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白老夫人一使出殺手鐧,戰老爺子就蔫了。
「那算了,你們回去吧,不過,你得早點來醫院陪我。」
「放心,我不會把你一個人扔在醫院的。」
「那就好……快去快回!」
戰老爺子最終只能眼巴巴地看著白老夫人帶著一大堆晚輩離去,一個人悶悶地窩回病床上。
白公館裡,很快就熱鬧得沸反盈天。
白雨淙和白雨齊因為事務繁忙,沒有在海城多停留。
但白崇卜和白芍還有安顏三個白家的晚輩都在,再加上白雨欣和顧時遠,戰墨辰帶著五個孩子和司夜井,宋境帶著小糰子,一大家子人湊在一起,人數很可觀。
平時略顯空蕩的客廳這會兒被塞得滿滿的,大大小小七個孩子玩鬧喊叫,震得頭頂的水晶燈都時不時晃兩下。
白老夫人處在一片喧鬧中,一點都沒覺得吵鬧,心裡反倒生出前所未有的滿足感。
曾經她失去了小女兒,失去了長孫,總覺得白家後嗣凋零。
現在上天眷顧,讓她的女兒,她的孫子都回到了她的身邊,三個孫輩也都有了自己的孩子。
對她來說,人生已經沒有什麼遺憾。
唯一不足的,是顧澤宇還在醫院治療,不能回來團圓,杜蕾莎和艾米小公主也都遠在M國。
但這都不是什麼大問題,只要孩子們都好好的,遲早有團圓的時候。
隨後崔媽來說午宴準備好了,白老夫人帶著一大家子移步餐廳,宣布開飯。
一家人熱熱鬧鬧地吃了一頓午飯,七個孩子都去了花園玩耍,戰墨辰和宋境還有白崇卜三個男人聚在一起說話,安顏和白芍坐在花園的亭子裡一邊聊天,一邊看著孩子們玩耍。
白雨欣和顧時遠原本陪著白老夫人在後花園另一邊散步,但戰老爺子忽然打了電話過來。
也不知道他在電話里說了什麼,白老夫人臉色幾度變化之後,握緊手機匆匆回了主屋。
白雨欣和顧時遠對視一眼,兩個人都有些擔心。
白雨欣擔心白老夫人是不是遇到了什麼難事,顧時遠則是擔心戰老爺子的身體。
兩人在原地遲疑了一瞬,顧時遠牽著白雨欣朝主屋走去:「我們跟過去看看。」
「嗯。」
兩人很快跟上白老夫人的步伐,等候在門口,見她掛了電話,才推門走了進去。
白雨欣沒有掩飾自己的擔心:「媽,發生什麼事了嗎?」
「是有一點事要跟你說。」
白老夫人眼神複雜地看了顧時遠一眼,讓崔媽給顧時遠上茶:「我要和雨欣單獨聊聊,你先在這裡休息一下。」
「好。」顧時遠點點頭,沒有多想。
白家是個大家族,有些私密事不足為外人道,這都很正常。
崔媽很快沏好茶送來,顧時遠在客廳里坐下來。
白老夫人這才拉著白雨欣去了書房。
白雨欣看著白老夫人神色嚴肅地把書房的門緊緊關上,心裡不由得忐忑起來。
「媽,到底出什麼事了?」
「沒出什麼大事,是一些陳年舊事,要跟你說清楚。」
白老夫人看著女兒緊張的神情,也不想讓她擔心,拉過她在沙發上坐下來,將顧時遠的身世對她和盤托出。
「五十多年以前,戰家和顧敬東結了仇,顧敬東假死脫身,在暗中盯上了戰家,出手報復,把時遠和他自己的兒子掉了包……」
戰家的這樁舊事太過錯綜複雜,白老夫人足足說了十分鐘,才把顧時遠和戰墨辰的身世徹底理清楚。
她看著女兒逐漸蒼白的臉色,尷尬又無奈。
「之前我只知道墨辰的親生父親被人掉包,如今身份特殊,不肯回來見戰家人,我還勸墨辰和小顏要想辦法把人勸回來,但我萬萬沒想到,時遠居然就是墨辰的親生父親!」
「他這次回國……除了探望我,也是為了見自己的親生父親一面。剛才你戰伯伯打電話過來,就是告訴我這件事,希望我能幫著勸勸時遠,讓他回戰家認祖歸宗。」
「但我想,你是時遠的妻子,你有權利知道這個真相。這樣,你也能幫著勸勸他,如果他能回歸戰家,無論是對墨辰,還是對幾個孩子來說,都是好事,都是多了一個血脈至親。」
「血脈至親……」
白雨欣喃喃重複這四個字,整個人像是掉進了一團迷霧中,遲遲從震驚中回不過神來。
顧時遠居然是戰老爺子被人調包的親兒子,是戰墨辰的親生父親……
也就是說,她和自己女婿的親生父親在一起,成了夫妻?!
這不違法,但這樣的關係在人倫上足以讓人尷尬得抬不起頭來!
天底下怎麼會有這麼巧合的事情!
但也因為過于震驚,白雨欣的臉上幾乎沒有什麼表情變化,只是臉色白了幾分。
白老夫人看她反應沒那麼大,忍著尷尬繼續往下說:「這次時遠回來,是個很好的契機,要是這件事情能解決,以後墨辰和小顏也就不用夾在中間左右為難了……」
白雨欣這才回過神來,擺擺手打斷了白老夫人:「媽,先不說了,先讓我一個人靜靜……小顏,她也知道這件事?」
「嗯,她和墨辰是最早知道的。」
「好,我知道了。」白雨欣撐著沙發扶手起身,只覺得腦子裡嗡嗡響。
出於一個母親對女兒的愛,白雨欣第一時間並沒覺得安顏瞞著她有什麼不對,反而滿心都是忐忑和擔心。
小顏知道這件事,那她是怎麼想的?
她會不會對這種複雜的關係有什麼想法?會覺得上一輩人的關係太亂了?
還有顧時遠,這些事情顧時遠一直都瞞著她。
他居然毫無痕跡地隱瞞了她這麼多事情……是不是男人天生就有說謊的天賦?
第一段婚姻里受過的傷害,忽然像排山倒海一樣湧出來,白雨欣身心受到了極大的衝擊,一瞬間甚至有點眩暈乾嘔的衝動。
「雨欣……」一旁的白老夫人終於看出了不對,連忙起身來扶白雨欣。
白雨欣卻再也忍不住噁心的衝動,捂著嘴沖了出去。
「雨欣,雨欣!」
白老夫人擔心地跟上去,結果白雨欣一拉開書房的門,顧時遠就站在外面。
顧時遠在客廳里坐了一會兒,莫名地心神不寧,下意識走過來在書房外面等著白雨欣。
忽然看見白雨欣捂著嘴衝出來,他心裡一個「咯噔」,連忙上前想要扶住她。
「雨欣,你怎麼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