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零次和無數次

2024-11-09 01:25:50 作者: 陳大發
  池亦可的嘴角滲出點點血跡,就足以看得出來剛才楊文山的那一巴掌,根本就沒有留情。

  哪怕是之前覺得池亦可很不對的顧客,此時也不自覺地皺著眉頭。

  剛才還哭得不行的女孩子,頓時也被嚇得不輕,身體情不自禁地抖了抖,清澈的雙眼中閃過不忍。

  對上池亦可帶著恨意的雙眼,姜婉晚突然有點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果然,惡人還得惡人來磨。

  而且池亦可這個人的腦迴路也挺清奇,打她的人她不恨,反而是惡狠狠地瞪著姜婉晚。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楊文山為什麼,突然轉變態度變得這麼殷勤,但是姜婉晚並不想跟這兩人牽扯上什麼關係。

  「還不快點道歉?丟死了人了!」

  見池亦可還是不說話,楊文山揚揚手,作勢還要再動手。

  見狀,池亦可本能縮了縮肩膀。

  她壓下眼底的不甘,不情不願小聲地從牙縫中擠出三個字,「對不起。」

  在楊文山揚手的那一瞬間,陸晏州就邁著大長腿,不著痕跡地擋在姜婉晚他們幾個的面前,皺著英俊的眉眼,顯然很看不上打女人的男人。

  此時的池亦可心中恨意滔天,心裡忍不住的想,姜婉晚那個賤人這會兒肯定在心底嘲笑她。

  越想越覺得一定是這樣,雙手緊緊地握成拳,長長的指甲陷入肉里傳來陣陣刺疼,都比不上被姜婉婉嘲笑來得疼痛。

  聽著池亦可入蚊子聲般大小的聲音,在場的人說不上來究竟是什麼感受。

  「二……」楊文山剛一開口,就抬手拍拍自己的額頭,扶了扶鼻樑上的眼鏡,笑眯眯的看向姜婉晚,「姜同志,既然歉也道了,那我們就走吧!」

  姜婉晚沒說話,陸晏州擺擺手,示意他們趕緊走。

  楊文山見狀,粗魯地拽著池亦可的手腕轉眼就不見了身影。

  「媽呀,店長,那個男人看起來斯斯文文的沒想到這麼凶,嚇死我了。」

  小姑娘拍拍自己的胸口,剛才楊文山陰狠的表情,她站的地方看的清清楚楚。

  在這之前,她還在心裡默默同情過楊文山攤上那麼個不講理的老婆。

  現在嘛,她都有點不知道是該改同情誰了。

  「所以啊,有的人並不能光看表面,你們這些小姑娘處對象一定多考察考察人品,動手做好基友零和無數次,這種男人根本就不值得體原諒。」劉嫂子臉上難掩厭惡之色。

  小姑娘和小吳都深以為然,家暴男什麼的實在是太可怕了。

  姜婉晚這才發現劉嫂子,從進來開始就一句話都沒說,她轉頭看了看陸晏州。

  陸晏州也只是沉默著搖搖頭。

  姜婉晚沖店裡的顧客點頭示意,悄聲在小吳的耳邊說了句什麼。

  讓陸晏州回家去,就拉著劉嫂子進了一樓的一間休息室。

  「不好意思,剛才打擾到你們了,你們要是有喜歡的,我們老闆說了,在開業優惠的基礎上再給你們優惠。」

  小吳笑著走進幾個看衣服的人,很快剛才的這點不愉快就過去了。

  關上休息室的門,姜婉晚把劉嫂子按在凳子上,給她倒了一杯水。


  看了眼端著水杯有些顫抖的劉嫂子,她有些擔心,「嫂子,你沒事吧?」

  姜婉晚伸手握住她的手。

  劉嫂子這才好像回過神來一樣,抬眸扯了扯嘴角,「謝謝你小晚,我沒事的!」

  休息室里一時間沉默了下來,就在姜婉晚以為她不會說話的時候,突然聽到劉嫂子又開口了。

  「小晚,說來也不怕你笑話,我記得我小的時候,我爹一喝醉了就回答我娘,和我們姐妹,就因為我娘,沒有給他生個兒子。」

  說到這裡,劉嫂子好像想起什麼,突然笑了起來。

  「所以,我在相看的時候,唯一的要求就是家裡不能有打女人的男人,我見到我們家老蔣的第一句話就是,問他會不會打女人。」

  她最痛恨的就是打女人的男人了,原因無他,因為她的記憶里,她爹每次喝醉了就會對他們拳打腳踢,他娘身上常常都帶著傷,也就是她爹不在了這幾年,她娘的日子才算好過了起來。

  「我比我娘幸運,遇到了一個好人!」

  或許是說起了蔣營長,劉嫂子情緒一下子比剛才好了不少,臉色也沒有那麼難看。

  「事實證明,嫂子挑人的眼光不錯,嫂子人好,所以才值得蔣營長那麼好的一個人。我對嫂子剛才的話也十分認同,動手只有零次和無數次,動手的男人再好都一定要及時抽離。」

  從平時的相處,再加上兩家在部隊的時候又是一牆之隔的鄰居,不難看出來劉嫂子跟蔣營長的感情還是非常好的。

  常常也能看到蔣營長給劉嫂子幫忙幹活什麼的。

  「那都是跟你家小陸學習的。」

  「瞎說,我可聽說了我們沒來之前蔣營長就是出了名的對媳婦好。」

  ……

  原生家庭對一個人的影響太大了,可能有些傷痛,是需要他們努力並且花費一生去治癒的。

  姜婉晚也不知道應該要怎麼安慰,只能說起一些開心的事情,不讓劉嫂子陷入低落的情緒中。

  「謝謝你小晚,我好多了。」

  劉嫂子自然知道姜婉晚的用意,感覺好多了之後,才笑著道謝。

  「嫂子,瞧你這是幹啥,我也幫不上什麼忙。」姜婉晚聳聳肩,真的不覺得自己去了多大的作用。

  劉嫂子但笑不語,或許只有她才會明白剛才姜婉晚的認同對於她來講代表著什麼。

  當初就連她娘,都勸她說,「哪裡有不動手的男人,忍忍也就過去了。」

  那時候她不理解,為什麼連她娘這樣保守折磨的人,都能覺得男人打女人是一件正常的是事情。

  好多人覺得她相看,提的條件嗤之以鼻,且並不贊成。

  在他們心裡,甚至有很多男人打媳婦,把媳婦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引以為傲,在酒桌上吹噓。

  但她從那時候,就清楚的知道她不想過那樣的生活。

  她不願意,當一個被打被擺弄的婦女。

  都是新華國了,都在宣傳「婦女能頂半邊天」,標語在大隊上還在印在牆上,卻還是有人說她是讀書讀得腦子壞掉了、讀書讀傻了。

  天知道,她也就只是讀了小學,哪怕成績再好也被迫回家幫忙務農掙工分,不讓她繼續上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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