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陽透過雕花窗欞,灑在楚晚卿所居的庭院中。
她慵懶地靠在搖椅上,微風輕輕拂過,髮絲微微飄動。
楚晚卿微微抬眸,那如秋水般的眼眸在陽光的映照下閃爍著光芒。
她忽然笑出了聲音。
那笑聲如銀鈴般清脆悅耳,在這寧靜的庭院中迴蕩。
她緩緩說道:「九王爺多慮了,皇上自有皇上的安排,本宮只需聽從皇上旨意便是,至於安危,本宮相信皇上定會護本宮周全。」
宇文祺微微搖頭,語氣急切起來:「楚昭儀,你怎如此天真?如今形勢危急,皇兄雖有沈小將軍護衛,可那蕭將軍若是真有不軌之心,僅憑沈小將軍一人之力,恐難抵擋。」
「皇兄此次出宮,凶多吉少!」
楚晚卿沉默片刻,而後淡然回應:「九王爺既如此擔憂,為何不再次勸諫皇上?」
宇文祺無奈道:「本王已在朝堂上勸過,可皇兄一意孤行,本王實是無計可施,這才想到求楚昭儀在皇上面前進言。」
楚晚卿神色平靜,說道:「九王爺莫不是忘了,本宮方才已說過,後宮不得干政,本宮若貿然進言,恐惹皇上不悅。」
宇文祺眉頭緊鎖,踱步幾圈後,又道:「楚昭儀,你我都深知此次出宮危機四伏,若真有意外發生,後果不堪設想,你就當真忍心看著皇兄涉險?」
楚晚卿的手指輕輕敲打著搖椅的邊沿,若有所思。
片刻後才答道:「九王爺對皇上的忠心,本宮明白,可本宮也確實不能違背宮規,況且,皇上既已決定,定有他的考量。」
宇文祺有些急躁地說道:「楚昭儀,你……唉!若真有萬一,你可曾想過後果?」
楚晚卿沉默良久,最後緩緩說道:「九王爺,本宮相信皇上的決斷,若真有危險,本宮也願與皇上共同面對。」
宇文祺見楚晚卿態度堅決,知道再勸無用,只能無奈地嘆了口氣。
然後說道:「罷了,既然楚昭儀如此堅持,本王也不再強求,只希望此次出宮一切順利,不要出什麼差錯。」
楚晚卿微微點頭,說道:「借九王爺吉言,若無事,九王爺請回吧。」
宇文祺深深地看了楚晚卿一眼,轉身離去。
看著宇文祺離開,念夏低聲說道:「娘娘,如今瞧著,這九王爺也不似傳聞那般放蕩不羈,還知道關心起皇上的安危來了……」
楚晚卿嘴角微微勾起,淡淡道:「畢竟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這江山,自然也是自己親兄弟坐著穩當一些。」
念夏還想說些什麼,朱更生急匆匆過來,恭敬道:「娘娘,皇后娘娘派人過來,請娘娘您單獨去一趟坤寧宮。」
楚晚卿微微皺眉,心中湧起一絲不安。
看楚晚卿沉默不語,念夏皺眉問道:「這個時候皇后娘娘突然召見您,定不是什麼好事,娘娘,需不需要找個藉口回絕了?」
楚晚卿微微頷首,心中思索片刻後答道:「無妨,去看看吧。」
……
坤寧宮。
皇后早已經屏退了身邊的宮人,獨自一個人坐在院子裡。
陽光灑在院子裡,卻無法給皇后帶來一絲溫暖。
她面容憔悴,身子瘦弱,好似一陣風就能將她吹倒一般。
她望著這一院子快要凋謝的凌霄花,心中充滿了惆悵。
那凌霄花曾經是那麼的鮮艷美麗,如今卻即將凋零,就如同她的命運一般。
不知想到什麼,雙目頓時染上了無邊的恐懼。
就在昨日,她收到了太后的回信。
當她打開信封,看到那枚奇形怪狀的玉符和那句震驚她的話時,她的手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將這枚玉符單獨交給那位妖妃,她便會困在這玉符中,等哀家回宮。」
短短一句話,讓皇后震驚不已。
沒想到,她口口聲聲怒罵的楚昭儀,竟真的是妖?
只是,太后在華山,又是怎麼發現楚昭儀是妖的呢?
皇后仔細回憶了一下這幾個月來,楚晚卿的變化。
她確實變化很大。
三年前那個唯唯諾諾的人,忽然間就變了一種性格。
而且,她居然能讓皇上在短短數月,就被她迷的神魂顛倒。
定是使用了妖術!
想到這兒,皇后的心中充滿了恐懼和憤怒。
這時,她聽見宮門被推開的聲音,緊接著,聽見有腳步聲朝著她這邊走過來。
她心中有些忐忑不安,將手中的玉符握得更緊了一些。
克制住自己的恐懼,她沒有回頭,而是輕笑一聲,假裝淡定道:「你來得倒是挺快……」
對方沒有接她的話。
她緩緩起身,自顧自走到了凌霄花架下。
那凌霄花架上的花朵搖搖欲墜,仿佛隨時都會落下。
她似自嘲道:「誰能想到三年前那個跪著求本宮,不願侍寢之人,如今縱身一躍,成了皇上的寵妃呢?」
緊接著,皇后深深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本宮今日叫你前來,是聽聞明日你要陪著皇上出宮,而且,還聽說,皇上只帶了你一人,本宮深知,皇上如今是不願意再見本宮了。」
「所以……」
皇后這才回過頭,看向來人。
卻看見,楚晚卿竟是與宇文淵一同前來坤寧宮的。
看見他們二人十指交纏,皇后的心猛地刺痛,目光逐漸黯淡下來。
那一瞬間,她仿佛看到了自己的世界在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