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羽沒想到會以這種方式再次看見石小芳。
石小芳曾經是朱野的伴侶。
杜羽初入合歡宗時，還因為朱野而跟她有一些矛盾。
不過，後來石小芳反倒被杜羽欺負了。
再後來，杜羽就知道了石家的事情。
知道的吞天訣的事。
石家石腐，是合歡宗的長老。
修的一身吞天訣，竟是以食親人血肉來提升修為！
不過，慢慢地，隨著杜羽實力越來越強。
無論是石腐還是石小芳，都無法接觸到杜羽這個層面了。
杜羽跟石小芳並沒有太多的仇或者情。
但想到吞天訣，杜羽還是對她有些印象。
「我還以為她被石腐吃了呢。」杜羽小聲嘀咕。
說完，便打量起了現在的石小芳。
石小芳身穿散修商會的服裝，佩戴著商會的徽章。
目光恭敬，步伐有序。
沒有原先那位合歡宗長老玄孫女的那般跋扈。
還真有幾分侍女的禮儀。
石小芳這是加入了散修商會啊！杜羽心中暗嘆。
真是物是人非！
奇怪，石小芳加入散修商會，就不怕石腐找上門了嗎？杜羽好奇。
可下一秒，他的好奇心就沒有了。
因為，此時被拍賣的物品，名為「吞天肉！」
項阿房剛好在這個時候，提及吞天肉是怎麼來的！
「大家請看，這吞天肉啊！可不比尋常血肉！而且，我這份吞天肉，品質絕佳，此人生前，是一位合歡宗…成員，修煉一身吞天功！吞食許多親人骨血！不過，此人天賦太差，無法發揮吞天功真正的實力！再加上此人之前參加了對冰奴聖邦的討…唔，我是說他參加了對冰奴聖邦的侵略！重傷後逃回自己的領地！結果就因為受了重傷，被他的玄孫女聯合其他長輩殺死！他的玄孫女投靠了我們，將這份吞天肉，奉送到我的手上！我對這吞天功和吞天肉了解不多，但我深知它的價值，我平時可捨得不得拿出來見人，但是今天！為了仙壇聖會，為了大家！我還是拿出來了！若是感興趣，可別錯過了！現在，起拍！」
項阿房談及吞天肉時，目光不斷地飄閃，並且皺起了眉。
仿佛有什麼東西，在向他施壓。
參會者並沒有覺得項阿房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反倒是對吞天肉有不少疑惑——
「什麼吞天肉，就是修煉吞天功的人的血肉！吞天功是門邪功！曾經的血屠風波，說到底就是吞天功引起的！」
「是啊！當時要不是韓算要修煉吞天功，要殺韓枯松，合歡宗和大羅閣怎麼會交戰？其他兩大宗門怎麼會被拖入戰爭之中？凡界人間怎麼會因此大亂？不必說，引起血屠風波的，就是吞天功！這門功法，就不應該再現世，什麼吞天肉，更不能端上來賣！這可跟服食爐鼎性質不同！」
「哼！合歡宗那些人，真是有病！什麼功法都用，什麼東西都吃！」
「願意買這肉的人，指定是傻缺！」
「我出價，一張大聖符！」
「哎？這哥們…」
……
雖然有人詬病吞天肉，但在場卻有不少人願意起拍。
不知是商會請來的拖，還是真有這些瘋子。
杜羽並不在意，只是將目光移到了石小芳身上。
石小芳沒有原先的戾氣，平平淡淡像極了侍女。
聽項阿房剛才的話，殺石腐的人很可能就是石小芳。
石小芳殺了石腐，入了散修商會！
杜羽沒想到，石小芳身上居然發生了這麼多事。
更沒有想到，石小芳能殺死石腐。
不由得小聲感嘆：
「食人者終被人食。」
也許，石腐到死都不明白，自己怎麼會死在自己玄孫女的手上！
玄界中荒唐之事太多。
這點並不新鮮。
新鮮的事情，很快就發現在杜羽身邊。
會上明明有不少人在爭搶吞天肉。
台上的項阿房卻是突然跪倒在了地上。
項阿房捧起吞天肉，滿頭大汗地往前一遞，喊道：
「各位不必再出價，已有強者給出價格，吞天肉是這一位…大人的！」
項阿房恭恭敬敬地推開手中玉盤。
玉盤托著吞天肉，移至台下。
降落在一位老漢面前。
那老漢臉色陰鬱，嘴角勾起詭異的笑容。
老漢臉上亮起虛空條紋，虛空條紋里透著一股子令人害怕的寒光。
周遭的人，竟都被冰封。
那老漢若無其事地伸出手，接過吞天肉。
也顧不得其他人異樣的眼光，而是默默地將盤中的吞天肉塞進了嘴裡！
竟津津有味地嚼了起來！
「呵，沒想到，天爺丟的東西，居然能在這裡碰見！甚至還成了人類的功法，還稱其為什麼吞天功？什麼吞天肉？嗯，味道不錯，就是有些臭味，還行！不得不說，你們這些人類，腦瓜子就是聰明，居然能想到這樣使用！吞天肉也好，吞天功也罷！我都要了！記住，我要的是功法的原本！」
那老漢美滋滋地瞪著項阿房。
項阿房不敢怠慢，連忙掏出一本《吞天功》，遞給了老漢。
老漢接到《吞天訣》後，竟也把秘籍給吃了。
吃完後，流出寒冰掛墜一樣的哈喇子。
引得眾人皺起了眉，紛紛嫌棄。
可當嫌棄的目光剛剛升起，便有人被寒冰殺死。
眾人如驚弓之鳥，紛紛散逃。
好好的仙壇聖會，竟然亂成一團！
「跑什麼跑？掃興！」那老漢冷著臉。
周圍頓時升起寒氣。
那些先逃之人，被凍在半空。
如同懸浮在河流之中的棉花。
老漢愜意地吞吃著吞天肉，將目光移向對面。
老漢的對面，坐著一男一女。
正是杜羽和魚玄微！
他們兩人沒有被冰封。
寒冰侵蝕到他們身邊，卻無法接觸他們的皮膚。
於是，便出現了這樣一幕——
在杜羽和魚玄微的兩隻寶座周邊，圍聚著密密麻麻的冰棘。
冰棘與地面接觸之處，劃分出深不見底的虛空！
這些虛空無法靠近杜羽和魚玄微，那冰棘也近不得一點！
寒冰本意是進攻，此時卻像是匍匐的士兵，跪倒在杜羽二人身邊。
台上的項阿房看呆了。
這下，他完全相信，杜羽就是打傷夭壽的強者。
只是，他不明白，杜羽到底是什麼境界的強者。
項阿房還有一點不明白！
那位老漢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