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治安署，常規的詢問過後，做完筆錄簽完字以後，已經是後半夜了。
「葉醫生，我剛知道，你是個非常非常優秀的醫生，」謝隊長看到葉憾從談話室出來後，對他是大加讚賞，「我們單位有好多人去你那裡看過病，真是藥到病除，有一位多年的腰肌勞損，被你推拿了一次，徹底痊癒了！」
葉憾用紙巾擦拭著手上的印泥笑道：「你們刑警隊的人常年操勞，是腸胃病、腰肌勞損等病症的高危人群，恰好我對這方面有所研究，歡迎你們前來，有病治病、沒病預防。」
聞言，偌大的辦公室里的治安員們臉上都露出了喜意。
啪啪啪！
謝隊長故完掌後，說道：「為了感謝你，走，去我們餐廳吃口東西。」
「不了，我想回家了。」葉憾說道。
「都這麼晚了，不差這麼一會兒。」謝隊長再次邀請道，並且用手做了個請的姿勢。
葉憾笑了：「真的，我想回家了。」
「葉醫生，你這就不夠意思了啊，」謝隊長假裝生氣，堅持道，「我這個人不喜歡被人拒絕。」
周圍的同事們心中強烈贊同，這個隊長，啥都好，但有一點，就是看上去文質彬彬的一個人，實際為人非常的強勢。
這樣的性格，這樣的工作狂，難怪他會離異。
葉憾不為所動，但臉上依然帶著笑：「下次吧，再見。」
說完，他絲毫不為夏隊長真正開始生氣的模樣所動，臉上帶著絲毫不減的笑意向著門口走去。
「等等！」
就在擦肩而過的時候，夏隊長伸出胳膊擋住了去處，正色道：「既然吃飯留不住你，那就去談話室吧。」
「為什麼？沒有理由的。」葉憾平靜的問道。
「因為……你是重大嫌疑人！」
「好吧。」
讓夏隊長意外的是，葉憾居然沒有拒絕。
他聳了聳肩膀，領著葉憾再次返回了剛才的談話室。
「姓名？」
「葉憾。」
「性別？」
「……」
因為是時間間隔很短的第二次談話，這些前期的固定問話內容完全可以忽略，但夏隊長不僅問了，還問的非常認真。
葉憾懂得，他這麼做，是想通過這樣一種方式給自己施加壓力，同時也會引導人陷入一種逐步配合的心理模式當中去而不自知。
「你和死者是什麼關係？」
「死者是誰我都不知道，樓下看到的時候，血肉模糊，也認不出來。」
「那你能看出男女嗎？」
「女款護士衣服，應該是女的。」
「你在醫院裡和哪些女的比較熟悉？」
既然被懷疑了，葉憾知道他回頭肯定會去找別人側面印證，沒必要的謊是不能撒的。
「夏荷、夏雪，還有中醫部的女醫護人員，她們叫……」
葉憾一口氣說了十幾個名字後，繼續說道：「蘇院長上任的第一天，我就和她一起吃飯了，她是夏雪的校友，所以相對於醫院別的女人，我和蘇院長算是相熟的。」
「介紹一下夏雪吧。」謝隊長靠在椅子上，一副想詳細聽聽的模樣。
葉憾心中無奈的嘆了口氣，然後提起精神，說道：「這要從她妹妹夏荷開始說起，一年多前，我從樺城醫學院畢業後，到第一醫院開始實習……」
這種感覺很奇妙，講著講著葉憾仿佛是在自言自語，自己在回顧自己這一路走來發生的事情。
當然，那些情感糾結的事情是不會講的。
半個多小時後，葉憾終於講完了自己的經歷，說道：「可以給我杯水嗎？」
「可以。」
負責記筆錄的小伙子倒了杯水遞了過去。
「謝謝。」
謝隊長等他放下杯子以後，問道：「所以，經歷過感情的背叛後，你對女人，是不是都是負面的態度？」
葉憾：「？？？」
就連坐在夏隊長旁邊的同事也是一臉震驚，暗道隊長的腦迴路果然驚奇，關注點居然在這裡。
「沒有，正常的喜歡或者討厭，也許我對愛情會感到失望，但是我不會因為一滴水，而去質疑整條河流。」
「是嗎？實話告訴你，那個女的是兒科的一名護士，她平日裡喜歡發抖音，在抖音里對你是不吝讚美，毫不誇張的說，她非常的迷戀你。」
「如果，我是說如果，她追你追的很緊的話，你會不會討厭她、厭惡她？正如你所說，你對愛情是失望，起碼曾經是失望的。」謝隊長說道。
她喜歡我？
葉憾連她是誰都不知道，搖搖頭說道：「沒有發生的事情，我不會假設，你們這麼快能查到她的抖音，我想你們也能查到我和她之間有沒有通訊聯繫，也可以調取監控看看我和她有沒有接觸過。」
謝隊長愣了一下，笑道：「我會的。」
「那就好。」
短暫的沉默後，葉憾說道：「還有什麼要問的嗎？沒有的話，我可以走了嗎？」
「可以，今晚真是麻煩你了。」
「不客氣。」
……
拿到自己的手機後，葉憾看了眼上面的未接電話和未讀信息，走出治安署的大門坐上計程車後，他這才拿起手機打給了夏雪。
「我馬上到家。」
掛斷電話，葉憾對司機說道：「師父，麻煩您繞一下路，先到第一醫院。」
「好嘞。」
當車子帶了第一醫院門口停下的時候，司機看到葉憾打開車門，吹了個口哨，正好奇的時候，就看到一隻黑狗跑過來跳進了車裡。
「你的狗？」
「是的。」
「你把它丟在這裡，也不怕丟？」
「不會的，」葉憾撫摸著旺財的頭，笑道，「它很聰明的。」
說完，葉憾對旺財說道：「這幾天辛苦你了，今晚給你派個別的工作。」
「汪汪！」
「真是好狗……你感覺良心藥店的生意怎麼楊？」
「汪汪！」
「哈哈，你的名字叫旺財，生意當然好了。」
「汪！汪！」
司機通過後視鏡看了一眼，右腳油門踩深了一些，想著趕緊將這一人狗送到地方讓他們下車。
……
夏雪和蘇柔聽到防盜門的聲響，就趕緊迎了過去。
「你沒事兒吧？」
「怎麼回來的這麼晚？」
葉憾笑笑，去洗漱了一把後，這才來到了客廳，而旺財已經趴到了夏雪的腳下。
她早就知道旺財是葉憾的狗，自己去藥店的時候每次都會和它玩一會兒，對這麼通人性的狗非常的喜愛。
「夏隊長懷疑我了……」葉憾將自己被問話的情況說了一遍。
當蘇柔聽到自己的謊言被拆穿，以及後期會引起的麻煩，臉色變得難堪起來，但是當她聽到葉憾被成為嫌疑人的時候，臉色瞬間變得慘白起來。
「你走以後，我核實了人員信息，發現她是兒科的護士，名字叫竇琴，聽別人說，她很喜歡在網絡上發布美食、風景和自己的日常生活，是個非常外向的女孩兒。」
蘇柔繼續說道：「但就算是她在視頻里說過喜歡你的言語，也不至於把你當做嫌疑人吧？」
「正常，我第一個發現她身亡的，又是我報的警，而且我在樓頂出現過，加上你剛才說的，被懷疑因感情糾葛發生糾紛，這個並不意外……不過他們會查清的。」
有一個原因他沒說，但是看到蘇柔的臉色慘白低著頭想著什麼，就知道她已經猜到了。
醫生、院長、護士，一男兩女，這種三角關係在感情里是最不穩定的，出現問題的概率幾乎是百分之百。
另一邊的夏雪，拿著手機看了許久之後，抬起頭說道：「竇琴在三個視頻里都提到過對葉憾的愛慕，說的話非常的炙熱……」
「我看看。」
葉憾接過手機，看了許久之後，抬起頭詫異道：「你們就沒發現問題嗎？」
「問題，什麼問題？」
兩人一臉的茫然，難道說葉憾看出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