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就不必殿下操心了,戴大人自有說法!」
見崔瞻十分自信,寧飛出於禮貌,提醒道:「事先說明,我可不是在挑事!」
「別看你們那好太子一副禮賢下士的樣子,那也是個小號的正武皇帝,現在他還用得著戴忠,或許能忍上忍。」
「等以後外部矛盾不再尖銳,等著太子秋後算帳吧。」
目光長遠於國而言是好事,但於戴忠自己而言,可就不妙了。
往往這種一心一意做事之人下場不會太好,因為明君不多,總有那二傻子以為別人憋著壞想篡位,而要事先將忠心耿耿之人幹掉。
而且正武帝雖然極難和千古一帝相提並論,但已十分罕見,真不是誰都能像他一樣容忍沈婉秋和魏國公的存在。
甚至就算想拿走沈婉秋的一切,用的辦法還是婚配而非直接動手。
崔瞻無言以對。
有道是旁觀者清,他又豈能不知倘若得了寧飛好處,戴忠必會在太子那邊下不來台?
但沒法子,戴忠不聽啊!
「以後要是在太子那邊混不下去,可以來找我!」
「本宮雖看不上那群貪官污吏,戴大人卻是個例外。」
崔瞻笑道:「殿下就別開玩笑了,讓戴大人改換門庭,還不如殺了他呢。」
這一點寧飛又豈能不知?
但說實話,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者亦大有人在。
何況不過說兩句好聽話而已,就連唾沫都費不了二兩,傳出去還能因此有個廣納賢才的好名聲,寧飛何樂而不為?
「言歸正傳,等平了南詔,我給戴忠一萬人馬。」
「我這人比較迷信,就算真是南凰勇猛,將這一萬人全殲,我也會怪罪到戴忠乃至太子頭上,他應該清楚後果有多嚴重!」
戴忠這人底線可不明確。
沒徹底解決南凰之前,他可能比寧飛還重視這一萬人。
畢竟這是他平南凰唯一的倚仗,沒了他們,戴忠甚至沒資格上賭桌。
但話說回來,一旦功成,這些人可就會成為寧飛安插在戴忠身邊的棋子,甚至在可預見的將來,一定會給太子一派使絆子。
一旦戴忠無法徹底將他們收為己用,過河拆橋這等事,他幹得出來!
所以寧飛必須得給點壓力,讓他知道自己不是好惹的。
畢竟兄弟們是被寧飛派去南凰出任務的,若是死了,寧飛可怎麼向手底下人交代?
都是爹娘生養的好孩子,可不能成了飯桌上的食物!
「這個還請殿下放心,這一干將士個個英勇,正巧可用來幫助大乾橫掃周邊敵國!」
寧飛點頭。
但願吧,但願戴忠對得起自己對他的看法,眼界不會那麼窄。
「那就祝咱們馬到成功!」
老闆舉起酒杯,寧飛和崔瞻一同與他碰杯,又說了會兒話,崔瞻離開,寧飛和老闆商量起了進攻南詔的具體細節。
「不瞞殿下說,小人手底下人,文武皆有。」
「少說有一萬士兵能隨時聽我調遣,另外還有大理周圍幾個小縣的縣令也對我忠心耿耿。」
「至於您要的部署情況,我能迅速給您搞到。」
「我這人不擅打仗,更不喜去做自己不擅長做的事情,我絕對相信您,只要有令,定當全力以赴,具體如何行動,就聽您的了!」
見這老闆還挺聽話,按理說寧飛怎麼著也得夸上兩句,不想他卻無動於衷。
別看現在聽話,那是因為他用得著寧飛,而且他怕一旦太過指手畫腳,導致寧飛功虧一簣。
屆時大難臨頭各自飛,寧飛還能撤回劍南,安然無恙,這老闆呢?
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客棧老闆竟然能在南詔發展出這等勢力,足以看出他付出了多少心血。
倘若被人連根拔起,一生心血豈不毀於一旦?
而一旦打下南凰,他當了王,到時候肯定不會寧飛說什麼他就聽什麼,所以真沒必要因此對他有什麼別樣看法。
不過是個利益驅使下暫時臣服於寧飛的白眼狼而已。
「那就麻煩你給我找個住的地方,等部署情況明了之後,我會具體給出行動方案!」
「這個簡單,殿下樓上請!」
待挑好房間,老闆走後,裴玉婷湊到寧飛面前。
「殿下,我有個問題實在想不明白,您說他既然手上有一萬將士之多,直接起兵造反多好,幹嘛要同咱們合作?」
南詔可不是大乾,占地面積不大,人口極少,一萬軍隊於此處而言,已足以威懾一方。
還有一些文官支持,就算不造反,雄踞大理再慢慢發展也未嘗不可!
「想什麼呢,王朝權力更迭不是那麼簡單的事。」
「不是所有人都是唐太宗,沒能力的情況下,就算真就能殺了原來的南詔王,你怎麼確定不會有人在背後虎視眈眈,吃現成的?」
裴玉婷笑道:「這還不好說,南詔不過屁大點地方,勢力肯定不會有多少,事先好好調查一番,未必不能掌握情況!」
寧飛搖頭道:「廟小妖風大,水淺王八多,就像這老闆,正內鬥的丞相和王爺,難道知道他也是一股不可忽視的勢力?」
此話一出,裴玉婷恍然大悟。
也是,別看大乾朝堂之上那幫貨讓人頗為不齒,似乎也沒甚手段。
但有一說一,他們的能力還真非南詔這些人能比,而且因沒有正武帝這種人居中調控,朝局相對混亂,變得畏首畏尾倒也在情理之中。
「對了,我賭贏了,銀子我就不給你了。」
「不給就不給吧,我可不是那等貪財之人。」
裴玉婷如先前所想,還道寧飛不過在逗自己玩,便就順口接話,豈料看寧飛這表情,好像、好像不是那麼回事!
「不是吧殿下,您怎麼開始信守承諾了?」
「不好麼?也算給你個教訓,別沒事老跟人家打賭,小心把自己也給輸進去。」
裴玉婷登時氣的五官猙獰,一邊跺腳一邊道:「不算不算,你耍賴,你還我兩千兩銀子!」
寧飛見她開始撒潑,哭笑不得。
「你不會真覺得這一套對我有用吧?」
「吃一塹長一智,好好反思一下自己為何會如此輕易上當吧。」
裴玉婷見不奏效,整個人都不好了,氣的直想扇自己耳光。
怎麼就賤兮兮非要和寧飛打賭,還道一本萬利,誰知道上了這傢伙的當。
那可是白花花的兩千兩紋銀啊,就這麼從自己眼前溜走,誰不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