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6章 浴池奏對
告別了曹公公後，趙晨邊想著心事，邊再次步入了皇后娘娘的寢宮。
不過這一回，偌大的宮殿裡卻沒看到半個人影，不但皇后娘娘不在，昨天來時見過的宮女也都不見蹤影。
趙晨蹙了下眉頭，不知道這葫蘆里賣的什麼藥，本想就停留在外殿以不變應萬變，但誰想這時候一個聲音卻準確無誤地傳進了他的耳中：
「進來。」
這聲音顯然是來自皇后娘娘本人。
趙晨先是有些遲疑，但仔細想了想後，又覺得似皇后這種疑似「升玄」真君的存在，要是想對付自己根本不必耍什麼花招，於是心中稍寬，邁步走入了內殿當中。
但這裡依然沒有人在，只從內殿一個房間大門後面傳來了一聲：
嘩啦~
這明顯是撥弄水花的聲音，那個房間是浴室？
心中一動，趙晨本想當作什麼都沒聽到再退回去，畢竟自己在這裡聽皇后沐浴算個什麼事……
但還沒等他有動作，耳邊就再次傳來了皇后娘娘的聲音：「我讓你進來！」
聞言，趙晨表情有些莫名，先是四下張望，看看有沒有埋伏「刀斧手」，而後才咬咬牙來到那個房間的門口。
打眼望去，裡面水霧繚繞，還有屏風遮擋，倒是什麼都看不到。
趙晨也不知道是該鬆口氣還是該遺憾，他平息一下自己亂七八糟的念頭，在門外輕聲道：
「娘娘，不知您叫我過來有何事？」
「我讓你進來……不要讓我再說第四次。」輕柔嫵媚的嗓音從房間內部響起，但這次不是傳音。
趙晨張了張嘴：「這……這不合適吧？」
我們才第二次見面，還沒熟悉到坦誠相待的地步吧？
「呵，你當知道我的一些來歷了……我不想讓你看到的，你就算站在我面前也什麼都看不到，所以放心進來吧。」皇后娘娘雖然輕笑了一聲，但語氣卻已不耐煩起來。
仿佛趙晨再不聽話，她就要用強了。
趙晨對此也是無奈，腦海里卻不自覺回想起曹公公昨天說起過的那些皇后、太后偷情故事……
那老貨說這個，該不會就是在「點」我吧？
但無奈歸無奈，一位疑似「升玄」真君的命令，哪怕她狀態不佳，趙晨也不敢違背。
「那……得罪了！」趙晨說完這句後，輕柔地推開了那扇半掩的大門，走了進去。
浴室內霧氣瀰漫，但池水卻是黑色的……還不是一般的黑，而是猶如夜空那樣黑的深邃，而且黑色里還隱含著點點「星光」。
而大夏的皇后娘娘正背靠一整塊青玉躺在水中，身上並未有任何遮擋。
好在池水不透光，就連靈識、神識也穿透不進，所以趙晨只能看到浮出水面的兩個半圓……
這就是你說的不想讓我看到的就看不到？那這算什麼？目前這個階段，我就可以「合法」觀球了？
趙晨順手將門帶上，走到浴池邊緣，卻發現這裡散落了一地的衣物，鳳袍被從一側完全撕裂，那些內里的小衣也都被崩斷了紐扣和系帶。
顯然皇后入浴很急，甚至連正經脫衣服的時間都沒有。
「您這是……受傷了？」趙晨找了個距離皇后不近不遠的地方半蹲下來，關心問道。
「我昨天不是和你說過，我是與『平心』爭奪『陰世』權柄的失敗者，所以這都是陳年舊傷了，只是一直難以痊癒罷了。
「而昨天度了一縷元氣給你，再加上你那首曲子對我元神的觸動，倒是將一些隱藏極深的禍患勾引了出來。
「不過這是好事，一旦這些如同附骨之疽的隱患被全部拔除，我至少能恢復全盛時的三成。」
皇后娘娘說話的同時撩撥著水花，灑在深不可測的白皙溝壑間。
她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我身上受到的最重的傷勢之一，是『死亡』這個概念本身造成，若非我原本就是『鬼魅』，恐怕已經徹底隕落。
「但即便如此，我的心靈也越來越死寂，我能感覺到每一個『未來』的我都在慢慢地向『永眠』靠近，而過去大部分時間段的『我』也已成為了『歷史塵埃』，也只有對塵世間的『留戀』才暫時錨定住了我現在的狀態。
「所以，我需要音樂、繪畫等等一切『美』的事物來讓我『留戀』。
「你的『五仙中靈真氣』得了『太初真意』，有著『大道之美』，無論是附加在什麼藝術或物品上都有相當不錯的效果……
「但可惜了，你還不是宗師，沒有真正將『五帝朝真』大神通練成。」
她說到這裡，話語忽然戛然而止。
因為這個時候蹲在浴池邊的趙晨將手伸入了池水裡，並習慣性地「鑑定」了起來：
「星河之水，星槎配件『星河水府』產出的寶物之一，得『周天星辰圖』加強。」
然而，伴隨著這個鑑定結果出現在趙晨的眼前，漆黑的池水竟然開始變「淡」……
趙晨知道這是「大日星槎」在吸收配件的造物，就如同之前吸收貴妃臉上的污染一樣，他趕緊收回手，畢竟這池「星河之水」事關皇后的療傷，萬一出了什麼事他可擔待不起。
不過，皇后娘娘卻比他想像得反應更大，甚至差點直接坐直了身子，還是察覺到自己兩團白軟徹底浮出了水面才讓她從失態中回過神，但看向趙晨的目光依舊炙熱。
原來你不僅是太初傳人，也不單單是魔雲、丹菲、青淵看中的人，更不是所謂「候選人」，還是那艘應許之船的……
皇后娘娘的思緒突然中斷，她不自覺抬起頭，望向了南邊，眼神也變得銳利起來。
但很快，她就又恢復了之前慵懶嫵媚的模樣，她往旁邊挪了挪留出了空位，接著沖趙晨招招手道：「過來這裡坐，我們來好好聊聊。」
趙晨見她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又來這一出，心裡膩歪的同時索性也不再矯情，直接順勢而為，拉開腰帶就準備下池子了。
左右連西涼女帝都招惹過，哪怕來真的，也是虱子多了不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