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瑞的秩序神教成員開始了大整頓。【,無錯章節閱讀】
一切都和陳安等人預料的差不離,但實際的操作上肯定有著更柔和的手段。
紅裙女人等人被秩序壁壘活擒,後續被押送到秩序裁決會,等待進一步的處理。
本我教派是隱秘組織,雖然在如今三大神教的陰影中,夾縫中生存,可不可否置的,他們依舊掌握著屬於「倒吊的主」這位曾經的神靈的傳承。
而紅裙女人,顯然是本我教派中的中高層,秩序神教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此外,那位裁決會副會長大人,在第二天甦醒後,因為先睜開左眼的緣故被裁決會會長認為有被侵蝕的跡象,被調離了貝瑞,前往狂暴海邊境。
特羅拉,也就是這位副會長大人,心中雖然有些嘆息,卻也默認了神教的舉動。
其實,不論是他還是會長,對於他的事情都是知曉的。
這本就是本我教派的陽謀。
而特羅拉沒有反抗,也讓裁決會會長鬆了口氣,畢竟是自己親近的下屬,又是在貝瑞多年忠於職守,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秩序信徒...如果這事情處理不好,會誘導「貝瑞秩序神教體系內亂」到時候的壞影響更大的多。
畢竟,這種被「侵蝕污染」的原因,也就是「倒吊的心靈」的種子,是根本無法定性的。
而特羅拉本身作為恐懼級的佼佼者,又身居高位,秩序神教,是不能賭的。
賭自家神教中的某個高層未來的某一刻,可能不可能成為邪神信徒?瘋掉了?
而特羅拉自身,本就是屬於對秩序之神「無條件信任」的那一派,也正是因為他明白自家神教的擔心,所以很輕鬆的接受了「因為左眼皮先睜開...」這種莫須有的理由...
不過,作為前裁決會副會長大人,會長還是給了特羅拉最後的體面,沒有派遣人去押送他,而只是在他身上留了個定位的法器,以確保他的位置。
其餘的,也就是他可以自己從容的去狂暴海赴任,而這個任期...也因為特羅拉「懂事兒」的原由,被卡的沒有很死。
也就是說,他可以一路上走走停停,好好的享受一下前往狂暴海「送命」前的最後寧靜。
這個時間給的很富裕,除非特羅拉走個十年都走不到,不然幾年的工夫,還是有的。
當然,如果他太久沒去,秩序神教自然也會加重「關注度」,以確保他在這個時間段中被污染的風險不要發生。
貝瑞城中心城區,秩序神教傳送樞紐處,這裡的配備和機場類似,不過比起方塊般的機場劃分,這裡是以中心的圓作為是否重要與尊貴的。
短距離的傳送陣包裹著中心巨大遠距離傳送陣,貝瑞城的大小在艾爾特境內只能算三線城市,接近二線,所以是沒有超遠距離傳送法陣的。
傳送樞紐這裡的人不多,畢竟用得起傳送陣的人,先得是異變者,或是公務員。
而這樣的人,在龐大的凡人基數中,占比就少的多了。
此刻,一個黑髮中年人和一個白髮中年人正走到此地,白髮中年人拉著個旅行箱,黑髮中年人則是一身西裝,顯得很有氣勢。
「特羅拉,我只能送你到這裡了,接下來的路,需要你自己去走了。」
黑髮中年人拍了拍白髮中年人的肩,道。
「您能送我到這裡,我已經很感激了,讚美秩序,我始終堅信,秩序的光輝會在未來照耀在我的肩頭。」
特羅拉笑了笑,他的年紀比這位裁決會會長大人要大的多,可以說,這位會長大人在還是個信徒的時候,他就已經是貝瑞城秩序裁決會的二把手了。
只不過,如今三十多年過去,他依舊是二把手,而當初的年輕人,卻成為了自己的頂頭上司。
「現在的你,不適合說這種話。」
「嗯?」特羅拉苦笑一聲:「現在的我,連讚美秩序的資格都沒有了麼?」
「不。」黑髮中年人搖了搖頭:「只是,你這樣說,容易讓上面的人認為你在掩飾,所以啊,以後這種話,放在心裡就好。」
特羅拉點了點頭,看向中心傳送樞紐,他咳嗽兩聲:「你這樣說,會讓我對神教感到一些憤怒,讓我質疑秩序的公正。」
「可我相信你對秩序的忠誠。」
特羅拉:「......」
「好了,這張卡里的秩序幣足夠你的開銷了,接下來,我們估計這輩子都不會再見面了。」
黑髮中年人遞出一張古銅色的銀行卡,上面印有秩序神教的神徽。
看著眼前的特羅拉,他的內心多少還是有些惆悵,畢竟自己能走到現在的位置,這位前輩是功不可沒的,不論是當初的提攜,還是後來...
「真的很現實,不過這也是我最好的處理結果了吧。」特羅拉接過卡,再度苦笑。
黑髮中年人抿了抿嘴,猶豫一下,還是道:「其實,十年前如果你變通一些,現在你和我的職位,應該是調過來的。」
言外之意,是如果當初你如此那般,這一次,被陽謀陷害的該是我。
特羅拉卻搖了搖頭:「我的固執在貝瑞你們誰都知道,可我從未認為這是固執,因為這代表著我對秩序最真摯的信仰,我始終認為,信仰,不該沾染上任何一絲的塵埃。」
黑髮中年人沉默了一下,看了眼大堂上面的時鐘。
距離傳送陣的開啟,沒幾分鐘了。
「一年半,不要超過這個時限。」他還是扭轉了話題,沒再上面的信仰上過多贅述,只是叮囑道。
也就是說,上面給特羅拉的「最後光陰」的極限是一年半。
「我知道了,或許我用不了那麼久,畢竟狂暴海中,也有著偉大的秩序之神曾經的足跡,離開貝瑞,去追求我主曾經的足跡,或許對我而言也是一件好事。」
「這是你的身份文件,你的新名字是瓦羅,身份是貝瑞秩序裁決會的利刃之劍,負責追查微笑木偶在文灣的蹤跡...」
黑髮中年人將一個文件夾交給特羅拉,又叮囑了幾句。
「叮~~~!!」
清脆而悠長的鈴聲響起,這意味著中心區域的遠距離傳送法陣即將啟動。
「你該走了。」黑髮中年人戳了戳還在愣神的特羅拉。
特羅拉回過神來,點了點頭,笑道:「剛剛有些走神,好了,走了,祝你前程輝煌。」
聽著這句戳到自己心坎中的話,黑髮中年人抿了抿嘴,閉上了眼,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他比誰都了解特羅拉,這個固執的老東西。
明明什麼都懂,卻偏偏倔強的像是一頭驢!
特羅拉分明知道,他既然是「有罪之人」,而功勞,會落在自己的頭上。
可特羅拉還是欣然接受了這一切。
這讓這位會長大人的胸脯有些起伏,他離開的腳步也快了不少。
而這時,一個拉著行李箱,背著大背包的年輕人,與一個老人和小姑娘,從他的身邊快速跑了過去。
會長大人微微皺眉,多看了一眼。
「要超時了!」陳安低吼道:「唐國忠,你昨天晚上到底去幹嘛了!伊芙琳,你為什麼不叫醒我!」
「明明是你自己一個晚上都沒睡,在那裡寫著什麼東西,早上才睡的!」
陰巧仙嫩聲聲的回著,腳下的速度一點也不慢。
「少爺,小姐,這是意外,我們誰也無法預料到,來的路上那輛小獅鷲車突然追尾了,撞的還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這才被耽誤的。」
「別說了,還有二十秒,來得及!這破玩意是不能改簽的啊啊啊啊!」陳安驟然衝刺。
他也想用「旅行」趕路,奈何貝瑞城中心城區的安保制度很森嚴,再加上昨天剛剛發生了那麼嚴重的惡劣事情。
也就導致,在中心城區範圍內,是不允許異變者使用詭異能力的,不然會直接被覆蓋整個中心城區的陣法檢測到,秩序裁決會的人會馬上就趕來盤查。
要想使用,就得申請一個「詭異力量使用許可」,註明作用,自己的身份,等等...然後走四個部門的簽字申請流程,七個工作日內批覆。
有辦理那個的工夫,黃花菜都涼了!
終於,陳安三人在傳送陣開啟前的十秒,檢票成功,沖入了傳送陣範圍。
「呼...趕上了。」
陳安半屈膝,手扶著膝蓋,大口的喘著粗氣。同時,這時他才有餘光觀察一下這從未見過的遠距離傳送法陣。
淡藍色配合灰色的複雜紋路,光芒和晦澀的符號,大概一個臥室大小的圓環,周圍是一看就很貴的柱子和法陣配飾等...嗯。
這是高級陣法師的職業內容,自己也只能看個熱鬧。
不過,如今的「陣法」「術法」,也都是從上個紀元,那個屬於超凡的時代遺留下來的破碎,其完整性遠遠不如上個紀元的十分之一。
這也不由得讓陳安發散了一下思維,上個紀元...人類的文明究竟有多麼的輝煌...
而下一刻,他才注意到,一旁竟然有個身披白色長袍,鬚髮皆白的老頭正笑眯眯的看著自己等人。
自己竟然剛剛完全沒有發現他!
要知道,行走在暗界的經歷早就讓陳安養成了時刻發散靈性感應的習慣,而自己剛剛忽視了老者只能代表一件事。
這位老者的靈性儲備,比自己要高的多!
而自己已經是完全吸收源質的驚悚了,那...老者是什麼級別的,也就不言而喻了。
「今天的傳送法陣,倒是熱鬧。」特羅拉笑呵呵道:「我還以為這次他們要為我一個人開一次傳送法陣了,那就虧慘咯。」
這種遠距離傳送法陣,不論是維護還是使用,消耗的資源都是極為昂貴的。
但真正使用的時候,傳送一個人和傳送四個人,也就沒什麼區別了。
「嗨,要不是生活所迫,誰願意花幣做這種昂貴的傳送陣。」陳安擺了擺手,無奈道。
老者的語氣有站在傳送中樞的角度的,而自身是恐懼,其身份,也大概率是秩序神教的官方成員了。
呼...不虧是主城範圍內,平日難得一見的恐懼級,這幾天自己都見了幾個了?
「讚美荒蕪,我叫唐國忠,這是我們的少爺,納米利亞,這是小姐,伊芙琳。」唐國忠微微一笑,對著特羅拉坦然的伸出手。
特羅拉眉頭微不可查的一顫,荒蕪神教的人?
伏農的荒蕪,其姓名多以古東方為主,納米利亞,伊芙琳,則是明顯的古西方名。
唐國忠,則是本本分分的古東方風格。
特羅拉是聰明的,他只是倔強而已,而陳安等人在揣摩他的身份,他又何嘗不是?
荒蕪的少爺,不是本地名稱...其身份,特羅拉也大概猜到了。
大概率,是某個荒蕪高層在艾爾特的私生子。
特羅拉伸出手,和唐國忠相握,微笑道:「瓦羅,秩序裁決會利刃之劍,這次出差去趟文灣。」
利刃之劍?陳安心中微微一凝,這是秩序裁決會刑法部門成員的名稱,也負責刑偵方面的內容。
「這麼說,我們應該接下來也是順路的了。」唐國忠道。
「你們也要去文灣嗎?」
「是的,少爺一直不希望那麼快回家,而是更希望走的慢一些,看一看沿途的風景。」
特羅拉聞言,心中一怔,這話怎麼那麼像是在說自己?
說到底,自己說歸那麼說,去狂暴海追尋我主的足跡,可他也不會第一時間就獅不停爪地過去,心中也打定了主意,在艾爾特待了大半輩子,去文灣好好休養個半年,或許一年,再去那不得不去的狂暴海。
「是這樣的,我們很像,總是有一些不得不去的理由驅使著我們抵達目的地,可心中,卻又有些無奈,又告訴自己,不該那麼急切。」特羅拉感慨道。
此刻,周圍的石柱開始緩緩發光,同時圍繞著傳送陣法旋轉。
人要提前進來,後面才能建立穩定的靈性連結,確保人在傳送的過程中「不丟」,接下來是預熱,往後才是真正的傳送。
此刻,陳安感受到了一股自己與陣法融為一體的既視感,很奇妙。
他聽到了特羅拉的話,心中有些古怪。
怎麼,你也有個很牛逼的爹在文灣等你回家?
「我能感受到,您充滿了智慧。」唐國忠笑呵呵的看向特羅拉。
特羅拉點了點頭,看向唐國忠,意味深長道:「您也如此,恕我冒昧,這是封印物的效果還是...」
放在以前,特羅拉是不會說出這種話的,可他不知道是否因為自己如今的身份不同,思緒也輕鬆了許多。
他自己都沒發現,沒了「裁決會副會長」的擔子壓在身上,一個有罪之身,反而讓自己活的更自然了。
「不可說,不可說。」唐國忠擺了擺手。
唐國忠知道,這是特羅拉沒有察覺到自己身上的靈性波動,所以問了句這是封印物的效果,還是自己的真實實力遠遠超過他導致的。
呵,我能告訴你我就是個普通人?
你感受不到詭異力量的靈性波動,不意味著你被屏蔽了感知,還有一種可能性,是我根本沒有詭異力量!
陳安看向陰巧仙,這妮子進來後就一直閉著嘴。
「看什麼。」陰巧仙白了陳安一眼。
陳安眨巴了下眼,摸了摸她的頭,陰巧仙也沒躲,只是略微嘆了口氣,看向陳安的眼神有種妹妹看智障哥哥的既視感。
可陳安卻猜到,或許是之前的經歷,讓陰巧仙有些不自信了,而這種不自信,在外人面前,是會放大的。
這事情,他也無可奈何,只能等去了文灣,見到苗落櫻,或許聊一聊軟都的趣事,能讓她好受一些,畢竟她也早已坦然的接受了過去。
一旁,唐國忠還在和特羅拉說著話,與人打交道本就是他的強項。
「昨天的貝瑞可不太平,那秩序壁壘我們隔著老遠都看到了。」唐國忠感嘆道。
「是的,這是一次本我教派的陽謀,讓無辜的副會長大人被害了。」特羅拉嘆息了一聲,心中說這句話的時候多少是有些憤憤不平的,雖然不多,但多少有些。
嗯,這件事本就不是秘密,當初受到牽連的怪誕級異變者太多了,是個明眼人略微思考就能想明白裡面的道道。
特羅拉不相信眼前實力或許恐怖,底蘊要麼恐怖的荒蕪大能會不知道。
這位,估計是和自己同級別的恐懼,身上還攜帶著高級的封印物。
「那位副會長也是可憐。」唐國忠道:「不過事情好像是因為兩個信徒,他們在列車上發現了一些端倪,沒想到最後事情鬧得這麼大。」
特羅拉心中點頭,是的,自己就是接到了那兩位信徒的舉報,這才組織了大規模的篩查。
記得沒錯的話,那兩個信徒說的是兩男一女,在測魂珠檢測時導致了測魂珠的破碎,懷疑有問題。
「那兩位信徒一定是忠貞的秩序信徒,他們的行為,值得讚美。」特羅拉道。
「不過那本我教派也是呆傻,這麼多年的隱秘組織了,連個魂測珠都沒瞞過去。」
陳安插了句話,他的臉上露出故作輕蔑的笑容,扮演著如今的紈絝少爺的身份。
這件事,到現在為止,除了瑞克和羅恩,也沒人知道具體。
就像是...陳安等人依舊不知道,這場檢測的針對根本就不是因為那紅裙女人露出了馬腳。
而是自己當時的「無終旅者」波動導致的。
當然,當初他是有過這個猜測的,不過在紅裙女人暴亂後,這個猜測就被推翻了。
換句話說...特羅拉這一次被派遣到狂暴海,變成有罪之身,這件事本身就和陳安脫不了干係...
如果當時沒有這場戲劇性的意外,那貝瑞的結局應該是大部分的人都陷入「真實的世界」中感受後自殺。
這樣的話,擔責任的就是最大的領導——裁決會會長大人了。
而不是副會長,特羅拉了。
「這正是能證明...隱秘與邪惡,永遠無法被秩序所正視,因為當秩序看到它的那一刻,它的結局就必然是滅亡。」特羅拉微微一笑,看向陳安。
「唉,但我還是覺得當時迎上去的副會長挺傻的。」陳安道。
「為什麼呢?」特羅拉眉頭微皺。
「換句話說,他如果讓手下的人去探查,或者直接讓會長上,自己找個藉口避開,這些事情都不會發生。」陳安搖了搖頭,如果站在高位者的角度,不論怎麼想,他都覺得這位副會長的行為不夠謹慎。
實在是他在軟都,早就見識過了顧索與陳權的老謀深算。
如果這件事換成陳權去做,他要麼第一時間出動全部的裁決會力量封鎖,並且抹殺一切的危險可能性,要麼就是獨善其身,將上下級推出去,在為自己找一個絕美的理由。
不論怎樣,世界崩塌了,他都不會出事。
「如果那樣,秩序就不再是秩序了。」特羅拉道。
「是的,我很尊重副會長這樣的人,因為這樣的人雖然傻,但...」
陳安笑了笑,道:「傻的可愛。」
他想起了丁萍。
一樣的傻,一樣的白痴。
明明知道自己的結局會是怎樣的,可還是一往無前的做出了那樣的選擇,景山醫院的最後如此,軟都時亦是如此。
「也不知道那位副會長後面怎麼樣了。」唐國忠嘆了口氣。
特羅拉搖了搖頭:「秩序一定會給他公道的。」
此刻,周遭的傳送陣終於徹底啟動。
在一陣炫目的光芒中,陳安微微的嘆了口氣。
他想到了丁萍。
「只可惜,這操蛋的世界,總是不願意給好人活路。」
陳安是在感嘆丁萍的。
可特羅拉聽到後,眼眶卻驟然,刷的一下子,
有些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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