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願意

  李余雪不著痕跡的瞟了李光君一眼，心下大概瞭然:這死老頭回來原是來指婚的！李家雖說家纏萬貫，可無奈商賈的地位在那時甚至比農民還低，即便你非常有錢，即便家產已經達到富可敵國的地步，也擠不進上流社會。而擠進上流社會之一的手段，便是聯姻。

  李父是一個非常有頭腦的商人，不論是酒桌上的推杯換盞，還是生活中的娶妻生子，他都要權衡利弊，斟酌再三。而今天回來的目的，便是將這個消息帶給兩個女兒，不過並不是詢問她們的意見，只是來通知她們，讓她們做個心理準備。

  即便李余雪心下瞭然，嘴上卻還問道:「不知父親突然提到王爺，是何用意？"李余雪這話不帶一絲客套，直插主題，讓人難以招架。不過李光君並未表現出難堪或者慍怒，只是不重不輕解釋道:"李家雖說萬貫家財，可終究不是官宦之家，在天下更無半分地位可言，而如今你們已經及笄，與其嫁給平民百姓，不如嫁給王爺，不僅享天下人之尊敬，更能為家族製造價值，豈不美哉?再講，雖說邢王府王爺雙腿殘疾，可皇上每年都往府里送去各類奇珍異寶，你們不管誰嫁過去，於你們而言，都是頂好的。」李父這話已經說絕，表明了無論如何，必須有個女兒嫁過去。

  他摸了摸自己並不存在的鬍子，向李余雪看去：「凝冰，你作為家中嫡女，是不是該做個表率呢？」

  李余雪藏在袖中的手暗自緊了緊，如若此時反駁他，定是討不到好處的，說不定，還會牽連自己辛辛苦苦在外打理的資產。轉念一想，雖說那皇子是個殘廢，但畢竟是皇族，如果自己嫁過去，靠著這個噱頭，在憑藉著自己的頭腦，自己的商鋪定能發展為天下數一數二的商鋪，到那時，名利雙豐，扳倒這個死老頭，為母親報仇，不是易如反掌嗎？

  「爹爹，我……」李余雪正欲表明自己願意去

  此時一道女聲打斷了她的話

  「老爺…」何佳文欲言又止，表情神態拿捏的恰到好處，盡顯一副柔弱模樣。

  「暖春畢竟還小，雖說已經及笄，但畢竟才十六歲啊，老爺，您捨得讓我們唯一的女兒，嫁過去受苦嗎？」何佳文用手帕拭淚，嬌小的身影更是顫了兩顫，李光君看到愛妾這副模樣，說不心疼那是假的，可畢竟自己是當家的，不能在兒女面前露怯，只能對李余雪說:「爹知道你從小便是個省心的孩子，如今你已十八歲，爹不忍心看你孤身在家，再這樣下去，怕是無人要你啊！」李光君說完還不夠，還要假裝萬分無奈的抹了抹臉。

  好傢夥，這話說的就像本小姐沒人要似的。攥在袖子下的手更緊了一些，抬頭對上李光君的臉:

  「父親，我從未說過我不願。」眼神堅定。這倒使李光君不自在了，尤其是何佳文，帕子都要絞斷了。

  「姐姐。」許久未說話的李暖春開口，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我願意嫁給姬殘年。」一雙杏眼透露出的堅定讓李余雪有一瞬間的錯愕，雖說之前李暖春自己也算尊敬，但李余雪自認為她們的關係沒有好到拿自己終身幸福換她人幸福的地步，尤其是現在李暖春並不清楚李余雪的小算盤。

  在李余雪錯愕的時候，李暖春自顧自說道:

  「姐姐身為家中嫡女，怎能嫁給殘廢的王爺！」李暖春大聲說到

  「放肆！王爺豈是容我等賤民置喙的！」李光君氣的重拍桌子，旁邊千兩黃金一斤的茶水就這麼浪費一空，李余雪暗自思忖:如此輕飄飄的東西竟然值千兩黃金，如果自己靠這個賺錢，想要扳倒李光君，豈不是更容易？

  在旁邊哭泣的何佳文聽到這話臉色一白，連哭都忘了，對李暖春叫喊到:

  「死丫頭！怎麼說話的，王爺能是你隨便說的嗎？！還不快給老爺道歉！」李余雪聽到這話心裡冷笑，所謂的母親第一時間想的竟然不是女兒的終身幸福，而是自己能不能長久留住老爺的心，當真是好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