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操這個東西,柳吟早八百年前就丟了,又不能當飯吃,只知道今天要是哄不好這人,自己鐵定要完!
看著面前這個滿臉諂媚的人,秦硯眉間微蹙,「出來。」
柳吟:「……」
這是要跟她算總帳嗎?!
縱然心裡慌的一批,可還是欲言又止的瞥了眼對方,「那……那你轉過身去。」
男人也不說話,就這麼定定的凝視著她,盯的柳吟額前直冒冷汗,只覺得一肚子苦水無處發泄,天地良心,自己就是看了一眼,怎麼就成了和別人眉來眼去了?!
猶豫了下,她還是紅著臉,拿過一條布巾捂著胸口,踏著階梯一步步從水裡出來,察覺到身上有道灼熱的視線,她麻溜來到屏風後,幾乎用了平生最快的速度把衣服穿好,跟著又穿上狐裘,用帽子把自己的臉給蓋住。
等從屏風後出來時,只見男人已經邁步往殿外走去,她心裡發虛的連忙跟上,等出了內殿,外頭的寒風吹的她身子陣陣發抖。
忍不住上前幾步,拉住男人大手,眼巴巴的道:「表哥……」
後頭的宮人們都低著頭連腳步也不敢放重,都知道皇上今日心情不好,鐵定是皇后娘娘惹惱了皇上。
坐上龍攆,秦硯看了眼一旁被風吹的瑟瑟發抖的人,縱然皺著眉,可一邊還是伸出手。
見此,柳吟趕緊握住他手坐了上去,隨著宮人抬起轎攆,她也跟著貼在男人身側,輕聲細語的嘟囔著,「我冷。」
看著懷裡的人,男人依舊臉色微沉,但一邊還是拉低她的狐裘帽,將人緊緊擁在懷裡。
腦袋埋在他胸前,柳吟嘴角慢慢揚起一個淡淡的弧度,一邊輕聲呢喃著道:「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我以後真的再也不亂看了。」
像是她一個人在自言自語,男人依舊沒有任何反應,柳吟有些挫敗,只覺得竇娥都沒有自己冤,難怪這人今天在宴會上那麼奇怪,肯定就是那個時候就開始生氣了,居然忍到現在才發作。
等回到承乾宮,她又連忙跟上男人的腳步,裡頭的宮人一看到皇上臉色,嚇得紛紛退讓在一旁。
進了內殿,秦硯從桌上拿了平時常看的幾本書,跟著就轉身往殿外走去,稜角分明的輪廓不帶任何情緒。
見人要走,柳吟趕緊從背後抱住他腰,委屈巴巴的道:「難道在表哥心裡,我是那種水性楊花見異思遷的人嗎?」
生氣就生氣,居然還要和她分居!
「鬆開。」他聲音低沉。
眨眨眼,柳吟手一松,跟著突然坐在了地上,雙手緊緊抱著他大腿,無所顧忌的別過頭,「如果表哥還要生氣的話就繼續生氣好了,可憐孩子還沒出世就要被他父皇厭惡,等他知道了肯定很傷心。」
內殿燭火搖曳著妖嬈的身姿,屋外寒風蕭瑟,屋內卻瀰漫著一抹詭異的氛圍,秦硯低著頭,掃了眼抱著他腿不放的人,眉間緊蹙,至今也不明白柳家是怎麼養出她這麼個無賴的性子。
「起來。」他皺著眉拉住她胳膊。
抬起頭,柳吟嘴角抿著笑立馬扶著他胳膊起身,跟著又粘糊的撲進了對方懷裡,委屈巴巴的道:「我發誓,我眼裡心裡從始至終都只有表哥一個人,如若不然,就讓我出門被雷劈死,喝水被嗆死。」
這個毒誓總夠毒了吧!
聽著那輕細的聲音,秦硯眼帘一垂,大手握住她後頸,眸光暗沉,「朕何曾不相信你了?」
柳吟:「……」
她小臉一垮,那剛剛這人還要和她分居是什麼意思?!逗她嗎?!
拉下她的狐裘帽,看著面前這張泛著微紅的小臉,男人語氣森冷,「如若朕不信你,你以為那個痴心妄想的野男人還能活著出宮?」
「……」
後背驟然一冷,她手心不自覺開始冒出冷汗,突然覺得平時是不是太過放肆了,眼前的人不僅僅是她的丈夫,更是一個皇帝,在他眼中,不喜歡的肯定會通通除掉。
「你要記住,朕只對你有耐心。」似察覺到她的不安,男人不由低頭輕吻著她脖間。
直到耳垂忽然被人含住,柳吟渾身一僵,從背脊直接酥麻至神經,整個人軟的一塌糊塗,也不知最後是怎麼到了床上的,只覺得腰帶忽然一松,衣裳里忽然多出一隻滾燙的大手,她紅著臉慢慢別過頭,「不……不要……」
沿著那滑膩的肌膚來至某處柔軟時,男人突然呼吸一頓,整個內殿寂靜無聲,聽著女子淺淺的喘息聲,他僵硬的拉過被子將人蓋好,聲音啞到了極致。
「睡覺。」
隨著一切歸於平靜,柳吟甚至能聽到外面冷風颳過的聲音,不由呆呆的望旁邊的人,心中突然有些不忍,可是三個月還沒有過……
下頜枕在他胸膛前,她聲音輕細,「我……我…幫你好不好?」
話落,她的整個腦袋都被人按了下去,「柳國正是怎麼教出你這樣的女兒。」
他聲音依舊暗啞一片,柳吟不由臉紅了一片,可還是惱羞成怒的道:「我這樣怎麼了?人家這還不是怕你不舒服嗎?真是好心沒好報!」
說著她又側過身背著人,一邊小聲嘀咕了起來,「是皇上自己心心念念要個孩子,這可不能怪我。」
本來她還好心想幫他的,這人還不領情,就是不知道忍久了會不會身體出毛病?
黑暗中,一時間只剩下她不穩的呼吸聲,良久,整個人又被擁了過去,耳邊驟然響起一道低沉的聲音,「朕上輩子定是欠了你的。」
柳吟:「……」
明明是這人在折磨自己!每天陰晴不定,說生氣就生氣,一言不合就黑臉,這要是換個膽子小的,遲早被嚇成心臟病!
也沒有說話,許是孕婦嗜睡,她很快就睡了過去,每天有人暖床的好處就是不用怕冷。
直到次日升起一抹暖陽,柳吟才戀戀不捨的從被窩裡出來,顯然已經習慣了身邊的人不在,不過剛等她用了午膳,細雲就一臉的進了內殿,一副欲言又止似乎要說什麼。
柳吟正在讓劉嬤嬤從庫房挑些東西給她的新嫂嫂送去,聽說過幾日就要與她哥成親了,畢竟自己現在是皇后,這樣也算是表明了她的態度,還能給對方抬臉面。
「怎麼了,誰還能欺負你不成?」她一邊喝著腰膳瞥了眼對方。
聞言,細雲依舊一副吞吞吐吐的模樣,半響,才跟著道:「也……也沒什麼,只是奴婢聽說那祁陽郡主進京了,這次鎮南王自請去出征舟國,聽聞好像還和老爺在朝上爭執了起來,如今祁陽郡主與鎮南王正在乾清宮面見皇上呢。」
柳吟:「……」
放下勺子,她臉色瞬間就垮了下來,永遠都不能忘記那個賀歆欺負自己不會武功,就三番兩次對她動手,還這時候進京,簡直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不就是看著秦硯已經登基,想著這時候進宮為妃嘛!
越想越隔應,她驟然拿過一件狐裘披上,不顧劉嬤嬤的阻攔氣憤憤的往乾清宮走去。
要是真讓這賀歆進了後宮,她以後名字就倒過來寫!
小祿子正在囑咐幾個小太監以後做事上心點,可當看到遠處行來的轎攆時,當即心頭一跳,不自覺又看了眼內殿,臉色頓時有些不對了,這皇后娘娘的消息怎麼就那麼靈通。
想是這樣想,他還是趕緊迎了上去,「奴才叩見皇后娘娘,皇上正在裡面與鎮南王商議要事,您不如先去側殿等一會?」
冷冷的瞥了他眼,柳吟臉色一沉,「是嗎?」
小祿子:「……」
其他御林軍也不敢攔,也知道這宮裡得罪誰不能得罪皇后娘娘。
輕哼一聲,柳吟直接邁步過去推開殿門,一眼就看到那個鎮南王坐在那侃侃而談,似在說什麼要事,而秦硯只是坐在上首聽著他說話,看不出喜怒,倒是他旁邊還一直站著個穿著鵝黃色狐裘的女子,清秀的面容上滿是仰慕。
「我這次進宮還給皇帝哥哥帶了禮物,哪怕爹爹和大哥可都沒有。」女子面上帶著羞怯,一邊從丫鬟手中拿過一個盒子。
門口的柳吟再也按耐不住了,皇帝哥哥皇帝哥哥叫的多親熱,她都沒有這樣叫過!
「祁陽郡主真是有心了,不過你還未出嫁,這種東西還是留給未來郎君的好。」
聽著那道清脆的聲音,賀歆手心一緊,慢慢回過頭,只見門口正走進來一道她極其厭惡的身影。
女子一襲素色狐裘珠釵微擺,精緻的小臉越發嬌艷,當目光落至她腹部時,賀歆不由眼眸一眯,掩住那抹怨毒。
看到來人,秦硯唇角一抿,掩住那抹無奈的弧度,隨手端過茶盞抿了一口。
「微臣見過皇后娘娘。」鎮南王立馬起身行了一禮,跟著又瞪了眼旁邊的女兒。
後者微微一笑,也跟著行了一禮,「臣女見過皇后娘娘。」
說著,又一本正經的道:「臣女只是一片敬畏之心,為何皇后娘娘會有此一言?」
鎮南王在一旁低著頭眉頭微皺,只覺得女兒就是太過心急,只要他操作一番,說不定進宮還是有可能的,畢竟皇上不可能永遠不選秀,只是如今這一來,務必會打草驚蛇引起皇后的注意,他本就因出征一事與柳家有了爭執,如此一來,萬一這皇后在皇上身邊吹吹枕邊風可怎麼是好。
「是嗎?」柳吟忽然來到秦硯身邊,笑容淺淺的道:「皇上,人家郡主一片心意,您怎麼不收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