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聞璟抬頭淡淡的瞥了眼塗管家。
這讓他恐懼的低下了頭，卻又不敢說什麼。
衛華傑看著他們就站在那，怒氣沖沖的吩咐著，「愣在那幹嘛，快去搬東西啊，我看不上的，統統給我搬出去！」
他想起來一樣，抬頭看衛聞璟和司妤檸，「聞璟，侄媳婦，我可給你們最後一次，你們是自己搬呢，還是我讓人幫你們呢？」
樓上傳來衛老夫人的怒喝聲，「衛華傑！我還沒死呢！輪不到你在主樓放肆！」
衛華傑抬頭，看著才過兩三天，就已經眼下烏青，化妝也遮掩不住疲色的衛老夫人，就知道肯定是為賭約的事情，徹夜不眠。
衛華傑皮笑肉不笑的和衛老夫人打招呼，「大媽，您這睡眠可真好，這會兒才起來。」
他指著餐桌，還是一臉的笑意，「大媽快來吃早餐，我好歹也算您半個兒子，您這馬上要搬出主樓了，早餐我還是給您吃的。」
想到他要成為衛家的主人，他兒子會是繼承人，以後衛家就由他做主了，他就興奮不已。
至於放肆？
忍受大媽幾十年，現在他要翻身做主了，提前放肆怎麼了。
衛老夫人在翠嬸的攙扶下，步履蹣跚的從樓梯下來，「只要你一分鐘不是衛家的主人，就輪不到你在這放肆。」
「衛奶奶。」蘭清雅上前，扶著衛老夫人的左手，「您別急，小檸姐有辦法的，再不然也有聞璟哥，肯定不會把衛家拱手相讓的。」
衛華傑也只是跟衛老夫人客氣那麼一下，裝裝樣子。
現在他也就不客氣了，直接大手一揮，「塗管家，開始搬家吧，小心點老太太，她老了，可別把她給氣死了。」
衛華傑直指著客廳牆上放著的全家福照片，「去，先把那張照片給拿下來，還有大媽的照片也拿下來，把我媽，還有我和我爸的全家福掛上去。」
客廳的牆上掛了不少照片。
有衛老夫人和衛老爺子的婚紗照，和他們兒子的全家福，有他們的單人照，還有和衛聞璟的一起三代同堂的全家福。
現在衛華傑的命令下，塗管家帶著人，直接去摘衛老夫人的照片。
身後還有人帶著二姨娘的遺照，就等著把照片給換上。
衛華傑更是大步上前，仰頭看著旁邊的一張照片，那是衛老爺子和衛老夫人，還有二姨娘三姨娘四個人的照片。
照片上，衛老爺子和衛老夫人坐在主位上，然後二姨娘和三姨娘像傭人一樣，就站在他們的身後。
這張照片，他從小看到大，每一次看到這張照片，都在提醒著他，他的媽媽是姨娘，他是庶子，他有足夠的能力，但他不能做繼承人！
明明已經是新世紀了，沒有什么姨娘，庶子了。
可這種說法，這種從小根深蒂固的羞辱卑微，是刻在他骨子裡的！
哪怕，大媽從來沒有苛待過他，可到底不是親媽！
衛華傑越看越生氣，越看越覺得這幾十年的憋屈，像個氣球一樣膨脹到極致，而現在就是爆炸的時候！
「這個家輪到我做主了，我媽也不再是姨娘了！也爸爸的妻子了！拿凳子來，我要親自摘下這張照片！」
傭人給衛華傑搬凳子。
蘭清雅趕緊跑過去，攔在衛華傑的面前，「衛二叔，您不能摘衛奶奶的照片，您不能住主樓，那是衛奶奶和聞璟哥的家。」
衛華傑看著蘭清雅，皺起了眉頭，「小雅，我是很滿意你這樣的女孩子，很希望你做我的兒媳婦，對你就特別的寬容，你讓開，不然我連你的面子都不給。」
蘭清雅沒有讓開，還是張開雙臂的攔著，「衛二叔，你先聽我講一講，這樣做對您不好……」
司妤檸看著著急衝鋒陷陣的蘭清雅，微微挑眉，然後抬頭看向衛老夫人。
衛老夫人滿臉疲色，讓人看不清她在想什麼。
司妤檸走到她身邊，低聲問衛老夫人，「奶奶，您相信我嗎？」
衛老夫人抬頭看司妤檸，心中不是很確定，但還是點頭，「本來沒那麼相信你的，可你總是給人出乎意料的結果，所以我相信你。」
司妤檸身上，總是有一股破釜沉舟，又峰迴路轉的自信感。
讓人相信，不管遇到什麼絕境，有她在，就會有轉機！
司妤檸輕笑，「那奶奶別急，先去吃早餐，至於二叔這裡……」
對於衛華傑叫人摘相框，搬家什麼的，她沒有阻止，是因為有自己的打算。
衛聞璟看她猶豫著沒有把話說完，就接著和衛老夫人說，「爺爺臨終遺言，如果他們不是犯了不可原諒的錯，就不能讓二房三房搬出衛家莊園。」
「也不能動他們的股份，這次二叔自己作死，他現在作的越過分，我們就越有理，也就不違背爺爺的遺言了。」
「回頭二叔也理虧，不敢在媒體面前胡言亂語，我們也能震懾一下三房。」
衛老夫人看向司妤檸。
司妤檸點頭，「嗯，我也是這麼想的，就是要先委屈您了。」
衛老夫人無奈的搖頭，「我經歷過風雨的，比你們吃的飯還多，這點事兒算不得委屈。」
她抬頭看著已經不顧阻攔，已經摘下相框的衛華傑，「幾張照片而已，是時候摘下來擦擦灰了，而且……」
衛老夫人看向還在勸說的蘭清雅，面上已經沒有以往的喜愛憐惜，「不是還有個人在那表演嗎，就看著吧。」
她倒想看看，今天的蘭清雅是真的在演好人，還是真的和蘭淑慧不一樣。
只希望，蘭清雅別讓她再失望了！
司妤檸聽到這話，驚詫的看著衛老夫人，那張慈祥和藹的臉，看蘭清雅的眼神，充滿了失望，可還是有一點期待的。
畢竟，也是從小看著長大的。
蘭清雅在那邊勸說半天，衛華傑還是把相框給摘了下來。
衛華傑甚至還舉起那張相框，就是要砸下去。
「衛二叔！」蘭清雅趕緊抬手阻攔，大聲問他，「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摔衛奶奶的照片，或者是您要我做什麼，才肯將小檸姐的話當做玩笑？」
她又轉頭看司妤檸，滿臉焦急，「小檸姐快來勸勸衛二叔，跟二叔說幾句軟話啊！」
所謂的說幾句軟話，只是說的好聽，其實是讓她趕緊求衛華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