來了!」
「井徑二尺半,立三尺木於其上,從木望水岸,入徑一尺。」
「所以,井口至水的深度是四尺半。」
袁慎聽到這答案,嘴邊勾起一抹淺淺的弧度。
少商轉頭對上田朔:「若東家不信,可找人核驗。」
田朔微笑著看向少商:「女公子說的……那是一字不差呀!田某佩服。」
話畢,田朔還向少商拱手作揖。
何昭君看到如此情形,轉身就向別處走去,樓垚原來還想向少商道聲恭喜,卻也被何昭君叫走了。
霍不染看見何昭君生氣走掉的模樣,開心的直抱上少商,又看看那酒樓東家:「如此這千里醉我們拿得還是拿不得?」
田朔:「這位女公子既然答對了燈謎,自然是拿得這千里釀的,您二位現在此處等待,小人去去就來。」
少商與霍不染還在等田朔時,袁慎與幾位世家恭喜出現在水井上的廊橋上站定,只見袁慎拿出了一個繡球。
「女公子。」
兩個女孩循聲望去,那繡球正正好好的落在少商的懷中。
「袁善見,你這是做甚啊?」霍不染看向上面眉目清秀的男子。
「是在下失禮了,這繡球……」
還不等袁慎說完話,少商就向袁慎行禮。
「袁公子,小女子知道袁公子是個意思,不過…這繡球小女子受不起了,還是還給您吧。」
話畢,少商高高拋起繡球,那繡球又穩穩的落在袁慎懷裡。
袁慎身邊一公子笑道:「竟然還有人能夠拒絕你袁大公子的繡球啊?」
「來人啊,有人落水了!」酒樓對面傳來呼喊聲。
少商聽到這聲音,知道又是裕昌郡主搞的把戲,心道:這郡主又來了,這麼多年了,還不知道英雄救美這齣戲在霍不疑身上一般行不通嗎?
霍不染拉著少商的手跟隨著眾人而去,只見裕昌郡主在水中楚楚可憐的樣子,著實是有些可憐那。可惜了,這水太淺,戲太假了。
看見程少宮和霍不疑從橋邊路過,裕昌郡主便發力了。
「霍不疑,霍不疑救我,霍不疑!」
還不忘在水裡撲騰兩下。
看見霍不疑來了,少商覺得這戲也沒什麼看的必要了,一腳將岸邊遞竹竿的一個家丁踢入水中,轉而假裝路過的樣子,眾人看見這家丁進入水中,水只堪堪沒過此人腰上,便也都唏噓而去。
「這不也沒事兒嗎?」
「郡主還是少些浪費氣力了,我阿弟怎會看不出這水中返泥之兆呢?還是快些起身吧,水裡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