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哥，嫂子居然一下生了兩個人。」陳年是下訓後才知道程語楠要生了，借輛自行車就過來了。
牛嬸子還特意讓她帶了剛下出來的純肉餡的餃子，這會兒還熱乎著呢。
他來得巧，程語楠剛被推進病房他就過來了，看到嬰兒床里兩個小傢伙，不禁發出感嘆。
陳年還是回見這么小小的兩條生命，感覺玄乎又神奇。
袁冰也接到消息趕過來，還沒進病房就聽見陳年的話，瞪了二傻子一眼，「你這說的不是廢話嘛，楠楠不生兩個人，那生什麼！」
陳年被罵也不惱，撓撓頭笑得憨憨，「我就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一時嘴快禿嚕了，嫂子，你別介意啊！」
「沒事！」程語楠狀態還不錯，扯了扯嘴角。
「小妹，陳年帶吃的過來，你要不先吃點再好好睡一覺。」安景懷看著妹妹蒼白的臉給心疼壞了。
「哥，我等會兒再吃。」程語楠看向陸時野，「陸時野，你還沒抱過孩子們呢，要不，你抱抱他們吧。」
弟弟在岑佩琴懷裡，剛出生的寶寶，醫生建議不著急餵奶，先喝幾勺清水。
岑佩琴先抱著老兒餵水，老大正躺在嬰兒床里。
陸時野一聽媳婦兒要他抱孩子，就有點手足無措。
等安景懷將小傢伙放到他懷裡，結果……
陸時野現場表演了一個舉重。
他兩隻大手捧著大寶的脖頸跟屁股，好傢夥，像是隨時等上菜似的。
剛才嘬著嘴巴呼呼大睡的小傢伙，終於睜開眼睛。
懶洋洋地掀起眼皮，自然地扯動下嘴角，像給陸時野一個笑，然後又閉上繼續睡。
就這麼一眼，陸時野給高興得不行。
提了快十個月的心總算放回去，因為小傢伙的眼睛長得像他媳婦兒。
臉型也像，要說唯一像他的地方，應該就你高挺的鼻子。
挺好的！
像媳婦兒好看。
突然懷裡的小傢伙四肢開始狗刨，陸時野嚇得臉都白了，這，這也太軟了，像是沒有骨頭，他都快抱不住了。
「行了行了，你這可不行啊，連自己孩子都不會抱，像什麼話。
哪兒像我啊，當初陽陽出生的時候，我可是抱得有模有樣，你大嫂還誇過我呢。」
這點安景懷能吹一輩子。
從他媳婦兒懷孕五個月，他就抱個枕頭練習，就為了更好地照顧媳婦兒跟孩子。
「這兩天我多練！」陸時野還真疏忽這點。
「野哥，你現在都是兩個孩子的爸了，看來我也得加快速度，不然被你甩開太遠了！」
嗯，他奶奶說，這回給他找個特別漂亮會做飯的姑娘，讓他回去相看呢，確定行就直接定下來。
他是真想成家了。
「嗯，你加把勁，不然我孩子都打醬油了，你孩子還沒影兒。」陸時野話里隱隱透著得意。
大家都看到程語楠臉上的疲憊，看過她跟孩子好好的就都離開醫院。
袁冰也說明天再過來送飯。
等人都走了，馬秀蓮才摸摸這個看看那個，給稀罕的不行。
一連兩個大孫子，這要說出去，一準讓全村的人羨慕嫉妒。
「楠楠，你快睡一覺，養養神！」
生孩子就是把渾身的力氣都榨乾，何況楠楠連生兩個，疲憊加倍，陪著說了這麼久了話肯定累壞了。
程語楠也是真累了，點點頭就陷入沉睡。
陸時野心疼得眼睛都泛了紅，要不是顧忌著他媽在這裡，他都想親親媳婦兒。
「老三啊，你趕緊給你爸跟岳父那邊打電話報喜，告訴他們這個好消息。」
他們家總算是有孫子了，而且是一胎倆，看村里那些大喇叭還喊不喊他們家要絕戶。
「媽，現在天太晚了，等明天吧，明天在去說。」
「也行，那你在這邊看好孩子，我去打水。」
母子兩個人都累了一整天，可渾身的細胞都叫囂著激動，嘴角壓都壓不住，半點不困。
馬秀蓮打完水過來，陸時野擰了毛巾給程語楠擦擦。
「稍微擦兩下就行了，坐月子呢，少見水，容易著涼。」馬秀蓮還不忘叮囑。
這月子坐不好，那可是要遭一輩子大罪，村里婆婆，好多兒媳婦生完三天就攆人下地，那都是缺德。
不管別人怎麼算，他們家兒媳婦必須坐滿月子。
「嗯知道了媽！一會兒您在隔壁床上先睡會兒，我守著。」
馬秀蓮也沒推辭，「行，等下半夜你喊我。」
到底是累著了，馬秀蓮也很快睡過去。
屋裡沒了外人，陸時野行動起來沒了顧忌，簡單幫程語楠擦了擦臉跟手，那認真勁兒，像是對待易碎的珍寶。
湊過來親了親她，「媳婦兒，謝謝你！」
程語楠都沒受影響，依舊睡得很沉，可見生孩子確實消耗她太多精氣神。
這一整晚安穩的過去，陸時野有了很大進步，從無從下手變得能笨拙地幫孩子們換尿布，餵水。
陸時野出門去打電話。
昨晚上，陸為民就心緒不寧的，總覺得像有事發生。
大清早就過來大隊部打電話去部隊，結果電話先一步響過來。
「喂，是老三吧？怎麼這麼早打電話過來？」陸為民愣了一下，旋即福至心靈，「不會是楠楠生了吧？」
電話那頭就傳來陸時野低沉帶點歡喜的聲音，「嗯，生了，楠楠昨天八點多生的，您又當爺爺了！」
「好好好！」陸為民連說三個好，心裡暗罵，臭小子，也不先告訴他孩子的情況。
「爸，我媳婦兒給您生了兩個大孫子，母子平安。」
「真的呀？！」陸為民的聲音壓制不住，猛地拔高八度。
陸時野耳朵都差點震麻了。
「哎呦，讓你媽好好照顧你媳婦兒，不用擔心我，缺什麼就說，爸給你們寄過去。」
「唉謝謝爸，我還得給我岳父他們報信兒，先掛了！」
陸為民果斷電話，旁邊村支書趕緊問，「是你家老三吧？他媳婦兒生了？」
陸為民齜著一口牙，喜笑顏開，「嗯，生了！昨晚上生的，母子三個都平安。」
「哎呦！你兒媳婦這是懷了幾個啊？」
因為程語楠懷孕就去隨軍了，陸家也沒吆喝的習慣，所以只有家裡人知道程語楠懷的雙胞胎。
這會兒孩子都生了，陸為民恨不得全村都吆喝一遍，自然沒隱瞞。
「老三媳婦兒懷的雙胞胎，生了兩個兒子。」
「哎呦，我說你個老貨咋笑得這麼不值錢，感情是得了倆大胖孫子，我就說嘛，程知青好人有好福，看看，誰能有她這樣的福氣，恭喜恭喜啊！」
「多謝多謝，回頭我讓老二家給你送紅雞蛋啊！沾沾喜氣！」陸為民說完背著手，樂滋滋地往家走，腦子裡想著，回去就給老三家寄點東西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