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著這隻猶如房屋般大小的熊腳掌,『災厄使』依舊只是神情冷漠如冰地準備挑斬而起。
從波仔那已經近乎昏迷的虛弱神態來看,如果它再被這一記斬擊正中身體的話,『敵法師』職業中特有的能量在聚集到一定數量會便會在其體內直接引爆開來!
如果連靈魂都被炸成碎片的話,那就算是回歸樂園,波仔也肯定是無法救活的了……
朦朧的視野當中,波仔仿佛回到了當時自己第一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它所吮吸到的第一口奶液的甘甜,以及墨塵那道模糊的身影。
在這個生命關頭,波仔似乎又感受到了自家主人的氣息。
「主人……」
滋!!!
在『災厄使』的刀芒前方,赫然出現了一把纏滿黑色雷芒的闊劍。
黑色的雷芒非常躁動地在劍刃表面跳動著,猶如一座即將噴發的火山似的,充滿著一股壓抑的狂暴感。
嘭!!
在墨塵的身影出現之後,空中似乎才終於反應過來,發出了一聲遲來的引爆聲。
滋~~滋~~
黑色與透藍色的電芒再次交織激盪到了一起,迸濺出零散的光點,從兩側撒落。
此時墨塵的身影有些狼狽,尤其是他那對『龍翼』上面的紫黑色鱗片,僅僅就剩下殘缺的一小部分而已。
看起來倒是跟去鱗去得不乾淨的魚有些相似。
「金緣……」
「照顧好波仔……」
墨塵凝著一雙白金瞳孔,冷冷地鎖住他身前這名『災厄使』,然後用一種淡漠的語氣說道。
墨塵的話語剛落,波仔幻化成的巨熊便驟然緊縮起來,在它即將昏倒栽地的時候,就恢復成了迷你版的大小。
當然,這隻迷你版的波仔,也是斷掉兩隻熊掌的。
「是!」
金緣急急忙忙地掙紮起身來,然後手腳並用地朝著波仔的方向快速『跳』了過去。
雖然它的身體還時不時會產生抽搐的反應,但腳步卻是非常堅定。
「你是個可敬的對手!」
『災厄使』雙手握著手中的刀刃,用一種稀鬆平常的語氣說道。
「嗬?」
「是麼?」
但墨塵卻是直接發出了一聲冷笑,然後他背後的黑色長髮竟是再次猶如靈蛇出洞一般,密密麻麻地朝著『災厄使』身上纏去。
在這些黑色長髮即將纏裹向『災厄使』那修長的刀刃之時,他的身形竟是再次一花,整個人就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不過墨塵卻仿佛是早有防備似的,在『災厄使』使用『空間穿透』技能的瞬間,他的身形亦是緊隨著一甩。
然後墨塵居然是將自己的闊劍直直地朝著地面的某個方向甩了過去。
災厄使的身影赫然再次出現在了墨塵側後方的位置。
咯!
當『災厄使』的刀刃碰觸到墨塵背後的『龍翼』時,他才發現,墨塵這次居然沒有用手中的闊劍進行格擋。
那他那把闊劍呢?
此時那把闊劍正在半空刺開了一抹漣漪,然後在其終點處綻開了一朵血花。
「唔?!」
災厄使的眼中瞬間閃過了一道濃濃的驚詫之光,當他循著蹤跡望向那抹血華綻開之處時,一直保持著鎮定自若神情的『災厄使』終於徹底繃不住了。
因為他發現與自己相依為命的『奶爸』此時正直直地被那把闊劍穿過了身體,直直地插嵌到地上。
「不……!!」
『災厄使』發出了一聲低沉嘶啞的吼聲。
但是當他的右手剛剛要『探』向那隻『奶狗』的時候。
呲啦!!
闊劍上面纏裹的黑色雷電卻是驀然整個炸裂開來。
席捲而出的黑色雷芒殘忍地舔舐著四散飛濺開來的血肉碎塊,將那條『奶狗』存在的痕跡抹除得乾乾淨淨。
「嗬……」
「嗬……」
眼睜睜看著這一切的『災厄使』眼中瞬間被密密麻麻的血絲占據。
他的喉嚨中也開始發出了猶如野獸般的奇異吼聲。
「我……」
「要你償命!!」
轟!
『災厄使』在吼出這句話後,整個身體都綻放出了海量的血氣,仿佛他的身體裡面藏著一個浩瀚無垠的血海,此時終於開出了一個閘口,得以釋放出來似的。
沖天而起,近乎實質的血氣在『災厄使』的身後凝成了之前那隻像是『蜚』的血色凶獸。
只不過跟之前的不同之處在於,之前那隻凶獸是在『災厄使』的完美掌控之中進行攻擊的。
但是這隻十幾米高的凶獸,雖然身高並不算多麼誇張,但是從它散發出來的氣息卻是異常的凝鍊精實。
而且原本靈魂力量就相當不俗的墨塵還可以明顯的感覺到,在『災厄使』解放這股血氣力量之後,他的理智也在快速消退著。
這種感覺,就有點像是施展了『假寐之術』的我愛羅一樣,讓本體沉睡,是由於不想面對某種現實,或者是只有這樣才可以讓自己心中的野獸徹底覺醒起來。
「吼!!」
『災厄使』身後的血色凶獸仰天怒吼了一聲,然後它便直接在自己的嘴巴外面凝聚出了一個血色漩渦。
砰!砰!砰!
在凶獸的操控之下,漩渦中不斷地噴射出一顆顆滾圓的血色炮彈。
這些炮彈帶著嗚嗚的破空聲,朝著墨塵激射而去。
而手中沒有闊劍的墨塵臉上卻是絲毫沒有展露出畏懼的神情。
他只是用自己的雙手捏出了一個奇怪的印訣。
「嗡~~~」
一陣奇異的律動過後,渾身纏裹著黑色雷電的墨塵整副身體居然開始蕩漾出了一抹暗金色的光芒。
暗金色的光芒並不刺眼,反而是帶著一股低調、內斂,但是卻又揮之不去的高貴氣息。
在這抹金色光芒的加持之外,墨塵這副雷電鎧甲,居然也開始蔓延出一條條暗金色的紋路出來。
鐺!鐺!鐺……
一顆顆血色炮彈砸在墨塵身上後,發出的聲音卻是猶如撞響銅鐘似的,發出一陣嗡嗡的悠揚金屬聲。
「吼!!」
血色凶獸見狀,獨眼中的厲色更盛,它竟是猛然將自己盤曲崢嶸的頭角,直直地朝著墨塵的方向捅將過來,完全是一副要把墨塵直接整個身體捅穿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