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蕤賓失蹤

  尋了一圈沒發現谷蕤賓的影子，沈一青的心一點點沉了下去。

  他瞥了一眼唐念知，此人來歷不明，行為怪異，且有裝傻充愣之嫌，雖然與蝕月教不對付，難保不是其他邪魔歪道的幫凶。

  難道說是她一路演戲，裡應外合？

  「嘔！」唐念知催吐出這一口，才終於緩過神，只覺有道陰森的目光打在自己身上，再抬頭，沈一青那臉色煞的要吃人一般。

  又哪裡招惹這個閻羅了？

  心中懊惱，梗得難受的她又吐了兩口苦水。

  沈一青見她這狼狽的模樣，不自覺緩了臉色，罷了，看樣子是哪家不常出門的大小姐，但願蕤賓沒看錯人。

  他走到唐念知面前，遞給她一方手帕，「蕤賓不見了。」

  「啊？」唐念知痛苦地閉上眼睛，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她揉了揉上腹，好似想到什麼，「話說哥哥被我們殺了，那妹妹呢？」

  此話點醒沈一青，此前他探查過玉容的狀況，此人三魂游離，極度身弱，是短命之象，便沒把她放在心上。

  前方他們兩人與玉山纏鬥，難不成，玉山只是幌子，妹妹才是主謀？

  兩個都是聰明人，立刻猜到了關竅，當下就在屋子裡尋找起來，看是否有暗道密室。

  唐念知找著找著，總感覺有東西在跟著自己，一回頭又不見。

  怕鬼是她這個前唯物主義鬥士的硬傷，正當她打開一個暗格時，瞥見拐角處有抹紅衣，她以為是玉容躲在那，伸手去抓，一個臉色煞白的小女孩被她抓了出來。

  唐念知心跳在這一刻停滯，那被她抓住的小孩漂浮在空中，沒有一點重量，她再也忍不住，發出悽厲的尖叫，「沈一青，鬼啊！」

  御魂世界的人，有三種形態，活人，屍體，鬼。

  人死後，魂魄會根據自然牽引前往酆都幽冥司。這些路上掉隊的，會由無常幫忙送往。

  那些刻意停留，飄蕩不肯離去，時不時跟在人身邊吸食精氣的，叫鬼魂。

  鬼魂實體化之後，對人的攻擊亦變作實體化，就叫鬼怪，歸無常收服超度。

  鬼怪數量不多，太陽對他們有天然的克制，因而無常的數量，在三個群體中屬於最少。

  沈一青破門而入，見唐念知縮在牆邊，整個人看起來近乎破碎。

  御魂師群體無法看見鬼魂的模樣，現在他眼前只有一團紅霧，想來這就是唐念知說的鬼。

  那小孩開口道，「姐姐，你要找那個白衣服的姑娘嗎？」

  唐念知顧不上害怕，「是啊，你知道她在哪嗎？」

  「知道，她被鬼怪帶走了。」

  谷蕤賓是極陰之體，這種體質，無論哪個幹壞事的族群都很喜歡。

  「你在跟它說話？」沈一青不可置信道，歷來除了無常，其他群體不具備同鬼魂對話的能力。

  唐念知嚇得已是三魂蕩蕩七魄悠悠，說話聲線斷斷續續，「小妹妹，能帶我們去找她嗎？」

  「那姐姐，你能將我超度嗎？」

  唐念知牙齒打著架，她只會引渡亡靈，超度這件事，超綱了。

  她吃力地看向沈一青，「你會超度亡魂嗎？」

  沈一青嗯了一聲，他有個好友是無常，教過他超度之法。

  唐念知鬆了口氣，指了指沈一青，「他會，他要是不會，我們就找會的人來超度你。」

  那小孩點了點頭，轉身朝外頭飄去。

  唐念知扯了扯沈一青，「跟上。」

  兩人一鬼離開大街，往郊外而去。

  唐念知冷汗涔涔，至今還沒從見鬼的震驚中走出，心臟一抽一抽的疼。

  沈一青見她實在難受，伸手按住她的眉心，點點金色光芒匯聚，唐念知的呼吸漸漸平緩。

  「你以前不知道你能看見鬼魂？」

  唐念知幾乎要笑出來，她生前那地方，信仰的可是德先生和賽先生，對那些求神拜佛的人她都嗤之以鼻，何況見鬼。

  果然，盲目相信科學也是一種迷信，昔年她嘲諷別人封建迷信，如今穿越見鬼算是她的報應。

  「沒見過！可嚇死我了！」

  沈一青看著眼前那團浮動的紅霧，又看了看旁邊那個腳步虛浮，下一秒就要倒下去的人，心中意動，扶住她的胳膊道，「你身上的傷還要緊嗎？」

  唐念知道一聲奇，看了看手臂上那隻手，心說真是開天闢地頭一回，這人不算太惡劣，還知道關心她的傷勢，「上午治療過，不礙事。」

  這時，前面帶路的小姑娘停了下來。

  一座廢棄的古剎出現在兩人面前，它坐落在荒郊野嶺之中，映著空曠的背景，在月色下顯得陰氣逼人，周圍寂靜異常，聽不見半聲蟲鳴鳥叫。

  小姑娘指了指那座古剎，「他們就在這裡，我不能進去了，會被衝散的，我在外面等你們。」

  唐念知將話翻譯給了沈一青後，對小女孩道，「你在外頭自己小心，我們進去了。」

  兩人走入古剎，一到裡面陰寒刺骨，唐念知打了個哆嗦，冷不丁想起原書設定，御魂師不擅長打鬼。

  到了這般田地，不消多猜，也知道裡面的對手是鬼怪，她有所顧忌地看了沈一青一眼，「那什麼，打鬼是不是得找個無常來啊？」

  沈一青好笑道，「你現在才反應過來嗎？」

  「我……」唐念知翻了個白眼，心想自己這個BOSS當的是真憋屈，一路救正派不說，受盡猜疑，還要被嘲諷。

  要不是怕掉馬，她分分鐘祭出冥火，燒了這鬼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