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2章 鬼魅行徑
「是！」曹姓內侍恭敬應諾，就要退下。
可就在這時，卻突然有琴音從遠處傳來，其聲悠悠，悱惻纏綿，讓人揮之不去，繞在心頭。
饒是曹內侍這等早已心硬如鐵之人，也被勾起了年少時的傷心事，一時間竟有些神傷。
不過他很快就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失態後忙向陛下告罪……可還沒等他開口，卻聽到了壓抑不住的嗚咽聲響起。
曹內侍驚訝抬頭，然後便看到寧嬪不知什麼時候將頭埋在了陛下的胸前，低聲抽泣著。
而皇帝本人則面露掙扎之色，臉色竟隨著琴音的起伏來回變幻。
「陛下？」曹姓內侍見此忍不住叫了一聲。
皇帝陛下這才長嘆了口氣，搖頭自嘲道：「罷了！
「機關算盡，蠅營狗苟，竟然連初心都有些忘了……」
他停頓了一下，看向曹姓內侍，再次吩咐道：「剛才的命令推遲，下一步計劃等三天後再開始。」
曹姓內侍雖然有些不明所以，但作為陛下的心腹，他不會違逆陛下的決定，更何況多出三天的準備時間也沒什麼不好，於是再次應「是」。
待這位內侍離開了寧月宮後，寧嬪這才漸漸停止了哭泣，用一雙紅眸望著自己的夫君，有些不安地問道：「陛下，這會不會影響你的謀劃？」
皇帝懷抱溫涼如玉的愛人，輕撫著她背上的銀髮，笑著安慰道：「無妨，早一天晚一天其實影響不大。
「之前是我不對，為了一些可笑的理由，竟然讓小檬在入京後還身處危險之地，甚至阻攔你和小檬母女相見，讓你傷心……
「哎，我之所以殫精竭慮的籌謀，本就是想要看到你的笑容，現在為了算計那一位，卻讓你難過，當真是本末倒置了。
「我明天就進行安排，爭取後天就讓你和小檬見面。」
寧嬪靠在心愛之人懷裡，聽著他這番話語，眼底閃過一絲愧疚，忙道：「這怎麼能怪你？
「是那位給我們的壓力太大了，以致於我們根本沒有行差踏錯的資本，每一步都要慎之又慎……」
她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又有些擔心地道：「真的沒關係嗎？若是因為我的任性讓那位有了察覺……」
寧嬪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皇帝用手指按住了嘴唇：「你要相信你的男人。
「十年前我們能勝他，十年後一樣可以！
「而且我剛才反思了一下自己之前的計劃，突然覺得有些地方顯得太過急躁，也許緩一手也好……」
說著，皇帝陛下眼睛微眯，靜靜聽起了從皇后寢宮方向傳來的琴音。
寧嬪見此也不再多言，依靠在男人懷裡，享受著可能已經不多的安寧。
……
皇后寢宮後身，一座可以鳥瞰整個後宮的巍峨觀景台頂端，趙晨在琴台前盤坐，撩撥琴弦，在寂寥夜色中帶起幽怨琴曲：
「咚~咚咚……」
琴音隨著夜風傳出很遠，讓宮內不知多少人聞之失神，繼而面現悲戚，哭出聲來。
趙晨原身的琴藝本就不凡，且「五仙中靈真氣」與音樂又頗為契合，再加上皇后娘娘這架上古名琴「獨幽」的加持，讓這一曲的效果是出奇得好，就連面前這位深不可測的皇后娘娘精神都恍惚了一下。
當一曲終了，餘音散盡之後，鍾皇后鼓了鼓掌，讚嘆道：「我只以為你的琴藝能得青靈那丫頭青睞，定然有過人之處，卻沒想到能好到這個地步。
「看似在勾起內心深處的悲苦，但卻也是在藉此撫平傷痛，治癒人心。
「就連我這種……」
說到這，她的話戛然而止，轉而道，「很好，如果你能教會我這首曲子的演奏之法，那無論你想問什麼問題，只要我知道，都會告知你。」
趙晨雖然很想從皇后這裡套取情報，但他深知自己這首琴曲的具體情況，於是小心解釋道：「娘娘，我彈奏的曲子之所以能達到這個效果，是因為我真氣的特性……」
皇后娘娘沒等他說完，就打斷道：「我知道，『五仙中靈真氣』嘛，還帶有些許『五方御魔靈音』的意韻，這不是問題。」
說著，她整個人忽然毫無徵兆地出現在了趙晨的身前，接著伸出手指挑起他的下巴，紅唇撅起，猛地一吸。
趙晨只感覺自己的法力頓時沸騰起來，繼而如洪水衝破堤岸一般，突破了口竅，不斷外流，被鍾皇后吸入了她的口內。
僅僅一息，他辛苦修來的法力真元就少了接近十分之一。
好在那位皇后娘娘也沒太過分，這個時候又改「吸」為「呼」，將一縷陰森冰冷，卻又精純浩瀚的元氣從趙晨的口竅送入了他的內天地里。
其剛一進入，就和女帝留在趙晨體內的那縷青龍元氣糾纏在了一起，達成了詭異的平衡。
皇后娘娘這才放開趙晨，笑眯眯地道：「丹菲留給你的元氣一直在自行消散，殊為可惜，我就用我的『元氣』幫你封存了一下，權當收走你部分法力的報酬了。
「嗯，我的『元氣』裡帶有『死』之意，與丹菲的『生』之道相對，它們給你帶來的一些副作用正好相互抵消了。
「等你日後跨過神通境的第三道天梯，或者『洞玄』境，就能知道這兩道『元氣』里蘊含的好處了。」
那我可謝謝你啊……我本來都準備用「游龍銃」將那股元氣釋放出去，給馮晴一記狠的了，結果現在卻沒戲了。
否則兩道元氣失衡，我怕是立刻就要被反噬。
唯一的好消息是，有了這道元氣後，應該不用再擔心「生孩子」的問題了……
當真是鬼魅行徑！
趙晨表面笑著感謝，心裡卻已罵咧咧起來，未來的「報復」名單上再添一人。
似是看穿了趙晨的心思，皇后娘娘翹起嘴角，輕哼一聲，繼續說道：「我給你的這道元氣還有一個好處，那就是在京城範圍內，我可以隨時定位到你，遠程給予你援助。
「你也可以通過用『靈識』觸碰元氣的方式與我簡單溝通……當然，也同樣是在京城的範圍內。
「再遠，以我如今的狀態就感應不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