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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自己打臉

2024-08-15 19:19:33 作者: 我要成仙
  這時紅杏也立馬出去守在門口,整個內殿頓時只剩下兩人,柳吟就知道皇后會問這事,可昨天那個太子肯定是嚇唬自己的,她懷疑對方很有可能是性冷淡,不然怎麼也不去那個溫柔的陸側妃那?

  「這個……我…我來了葵水……所以……」她低著頭不禁小臉一紅。

  聞言,皇后神色才有所緩和,但依舊在那追問道:「是你主動說的?」

  柳吟:「……」

  一定要問的這麼詳細嗎?!

  「哎呀姑母,您就別問了,這麼羞人的事我怎麼好說呀,您放心好了,我心裡都有數呢。」她乾脆坐在一旁的軟榻上,自顧自的拿過桌上的糕點咬著。

  見她還跟個小孩子似的,正經不了一會就原形畢露,皇后也是無奈的搖搖頭,心緒一度複雜了起來,看來她還得跟劉嬤嬤問問具體情況才行。

  「你不要覺得本宮在與你說笑,不管太子對你如何,只要你生下皇嗣,這位子才算坐穩了,咱們柳家所有希望可都寄托在你這肚子上。」皇后緩緩拉住她手,鳳眸中閃過一絲深意。

  柳吟繼續低著頭吃著糕點,只當做什麼也沒聽見,雖然外人都覺得她沒心沒肺,可其實她何嘗不知道那些輕重利弊,但誰又明白她的壓力有多大,她爹娘的期望與擔憂,還有柳家如今的處境,這一切一切全都壓在她一個人身上,可那個太子對她又不冷不熱,自己這熱臉貼了那麼久的冷屁股,是塊冰都給捂熱了。

  越想越糟心,這人活著怎麼就這麼難呢。

  「太子哥哥不讓我亂走,那我就去找表妹玩吧,我都好久都沒有上課了。」想到這,她立馬決定出去輕鬆輕鬆。

  皇后立馬秀眉一皺,「你如今都是太子妃了怎麼還跟個孩子似的,你現在剛進東宮,大把事等著你去處理,而且以後姑母這個位置也是你的,你不學著處理宮務,難道姑母還能幫你打理一輩子不成?」

  聞言,柳吟只能歪著頭嘆口氣,無奈的從軟榻上下來,「好好好,我回去跟劉嬤嬤學習規矩,以後也很姑母一樣的端莊賢淑。」

  「你這丫頭——」皇后啼笑皆非的想去敲她腦門。

  柳吟趕緊從內殿裡溜了出去,本以為成親後沒有太大差別,哪知道行動還是這麼不自由,算了算了,她知道她的好表妹肯定會主動過來找自己玩的。

  回到東宮,剛到聽雨閣外,她就看到劉嬤嬤守在屋外,看到她回來,立馬就迎了上前。

  「怎麼,難道是要去給父皇請安了?」她隨口問道。

  劉嬤嬤搖搖頭,湊過腦袋壓低聲音道:「剛剛殿下派人來傳過話,已經去過皇上那了,您就不用過去請安了,只是陸側妃和劉管事在裡頭等您呢。」

  聽到不用過去請安,柳吟心裡立馬鬆了口氣,她對於那個笑面虎皇帝還是有些慎得慌,可當聽到劉嬤嬤後面一句話時瞬間精神一震,目光不由投向內殿裡頭。

  果然,該來的還是躲不了!

  輕咳一聲,她直起身子,故作嚴肅的一步一步邁了進去,只見屋裡頭正坐著一個模樣溫婉秀麗的女子,身著一襲月藍色宮裝頗有種江南女子的風韻,看起來的確是個溫柔如水的美人。

  看到來人,女子也慢慢起身彎腰行禮,「妾身給太子妃請安。」

  女子聲音柔婉悅耳,柳吟也是笑著上前虛扶了她把,「妹妹不必多禮,本宮先前去給母后請安,讓你久等了。」


  緩緩起身,陸阮面上又是一陣惶恐,「也沒有多久,都是妾身該做的。」

  眼前的女子一襲青煙紫繡游鱗落地長裙身形窈窕,精緻的眉眼俏麗脫俗,的確讓人一眼就難以相忘,陸阮曾見過這個柳家嫡女,與如今絕對是天差地別。

  爹爹說殿下不喜柳家嫡女,哪怕自己只是個側妃,只要討得殿下喜歡,日後也不是沒有機會扳倒對方,可昨日殿下雖然沒有就去太子妃這,也沒有去自己那,就連自己剛剛過去請安也未曾看到殿下的人影,看來一切還得從長計議。

  「都是自家姐妹,你不必如此拘束,以後也不用日日過來請安了,本宮不講這些俗禮。」柳吟拉著對方的手,赫然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樣。

  開玩笑,要是對方天天過來請安,她還怎麼睡懶覺呀!

  劉嬤嬤在一旁心中也滿是欣慰,看來這太子妃還是聰慧的,至少把自己說的都聽了進去,面子功夫至少學會了些。

  聞言,陸阮還是點點頭,「那妾身就不打擾娘娘了,若是娘娘覺得乏悶,可以讓人尋妾身過來說話的。」

  看著眼前這個進退有度的女子,柳吟也是繼續保持著微笑,然後目送對方一步一步離開了內殿。

  而一直在那等了許久的劉管事突然上前幾步,「奴才給太子妃請安。」

  笑得她臉都僵了,柳吟趕緊來到上首坐下,目光落在眼前的藍袍老太監身上,「什麼事?」

  她還是喜歡五公主那種性格,這種對自己那麼客氣的人反倒讓她不習慣了,就怕在背後被人捅刀子,算了,她還有宮斗之王做靠山,不用慌。

  「這些是庫房鑰匙,還有殿下的私印,請您過目。」劉公公諂媚的上前遞過一個盒子。

  細雲立馬上前接過,柳吟狐疑的打開看了眼,一邊又將好奇的視線投向劉嬤嬤,這個太子是什麼意思,這是要將東宮上下事宜全都交給她打理嗎?

  廳內其他宮女也都是眼神微變,定是因為皇后娘娘,太子殿下才會對太子妃這麼縱容的,不然昨夜為何不留宿,新婚夜不留宿這還是皇室中第一起,可見太子妃定是極其厭惡太子妃。

  輕咳一聲,劉嬤嬤笑著看向對方,「那帳簿冊子那些東西呢?」

  說到這,那個劉掌事不禁訕笑一聲,一邊低下頭欲言又止的道:「這個……這個……殿下說……太子妃不識字,給您也沒有用,所以……就先放在奴才這了。」

  柳吟:「!!!」

  她瞪著眼一掌拍在桌上,簡直欺人太甚,居然這樣赤·裸裸歧視她!太過分了!!!

  掃了眼其他宮女那忍笑的模樣,柳吟只覺得自己里子面子都丟光了,沒想到有朝一日她居然會被人嘲笑沒文化!

  是可忍孰不可忍,她驟然起身,沉著臉就大步往外邁去,劉嬤嬤嚇得趕緊叫住她,「太子妃——」

  「我去看看殿下,你們不必跟來了!」

  她沉著一張小臉就邁步徑直離去,她最討厭被人冤枉,雖然自己文化是低了點,可現在已經認識很多字了好不好,拼湊一下還是能看懂的,哪有一字不識!

  氣沖衝來到清寧殿書房,外面的禁軍看到她立馬長劍一擋,「娘娘留步!」

  深呼吸一口,她繼續一臉鐵青瞪著面前的兩人,「本宮尋殿下有要事商議,還不讓開!」


  門外的小祿子看到她,連忙進去通報,而外面的侍衛依舊死活不讓,語氣冰冷,沒有一點退讓。

  沒一會,小祿子又從裡頭溜了出來,趕緊迎上前,「殿下讓太子妃進去。」

  話落,那禁軍這才退後幾步讓開一條路,柳吟瞪了這兩人一眼,不禁放了句狠話,「本宮記住你們兩個了!」

  說著,直接邁進書房,後面的小祿子也是十分同情的看了眼那兩個禁軍,這太子妃記仇是出了名的的,這兩人鐵定是要倒霉。

  推開書房門,只見裡頭居然還有一個官員,許是事情已經談完了,立馬躬身作揖,「那微臣先行告退。」

  說著,轉身之際還不由看了眼柳吟,微笑頷首,「見過太子妃。」

  「不必多禮。」柳吟趕緊露出一臉官方微笑。

  官員不禁多打量了眼這個太子妃,只覺得如傳聞中似有些出入,而且殿下居然讓其進書房重地,難道不怕她是柳家的人嗎?

  等人離去後,她才趕緊合上房門,一臉不甘的走過去,噼里啪啦的念叨起來,「為什麼不給我帳冊?我以前是不識字,可是現在已經認識很多字了,殿下怎麼能胡亂的冤枉人呢,那些帳冊我肯定能看懂的!」

  其他事她可以背鍋,但不識字這個鍋打死也不能背!

  聽著那充滿怨氣的聲音,書桌前的男人頭也未抬,隨手拿起一本摺子遞過去,聲音清淡,「念完。」

  柳吟:「……」

  感覺自己又被歧視了,她立馬上前接過那本摺子打開,然後中氣十足的念了起來,「於五日,江洲知府楚潼之會見當地鹽商,議……」

  眼前的字那麼熟悉,可柳吟就是記不起在哪見過,前文上下也聯繫不起來,議……

  「議論三刻之久!」她輕咳一聲。

  男人忽然眼帘一抬,就這麼定定的凝視著她,後者被他盯的越發心慌,難道……自己猜錯了?

  書房裡的氛圍陷入一片詭異的寧靜,剛剛還滿腔不甘的柳吟終於認命似的把摺子放下,低下頭揪著衣袖,「我……我…就是有個別字…不太熟而已。」

  沒想到自己會被打臉,柳吟恨不得立馬找條地縫鑽進去!

  看著那個腦袋都快埋到地上的女子,秦硯忽然起身,邁步來到書架前隨手拿下一本史冊上錄,然後丟在桌上。

  「認全它,孤就將帳冊給你。」

  這次柳吟再也不敢誇下海口,還是老老實實的拿過那本書抱在懷裡,然後默默轉身準備走人。

  「在這抄完。」他聲音平靜。

  腳步一頓,柳吟不敢置信的回過頭,只見男人已經坐在那看起了摺子,沈太傅都還只是讓她抄寫不會認的字,這人居然讓她全抄!

  撇撇嘴,柳吟並未反駁,擼起袖子就給自己拉過一條凳子,然後從桌上拿過宣紙和狼毫,古人有懸樑刺股,她為什麼不能刻苦一點,總好過被人一直瞧不起。

  最近一直在忙,沒有時間練字,剛落筆就是一塌糊塗,柳吟咬著牙繼續想著太傅教導的訣竅,可這筆軟綿綿的好像跟她作對一樣,廢了一張又一張宣紙。

  寫了半天連第一頁都還沒抄完,柳吟都不敢去看自己的字,一邊揉著酸麻的手腕,抬頭去看那邊的人,同樣的筆,為什麼別人的字那麼大氣,難道自己也要練個十幾年嗎?

  屋裡寂靜無聲,只瀰漫著一抹淡淡的墨香,男人放下一本摺子,視線不經意落在側旁的女子身上,那隻手握著筆還在細細的發抖,瑩白的小臉上滿是嚴肅,地上一片廢了的宣紙。

  發現他在看著自己,柳吟就更緊張了,她的臉被自己打了又打,說明人還是不能太過自信,凡事都得給自己留一條退路才行。

  眼睜睜看著那筆尖落下一堆墨水上去,秦硯眉間微蹙,定定的望著那隻發抖的小手。

  柳吟也發現了自己手有些抖,可她控制不住條件反射,這筆太軟了,手懸在空中就下意識抖了起來,她能有什麼辦法,難道真的要做個文盲嗎?

  隨著筆尖忽然落在宣紙上,這一次並沒有慘不忍睹一堆墨水,筆尖反而極其又力道的在上面寫下一個字,柳吟看著握住自己的那隻大手,並未回頭,只是眼神有些怪異。

  「以後每日抄寫一本書。」

  低沉的男聲響起在耳邊,她縮了縮脖子,慢慢低下頭,「知道了。」

  視線一掃,她慢慢伸出一根手指,落在一個筆畫複雜的字上,有些心虛的問道:「這個字……叫什麼?」

  一截白皙的脖頸忽然映入視線中,男人眸光微閃,聲音低沉,「不是都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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