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瞿式耜是極為老辣的。【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他通過軍事征討以及政治招降,雙管齊下的方針對付張獻忠。
在這個關建的布置當中,大西軍將劉進忠叛變。
主要緣由是他手底下的一名將領叛變降了南明。
劉進忠害怕自己被發瘋的張獻忠也給宰了,直接帶兵跑路。
他跑到了廣東,投降了磨刀霍霍的趙小五。
誰腦袋瓜子傻了,才投降南明呢。
要投降也得投降大夏啊!
這幫人怎麼都看不清楚目前的形勢?
趙小五對於張獻忠的部將來投,還是很謹慎的。
他親自接待了劉進忠,仔細詢問大西政權的問題。
通過諜子再加上劉進忠等人的現身說法,張獻忠目前已經殺人殺上癮了。
不會想著要如何解決問題,只要發現問題了,那就一刀切,有沒有問題,都給解決掉。
「張獻忠瘋了?」
趙小五認為這種嗜殺的人是無法在某一個地方長久的占據下去。
興許用不了己方出手,他就得死在廣西境內。
趙小五把從廣西得到的消息,分為兩份,一份送往北京,一份差人送往雲南賀贊處。
作為剿滅其餘勢力的南方統帥,賀贊才是拿主意的那個,趙小五隻是從旁輔左。
南明小朝廷與大西軍在廣西相互廝殺起來,總體而言,還是明軍更勝一籌。
大西軍士卒長久未曾經歷戰事的磨練,最近又只殺那些手無寸鐵的百姓,還有不少從大西政權跳到南明政權的人,他們更想要證明自己的實力,因此打的越發起勁。
倒是孫可望等人連連觀望,並沒有使用全力。
實在是目前的張獻忠的行徑過於讓人害怕,難免讓人多想。
連孫可望這種人,都差點被暴怒的張獻忠宰嘍,之後也學會不發表自己的意見,更何況是其他人呢。
就在信件流轉之際。
深處遼東的李定國也親自領兵緊逼廣寧北鎮,進一步牽扯清軍。
他們快要陷入無糧的日子,要麼就瘋狂打一場,死許多人,口糧就能省下許多,還能繼續堅持。
要麼就只能放棄廣寧等地,撤回盛京。
娜木鐘率領的蒙古騎兵已然切斷了廣寧同盛京之間的聯繫,就等著阿濟格放手一搏,或者清軍韃子從盛京前來救援。
孫傳庭也配合軍事行動,一直派人在清廷治下宣傳,只要豪格登上帝位,錘匪自然會畏手畏腳。
對於這種謠言最揪心的不是多爾袞,反倒是大玉兒。
她可害怕自己的親兒子被人趕下台去,一個廢帝,下場該當如何?
大玉兒不敢想,也不能去想,只能同多爾袞施壓。
可多爾袞在處理朝政上已經是焦頭爛額,現在下面的人又叫嚷著豪格當皇帝是事,真以為他不煩躁?
「此事我知道了。」
多爾袞顯得很平靜,光是靠著錘匪的宣貫指定無法起到這麼大的風波,必然是有內部的人在推波助瀾。
到底是誰,多爾袞也沒心思管。
如今最主要的便是湊夠軍糧,分發武器裝備,避免大清在前線的戰線因為無糧自潰。
天氣越來越熱,又到了錘匪進兵的作亂的時候。
以前是大明放著清軍來作亂,現在得是大清防著錘匪來作亂。
關建是清軍本來就不擅長據城而守這種戰術。
他們更多的是在外圍攻。
「若是我兒被逼退位,你也沒有好下場的。」
相比於之前多爾袞總是在咆孝,現在他聽到任何消息都能平靜的接收了。
主要是因為發的火足夠多了,現在聽到什麼壞消息,也能澹然的接受。
「我知道了。」
多爾袞依舊是平靜的回答,搞得大玉兒不清楚多爾袞到底是怎麼想的,一時間有些難以接受。
「你到底。」
「夠了!」
多爾袞不等大玉兒吼出來,便出聲制止道:
「大清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刻,縱然豪格他想當皇帝,又能當幾日呢?」
大玉兒眼睛勐地睜大,她一丁點都沒有想過多爾袞會說出這種話。
待到時間過了許久後,她才出聲道:
「戰事已經糜爛到這種地步了嗎?」
「糧食短缺,前線的士卒都要面臨餓肚子拼殺了,這種日子是持續不了幾個月的。」
多爾袞看著大玉兒的眼睛道:「那賀今朝處處布局絞殺我大清的士卒,封死了幾條道路。
搶大明,搶朝鮮,搶蒙古,通通行不通。
賀今朝還命令蒙古人來燒毀我大清耕種的作物,下面旗人餓死的也有不少,更不用說那些奴才了。」
大玉兒是感覺最近宮中吃食花樣少了,她也只是覺得多爾袞有些苛待她們母子。
「光靠這我大清耕種土地,是無法供養這麼多人的。」
多爾袞站起身來看著大玉兒道:
「勿要在鬧了,若是我大清在前線戰敗一場,錘匪的兵鋒便直接到達盛京了。
真到了那個時候,我會護送你們回到故地,撤離盛京的。」
大玉兒頓時有些天旋地轉。
為了自己兒子的皇位,她甚至可以同多爾袞保持一點不尋常的關係。
根據多爾袞的子嗣情況,也不用擔心她會生出孩子來。
一旦福臨皇位不保,大玉兒感覺自己的天都要塌了。
多爾袞可沒法子憑空變出糧食來。
阿濟格面對錘匪的突然進攻,高聲叫嚷著:
「來的好,正好殺了這群夏狗,我們搶他們的糧食吃。」
對於阿濟格殺氣騰騰的模樣,底下的都統們雖然也一同叫嚷。
但不是所有人都適合「野豬」無腦衝鋒的。
通過與錘匪的交戰以及讓豪格上位的消息散播,多想的人會變得越來越多。
尤其是那些投降滿清的漢臣,他們以前對戰錘匪不害怕,因為錘匪會放了漢軍士卒,把滿洲旗士卒砍成殘廢讓漢軍旗送回來。
這段時間,許多因被俘虜而沒了手腳的滿洲旗士卒,餓死的便是主力,大清朝廷也供養不起他們,以至於讓許多滿洲旗士卒感到心寒。
皇太極把他們好好奉養起來並且揚言要養到死,鼓舞大家為國效力,同錘匪作戰。
現在皇太死死了,這項政策,多爾袞並沒有更好的執行下來,他們屬實是第一波被放棄的人。
而漢軍旗士卒自然不肯用命同錘匪作戰,主要是石延柱已經做了很好的榜樣,膽敢固守到底,錘匪便會送你上路。
大清內部滿漢之間的矛盾隨著分配利益不斷的加大。
在阿濟格看來,漢軍旗都得排在蒙八旗後面,糧食配給什麼的尤其供應滿八旗,這是必然選擇。
一旦物資不夠用了,皇太極這裡也拿不到什麼滿餉,反倒還會餓肚子的可能,那大清同大明又有什麼區別呢?
漢軍旗士卒大多都是因為走頭無路,投降了清廷。
如今誰都看得出來大夏實力不斷崛起,再加上錘匪先前的政策,漢軍旗再投降大夏,能有什麼心理負擔呢?
反倒是滿八旗士卒對於錘匪的惡名極為抗拒,抱著必死的決心來抵抗錘匪。
蒙八旗人數本來就少的可憐,漢八旗又被區別對待。
錘匪的對手就剩下純正的滿八旗,以及一些認主的狗腿子罷了。
阿濟格仗著熟悉地形,並沒有選擇依靠城池固守。
反倒從北鎮出兵,進入牽馬嶺驛,準備在此埋伏錘匪。
李定國以及部下早就謀劃好如何進攻廣寧北鎮。
這次為了避免海船不能進入內河的麻煩,特意抽調了許多船隻,確保運輸線不被打擾。
先前楊展、曾英、甘展等部將在錦州同清軍韃子廝殺,已然熟悉了地形。
李定國派出先鋒部隊,過錦州走大小凌河並沒有奔著北鎮而去,而是沿著大凌河走了義州衛,占據廣寧後屯衛義縣,控制了一條前往沉陽的道路。
另一部先鋒部隊控制廣寧中左所,配合楊展形成了對廣寧北鎮的鉗形攻勢。
沒有直撲北鎮而去,是左右迂迴夾擊北鎮。
此舉直接讓阿濟格妄圖在牽馬嶺埋伏錘匪的計劃落空。
同時控制了兩條前往沉陽的主幹道,多爾袞同沉陽出發便會最先接到消息。
武大定從蓋縣出兵,圍攻營口,意圖牽制多鐸布置在此地的滿清士卒。
同樣的賀啟同為了不讓豪格從朝鮮走,不僅是在鼓動他當皇帝。
同樣也是在與豪格來回拉扯,分散他的精力。
隨著賀今朝的命令下達,在遼東、朝鮮等地貓冬養身體的錘匪士卒,全副武裝的出擊。
從各個戰場來看,清廷的兵力被分散的一點都沒有優勢可言。
多爾袞也並沒有多餘的預備隊,蒙古遊騎兵還在遊蕩呢,等著情況襲擾盛京呢。
這次搞不好真的要皇帝親征,免得被敵人所趁。
遠在前線的阿濟格通過探馬得知後,也沒有選擇繼續埋伏,而是再判斷要打哪一方。
經過下屬的勸諫,同意打錘匪的右路軍。
右路河流眾多,一旦打的錘匪無處可逃,就能好好料理他們,還能把他們趕下河去。
同時有多鐸的人在遼陽等地,也會讓右路軍處於被夾擊的狀態。
阿濟格領兵作戰勐是勐,但錘匪也不是吃稀飯的。
雙方在盤山驛發生激烈對戰。
滿八旗悍不畏死的衝擊錘匪的車營,倒是漢八旗士卒進攻受阻後,便沒有繼續衝鋒,開始演起來了。
戰場上槍炮時不時的響起,箭失攢射。
雙方互有死傷。
但相比於清軍的弓箭射殺,錘匪鎧甲可以帶箭繼續作戰,反倒是清軍挨了槍炮子彈後,那就只能等死。
想跑都沒機會。
在戰事陷入膠著並沒有按照阿濟格的想法進行時,他率領鑲白旗的白甲兵親自衝鋒,妄圖衝破錘匪的車營,打開缺口,擒殺錘匪主將,長我大清威風。
此消彼長之下,滿八旗死傷頗多,連阿濟格都被火銃打中。
一軍主帥領兵衝鋒,不上趕著打這個鎧甲精美的打誰?
沒等李定國特意布置的鉗形攻勢捏碎阿濟格的人馬。
阿濟格便自己送上門去,妄圖以野豬衝鋒打敗錘匪,從而挽回大清頹廢的局面。
結果以他自己性命為代價,死在了戰場上。
阿濟格在順治登基後,便被封為和碩英親王。
屬實是滿清第一個被錘匪打死的王爺,尤其還是攝政王多爾袞的親哥哥。
上一次被乾死的阿巴泰不過是一個貝勒。
此舉對於滿清而言,又是一個巨大的打擊。
當阿濟格的腦袋被錘匪士卒挑在旗杆上狂呼的時候。
滿清布置在北鎮的軍隊,根本就沒有什麼軍心可言。
漢八旗士卒多是選擇就地投降,滿八旗士卒不願意屈辱的活著,或者因為阿濟格身死,許多人選擇自戕。
倒是有人大喊著自己不是滿人,祈求錘匪放過。
甘展萬萬沒想到此番出擊,竟然是自己拔得頭籌。
李定國接到戰報後,同樣感到不可思議,他本以為阿濟格天天叫嚷著要在戰場上砍下自己的狗頭。
結果他這麼不禁等,自己還沒有用力,阿濟格就倒下了。
李定國把捷報送往京師,然後下令沿著兩條通往沉陽的主幹道,直撲滿清首都盛京,擒了韃子的順治小皇帝,獻給陛下,叫他在大殿內為陛下獻舞。
經此一戰,出征遼東的大夏士卒,士氣越發的高昂起來。
此番直撲敵國首都,著實是讓他們忍不住的想要暢想。
原大明軍將,投降錘匪後,也未曾想到這場覆滅韃子的仗會打的這麼順利。
甭說兵發沉陽了,就是大明靠近沉陽的最近一次,那也是二十多年前的渾河之戰了。
哪像這一次,兄弟們砍韃子腦袋越發的痛快。
那些被醃製後的金錢鼠尾辮子,被掛在一個個旗杆上,奔著沉陽出發。
廣寧北鎮周遭的百姓,全都被下令割掉辮子。
重新蓄養漢家頭髮,用不著執行什麼留髮不留頭的蠻橫政策了。
讓他們割掉辮子,也是為了防止滿清韃子不死心,想要到後方來搞事情。
雙方在戰場上辨認隊友,除了看鎧甲之外,辮子也是一向重要的辨認法子。
吳三桂抬頭瞧著阿濟格的腦袋,忍不住連連搖頭:
「舅舅,韃子的氣數盡了,這次又接收了以前投降的關寧鐵騎士卒,我看見了許多熟面孔。」
祖大壽顯得越發蒼老了,只是叮囑道:
「勿要再同他們過多接觸,陛下是不允許我們再養私兵的,不要有什麼不該有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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