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閃爍,當陳安再度睜開眼時,發現自己出現在了一個港口。
蔚藍的天空中海鷗飛過,不遠處呼嘯的輪船聲意味著船隻還沒走遠。
陳安看向身旁,陰巧仙也是一身麻衣,可與自己不同的是,自己穿著草鞋,陰巧仙,卻赤著腳。
「你又不穿鞋。」
陳安指了指陰巧仙白嫩泛紅的腳丫,陰巧仙嘟了嘟嘴,道:「我想啊。」
略微拌嘴,兩人就看向四周,這裡,不斷地閃爍著人影。
「看來咱們兩個是先到的。」陳安說了一句。
三級污染源因為其中的特殊性,其傳送點不再像是之前一樣固定。
畢竟這玩意的死亡率,太高了。
所以,每當有人撕下紙張時,都會有提前撕下紙張,預備傳送的玩家被傳送進去。
陳安和陰巧仙屬於運氣好,不用等,直接就加上他倆「滿員」了。
身旁,那些閃爍的人影很快浮現出面容,有男有女,皆是一身麻衣,男人有草鞋,女人赤著腳。
而眾人的眼前,也浮現出了手機,被眾人抓住,屏幕閃爍,信息浮現。
【歡迎來到三級污染源,海島之神的世界。】
【你們的任務是清除這裡的污染,背景如下:
世界很大,總有文化的光芒照耀不到的地方,在世界的一些陰暗角落中,人口交易,偷渡,移民,難民,始終存在。
你們作為附近小國中被遺棄的國民,乘坐輪船偷渡到了這裡,這裡是一個位於大西洋深處的島嶼,作為三國交界,又位置偏僻,導航在附近會失靈,唯一的安全航路只被黑薔薇號的船長掌握,鮮少有人抵達。
許多人不知道的是,這座海島上的村民們,一直自給自足,他們信仰著自己的神靈,海神賽爾克,庇護他們遠離戰爭與紛爭。
這裡從未發生戰爭,內亂,也沒有疾病與煩憂。
對於不被世界認可的人而言,這裡,是天堂。】
「看這個意思,這哪是污染源啊。」
玩家中,一個有些雄壯的胖子憨笑一聲。
「沒有災難和紛爭,這本就不合理。」
開口的是個女人,短髮齊肩,帶著無框眼鏡,胸圍看起來不大,整體的身材比例卻很曼妙,有種富有詩書氣自華的感覺。
陳安看向這女人,第一時間怔了一下,因為丁萍也是短髮,和她很像。
第一頁,陳安還以為自己看到了丁萍。
她是丁萍的「轉世」嗎?這麼湊巧?
「嗯,你看什麼?」
那女人察覺到了陳安的視線,略微瞥了他一眼,輕笑道:「我叫江亦雪,很高興認識你,希望我們都能活下去。」
「我是陳安,這位是陰巧仙。」
陳安點了點頭,指了指陰巧仙。
那有些雄壯的胖子也道:「我姓王,叫我王胖子就行。」
最後一個,帶著眼鏡,身材有些矮小的男人也推了推厚重的眼鏡,聲音不大道:「李華。」
短暫的介紹,隨著江亦雪指了指屏幕,示意先繼續瀏覽再聊後,略微暫停了。
【過於純淨,往往意味著更深層次的罪惡,你們的任務,就是探索這座島嶼深層次的罪惡,因為一切,都似乎與他們信仰的神靈有關。】
再下面,是一幅海島的地圖,寫的很詳細,包括三個村落,一個島嶼中心的深坑,兩個船隻港口,以及一個叫「神台」的建築。
其他零碎的,是一些房子和耕田,畜牧,等等的地方。
「很模糊。」江亦雪開口,柳眉微皺:「我沒有看到規則。」
王胖子也點了點頭:「一般來說,規則就在一開始的地方,而一開始的地方通常是安全的,這是規則中冥冥註定的安全區,我們不確定時間,但按照其他三級污染源的經驗,這個安全時長不會低於半個小時。」
「你是看的哪裡的卷宗?」李華看向王胖子:「秩序的卷宗中也提到過,但我的權限有限,了解的不多。」
「你是秩序神教的啊,我是荒蕪的。」王胖子道。
荒蕪?
陳安現在對這個詞眼有點敏感。
「時間有限,先進行自我介紹吧,儘可能說全,自己的能力,處於什麼位階,等等。」
江亦雪擺了擺手,道:「小女子來自月夜教派,文灣境內的小教會,是教會的神女,不過在外面的地位也就是黑夜的執事級,小教會嘛,也就那樣,我傳承了一些月夜的秘術,傾向於精神類。自身是一位詭月路徑的恐懼級-月夜之民,這個序列的能力你們了解吧,不了解待會兒邊走邊說。」
「姐姐帶我!」王胖子吶喊著。
其他幾人也介紹起自己,陳安也是如此。
其中,王胖子是一位罪魔路徑的驚悚級-卑鄙之喉。
李華則是黑塔路徑的驚悚級-倒霉蛋。
而陰巧仙,現在處於的也是驚悚級,她是絕望女皇路徑的驚悚級-惡墮人。從軟都時就是了,只是後續一直被惡意掌握身體,甦醒後也沒有時間去找恐懼級『絕望木馬』的源質和媒介。
陳安介紹的也很乾脆,愚昧小丑路徑的驚悚級-旅者,完全吸收,並且說明了自己的特殊性,旅行的耗能會更少。
在這種三級污染源的恐怖死亡率下,人類玩家如果再勾心鬥角,故意隱瞞,那純粹是自殺。
規則的世界,從第一場遊戲就告訴了人類,要相信人類。
更何況,陳安一直以來都堅持著丁萍在景山醫院最後的念頭,人類的善良與勇氣,是永遠的讚歌,去行走自己的路。
「倒霉蛋?黑塔的啊,這倒是個罕見的路徑,你的掌握度怎麼樣?現在的霉運見效時長是多久?」江亦雪看向李華,問道。
「三檔,十分鐘,周圍有有效環境的話,或許更短。」李華回道。
「姐姐,你是恐懼級誒!恐懼級誒!」王胖子朝著江亦雪走了兩步,一臉的花痴樣。
「閉嘴,卑鄙之喉!」江亦雪後撤兩步:「你好好的,別搞,出去以後我給你介紹我月夜教會的小姐妹,她們胸比我大。」
「得嘞,長官!」王胖子嚴肅立正,敬禮。
「玩罪魔,去扮演卑鄙之喉的,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江亦雪翻了個白眼,看向陳安和陰巧仙,他們三人也不難看出,陳安這邊的兩個人是一起的,並且都沒什麼見識的樣子。
「卑鄙之喉的打法正如其名,許多時候他也需要扮演,不過雖然我覺得,這胖子本性應該也這樣,但在這裡,都是隊友,也只能相信他了。」
江亦雪對著陳安和陰巧仙道:「陳安,你的旅行極限是多久?那位小姑娘,你的惡墮人能力開發的自衍生是什麼?」
陳安和陰巧仙對視一眼。
同時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一抹驚訝與「如釋重負」。
這麼多場遊戲了。
終於,
遇到靠譜的隊友了。
這些人,一看就很靠譜啊!
而這意味著,他們這場遊戲的成功率,會極大程度的提升!
介紹與交流,急促的進行著,五人圍坐在碼頭,不遠處只有一條通往島嶼深處的道路,他們兵不著急前進,而是盡全力的分享著信息,掩飾著能力。
預設了許多的假設,純淨的存在因素,遇到危險,需要戰鬥時的分工,遇到包圍的情況,遇到看起來好說話的人的情況,遇到一看就不是好東西的人的情況,等等。
偽裝,謊言,虛假的真誠,突然的暴戾,不論是善是惡,不論是緩緩到來的陷阱,還是直接來的陽謀。
是精神層次的污染,還是錨點的產生,包括陳安分析了「幸福小鎮」的構造,幾人也設定了心中的「錨點」以此喚醒。
另外,陳安發現笑面兔還在自己的腰間,而哭面兔,也在陰巧仙的腰間,與此之外,自己的魔術師的口袋也在,陰巧仙的剪刀也在。
其他人的身上,也各有兩件「道具」。這應該是規則的限制。
在將近四十分鐘後,眾人都長舒口氣,幾個人都是聰明人,也就導致交談起來很高效。
畢竟,覺得自己不夠聰明的,也不會進三級污染源,他們會選擇逃避第四場遊戲的方法,也就是乾脆不進第三場遊戲。
那樣,雖然日子過的拮据,卑微,但只要到了暗界內城,還是能活下去的。
五人互相最後一次確認後,皆是警惕起來,朝著那唯一的小路走去。
荒山野嶺孤島不知有無亡魂。
詭異遊戲幸福純真無那戰火硝煙。
五人流落以草寇之身入島求那真相。
「唏噓,唏噓。」王胖子悠悠的這這打油詩補充了個結尾。
胖子話音剛落,眾人便是拐出了小路的轉角,眼前是一條明朗的大路,路的盡頭是一片海島之中的半現代化小鎮模樣的地方。
這片小鎮不大,零零散散樓房二三十棟,在中央,有著一座高塔,通體灰色。
「還是沒有發現規則。」陳安心頭微沉。
「規則,就該在這附近,這是規則之神定下的規則之一。」江亦雪看向四周,示意眾人先停下腳步。
陰巧仙卻驟然閃身,瞳孔散發漆黑,指尖變得銳利,她一甩手,一根黑色的帶著倒刺的絲線被甩入一側的道路旁,那本是荒野的地方。
「有詭!」她輕喝道。
眾人立刻進入戰鬥狀態,按照之前的約定,每個人都朝著陳安靠近,而陳安則是儘可能的將每個人都籠罩在自己一把就能抓到的範圍中。
江亦雪的瞳孔變得慘白,周遭的地面上,似乎有些哽咽和鳴叫聲從地底浮現。
李華和王胖子則同時縮到陳安背後,他們兩個都不是正面作戰的路徑,在暗中進行輔助效果才能發揮的最好。
「歡迎各位來到海島之神的世界。」
帶著沙啞和戲謔的聲音,從那路旁的荒野中響起,一個男人緩步走出,他的腳腕上還纏繞著陰巧仙甩出的黑色荊棘。
眾人看去,只見這是一個身高一米七左右,面帶笑容,方框眼睛,頭上沒幾根毛的男人,他穿著一身白大褂,花褲衩,人字拖,就這麼走了出來。
長得像是帶了眼鏡的「火雲邪神」,但臉更方一些,顯得有些文質彬彬。
「在規則面前,你們殺不死我。」男人開口,看向腳腕的黑荊棘。
陰巧仙對眾人微微頷首,輕聲急促道:「和沒碰到一樣。」
「收回去吧。」陳安道。
江亦雪則道:「詭異具象化化身,他的存在構造了這片三級污染源,但被規則限制,力量只能被限制在『規則』之中。」
男人有些驚異的看了江亦雪一眼,道:「不錯,那你既然知道這個,是不是也能知道,你們要賴以生存的,殺死我的規則,在我的手中?」
江亦雪冷笑一聲,道:「自然,三級污染源的詭異靈智和對自身世界的了解,如今一見,當真厲害,但我也知道,你知道我們知道,也知道規則知道的規則知道,你就該知道我知道,你會將規則告訴我們,因為這本就是你的知道。」
陳安:「」
男人點了點頭,從白大褂中摸出幾張白紙,晃了晃:「可我可以選擇一個更艱難一些的方式,在規則之內,讓你們不完全真實知道的知道,那也算讓你們知道,但你們理解的是不是真正的知道,我就不知道了。」
「這是你的權利,我們若知道了真正的知道,那也就知道了你所知道的知道。」
江亦雪微微頷首。
「通俗來說,就是三級污染源的詭異已經知道了規則的存在,從而利用規則,將原本簡單的流程複雜化了。」李華小聲解釋著。
陳安點了點頭,深以為然:「嗯,我大概知道。」
「如果不是**點破,他的說辭估計就是另一套了。」王胖子嘿嘿一笑,小眼睛中露出精芒,一直盯著那男人。
「騙不了你們,我們的遊戲就正式開始吧。」那男人似乎很遺憾,他朝著前面走了兩步:「村里每個月都要進行的大賽快開始了,就將這大賽,當成你們初來乍到的第一場遊戲吧。」
「我們怎麼稱呼您?」江亦雪問道。
男人道:「我姓楊,你們可以叫我
楊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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