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今朝深知滿清內部的土地本就少,再加上許多莊園都是滿清貴族所擁有,旗丁分得的土地更是不多。【,無錯章節閱讀】
再加上大明只是開發了遼西等地,土地兼併在滿清政權內更加嚴重。
不過是被皇太極南征北戰給掩蓋了,待到多爾袞入關之後,那更是把這點土地兼併的問題徹底解決了。
換成他們站在廣大的中原各民族頭上作威作福,再各大城市建立滿城之類的。
皇太極還能仗著威望讓手底下的文臣武將主動「奉獻」,以此來減輕國庫的壓力。
但多爾袞當了攝政王,有多少人都在背后里不服氣,想要使絆子。
更何況阿巴泰十萬大軍幾乎被錘匪全殲,那些原來投降滿清的明臣,得知賀今朝覆滅大明,建立大夏帝國後,心裡更是起了別樣的心思。
錘匪磨刀霍霍,說句擁兵百萬也不為過。
擺在多爾袞面前的一個前所未有的強敵,以及棘手的內政處境。
偏偏賀今朝認為遼東新興起的清政權是自己完成統一大業的勁敵,絲毫沒有放鬆警惕。
賀今朝實行經濟封鎖,又要伺機斬斷他的雙臂,就等著他要做出何等應對來。
一個國家是否能夠克服內外挑戰,很大程度上取決於其財政和軍事實力。
多爾袞縱然是想要勾結前明舊臣以及廣大地主士紳,但一點都不現實。
這群人全都遭受到了錘匪的鐵拳轟擊,實力被削的不成樣子。
他們其中倒是有大批人盼望著清政權能夠攻入關內,從而把他們從賀今朝的手裡解救出來。
賀今朝巴不得這群人再次掀起叛亂,從而名正言順的幹掉他們。
畢竟錘匪一般不殺俘。
可修了兩個多月的路,這群人硬生生忍著,誰都不肯當出頭鳥,都蠱惑別人第一個出頭。
大明王朝急劇衰弱,使得皇太極問鼎中原的野心大增。
可未曾想被阿巴泰給葬送了,也未曾想到錘匪的軍事實力強悍到了這個地步。
以至於沒給他施展拳腳的機會,直接猝死了,留下一個內外交困的爛攤子。
短時間也無法被多爾袞凝聚成一團有力的政權。
地緣政治事關一個國家相對於其他國家的國力和地位,以及這種地位對於國內政治的影響。
國家間關係在不同的國家體系中,表現出來的形式也不一樣。
其中一種便是存在於東亞地區,中國是其中唯一的主導力量。
中國的王朝滿足於與其附屬國禮儀性的交往。
具體形式是由屬國定期向中國的朝廷進貢,而朝廷則給予其屬國的政權以相應的互惠支持。
屬國對中國的臣服完全是自願的,是基於對中國文化和政治影響力的認可。
世界上其他地區的帝國一般會將其殖民地置於其軍事控制之下,並要求繳納大量的貢品。
而中原此前的其他朝代僅僅只是通過各種儀式和慶典,對屬國維持名義上的統治。
這種禮儀性的交往並未給朝廷帶來多少物質利益,因為屬國的貢品價值通常不及朝廷回贈的禮品。
東亞的朝貢體系只是禮儀性的。
只是朝廷確認其統治地位,以及屬國換取認可和保護的一種互利性需求而已。
大明的屬國已經沒有了。
作為人質的朝鮮世子李𪶁得到了多爾袞的示意,返回國內進行省親。
上一次還是在兩年前。
李𪶁雖在天啟五年就被立為世子,但是因為明與後金在遼東的戰事,導致道路難行。
他直到崇禎七年,才被一個太監作為使者代表,大明正式冊封他為昭顯世子。
在崇禎九年,丙子胡亂之前,李𪶁一直都是按照給大明當狗的道路走的。
甚至在皇太極勢如破竹,攻陷朝鮮首都漢城,他跟著他爹跑到漢山城也一直都是主戰派,相信大明會來救援他們的。
就如同萬曆時期,朝鮮遭到日本襲擊,天朝派出數萬人馬來一樣。
可是隨著局面日益惡化,朝鮮王李淏只能親自出城投降,簽訂了盟下之約,又被迫派遣世子以及另一個兒子鳳林大君一同前往盛京為質子。
既是清朝鉗制朝鮮的關鍵手段,並成為此後清朝要挾朝鮮攻打明朝等行動的籌碼。
同時又含有清朝扶植朝鮮親清勢力的意圖。
清庭對世子及賓客陪臣監視、看管得相當嚴密,對朝鮮的舉動時時充滿著敵意和懷疑。
皇太極還時不時的帶著昭顯世子等人出征,借著世子的名義命令朝鮮軍隊參與對明作戰。
世世代代想當大明的狗?
好那我就讓你這條狗去咬大明。
在皇太極的授意下,許多人都帶著目的接近昭顯世子,導致一同被羈押的朝鮮大臣,對於世子極為不滿,認為他要投靠清廷。
而昭顯世子跟著皇太極南征北戰,見識到了清軍的強大。
他真的從一個堅定的反清派已經向清廷靠攏了。
特別是此番在盛京聽聞大明被錘匪賀今朝所滅,大明都沒了,咱們還跟著大明一條路走到黑做什麼?
昭顯世子與朝鮮王李倧第二次見面,便說了這些心裡話,惹得李倧極為不滿。
當他第一次回來之後,李倧甚至還撫摸著他兒子的後背哭泣。
可是聽到他兒子要完全投靠清廷後,強忍著怒氣沒有發作。
待到世子離去之後,李倧問左右大臣:
「我聽說多爾袞年少剛愎,他的心思不能輕易被人猜到。
皇太極對世子過於薄情,反倒是多爾袞對他多加厚賞,如此反差讓我很是疑惑。」
其實李倧就是不滿意世子在盛京帶了這麼長時間的變化,認為多爾袞放他回來,是包藏禍心,想要取代自己的。
王位是李倧好不容易坐上來的,他爹可不是朝鮮王,他是發動政變才坐上王位的。
當然這也得益於光海君派出的一萬多人,在薩爾滸深河之戰全軍覆沒的失敗,給李倧創造更大的政變機會。
作為靠著政變上位的李倧,對於自己的權力看的很重。
世子是第一接班人,他在清廷蠱惑多年,終於要當清廷的走狗了。
那是絕對不行的。
朝鮮王位只能是我自己的,給清廷當走狗也只能我來當。
李倧投降清廷,總是叱責主戰派,他認為所受到的侮辱都是他們造成的,所以重用主和派以及親清派。
現在連他嫡系兒子從最重要的主戰派變成親清派,這讓他感到了極大的威脅。
隨著李倧年歲漸長,他極度缺乏安全感,只想著要保住自己的王位。
任何能夠威脅他王位的人,都讓他感到不安。
而作為重臣的沉器遠聽到這話,整個人都拔涼拔涼的。
他一開始對李倧繼承王位就極為不滿,想要另立新君,不過得不到其他大臣的支持。
之後又想著讓李倧當上王,昭顯世子繼位,又沒有結果。
在清廷入侵的時候,李倧竟然降清,沉器遠認為這是得罪於天下,又萌生了推翻李倧的想法。
為此他結識了許多中下級軍官,想要利用這些人來舉事。
對外則是聯絡出現在朝鮮海域的大明船隻,與明軍聯手合作,擊退清軍,從而幫助大明恢復遼東。
對於王位的人選,沉器遠則是想著等昭顯世子回國省親,便擁立他為王。
可方才聽著昭顯世子說的那些話,沉器遠心裡拔涼拔涼的。
這對父子沒有一個能扶得上檯面的。
都是背叛大明的狗東西,不值得輔左。
倒是一旁的大將具仁垕作為李倧的表兄,忠心耿耿的道:
「大王,世子翻不起什麼浪花來。」
右議政金自點是跟著招賢世子一同返回來的,知道王上是在問他。
遂躬身道:「大王,世子只是感慨於清廷強大,並無他想。」
李倧這才頷首,盯著他道:
「大明覆滅,大夏當立,我聽聞阿巴泰領軍十萬出征山東,被錘匪殺的全軍覆沒,此事是否為真?」
金自點屬於口號喊的震天響,但並不會實際做事,也是他的判斷,導致清軍如入無人之境。
事後他與沉器遠皆是被流放,然後李倧又把他們二人任命為扈衛大將,得以飛黃騰達。
沉器遠是標準的要以大明為天朝上國的朝鮮士大夫,而金自點則是繼承了大明文臣的技能,結黨營私,任人唯親,出了事光喊口號,迎合王上。
朝鮮王的左右手不僅不對付,還有著各自的小九九。
金自點是被派去慶祝順治皇帝繼位的,此番也一同回來。
朝鮮人在盛京自然是要四處打探大明的消息,然後記錄在朝鮮的歷史上,畢竟是天朝上國,香的臭的全都需要好好捧在手裡,認真揣摩消化。
「回大王,此事為真,盛京周遭家家掛白,戶戶哭泣。」
金自點想都沒想的說道:「錘匪勢大,大夏皇帝賀今朝還派人勸降滿清,他們若是不投降,阿巴泰就是他們的下場。」
「那賀今朝之事,你知曉多少?」
李倧對於中原發生的事情很感興趣,他一直都覺得大明是百年大蟲,死而不僵。
怎麼就不聲不響的覆滅了?
「逆賊賀今朝原本是甘泉縣的一個小驛卒,他在崇禎二年。」
「等等。」李倧當即從椅子上坐起來,不可置信的道:「你說他就是一個小驛卒?」
「回大王,是的。」
朝鮮王李倧忍不住說了句髒話,大叫這怎麼可能?
像他這種人最在意的便是血統高貴,一個小小的驛卒也配造反奪得皇位,成為天朝上國?
倒是一旁的沉器遠開口解釋,洪武皇帝是乞丐出身,這才讓李倧冷靜下來。
隨著金自點的敘說,李倧的嘴巴越長越大,臉上的神色也越發的有些難看。
賀今朝為人做事,實在是狠辣。
李倧自然是見識過清廷八旗戰兵的狠辣,可是遇到賀今朝率領的錘匪,一個個也沒有多少反抗之力。
「這麼多,大夏皇帝是想要覆滅大清的?」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憨睡?」沉器遠回了一句。
雖然他一直都認為大明才是天朝上國。
可是如今是賀今朝率領的錘匪建立了大夏王朝,展露出來的實力,讓他覺得若是能聯繫上錘匪,廢除李倧的計劃就更保險了。
只要不是滿清那些個化外的野蠻人掌控中原就行。
儘管李倧打壓對清的主戰派,但許多人都不認清廷的旗幟。
甚至等李倧亡故,清廷給了美諡,朝鮮也不用。
「我們又可以脫離清廷了?」
李倧關起門來說話,突然指著窗外道:「世子那個蠢貨,是怎麼想要在韃子的船上站穩腳跟的?」
他要是不知道賀今朝建立新朝也就罷了,害怕世子也依靠清廷,把他趕下王位。
成為像光海君那樣的廢人,被流放在濟州島了卻殘生。
「我們得跟大夏聯繫上。」李倧站起身來道:
「自古以來,我們便是天朝的藩屬國,是皇太極在幾年前把我們強迫變成了大清的藩屬國,我一直都在等著大明反攻,前來解救我們。」
對於朝鮮王的話,金自點不以為意,他其實早就聽聞過錘匪的名聲。
當然是琉球國國王的事,為了給國王出氣,錘匪直接入侵日本,把薩摩藩的藩主都給抓到中原給當眾殺死了。
為此,整個日本都震動,且感到恐懼。
薩摩藩屬實是日本比較強悍的藩主,且武力冠絕諸多藩主,屬於那種不喜讀書只喜歡舞刀弄槍的傳統,就這,還沒打過錘匪。
更不用說其他勢力了。
這個消息從海上傳到朝鮮來,金自點無法辨認真假,自然就不會跟王上說這件事。
經過他去盛京走了一圈,徹底了解錘匪的戰績後,他認為這件事是真實發生的。
「王上,此事需要秘密進行。」沉器遠瞥了金自點一句:
「連昭顯世子都被清人蠱惑,那此番隨他回來省親的隊伍當中,不知道有多少暗中投靠清人的諜子,不可不小心!」
金自點也回應了沉器遠:「我的忠心只對大王一人,若是我有二心,就不會如此詳細的為大王搜集有關錘匪的消息,來讓大王做出更加精準的判斷。」
「那可說不好。」
左右議政不和,也是李倧願意看到的情況,他擔心自己王位不保,自然不希望手底下是鐵板一塊,從而架空他。
李倧重新坐在王位上,吩咐道:
「勿要爭吵,此事就交給你們二人一同辦理,若是事泄,誰都別想獨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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