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懵懂

  「我和季凡欣戀愛了！」李夏小聲的和陳阮分享這個秘密。

  陳阮突然從床上坐起來，「啊？這麼突然？」「沒事啦，我們偷偷的，不會有人發現的，對了小陳，你和男生接吻過嗎？那個的感覺有點慌慌的，但是卻軟軟的，讓我想貼的的更近一點，抱的更緊一點，想要依附在她的骨血里。。。。。。我是不是太粘人了，她會不會不珍惜我啊。」陳阮聽著李夏在描述他們的戀愛細節，回憶起來，腦海里卻只能想起那天路口的一個吻。可是，李夏說那只是一個意外，根本不算是親吻，這是屬於他們的秘密，他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的初吻隨隨便便的給了一個女生。

  陳阮只能附和著，但是想起來眼眶卻沉沉的。她不想再去揣摩心思，只是將棉被蒙過頭，睡覺，這是陳阮常常用來逃避現實的一種方法，睡著了就不會再煩惱了，醒來就又是新開始。

  很快，還有三個月就中考了，李夏被分進了衝刺班。裡面都是像她一樣成績吊兒郎當，但是抓一抓是有上升空間的同學們。但是對於陳阮而言就格外難熬了，沉重的學業，想見一面李夏都要爬到教學樓的頂層，拐好幾個彎才能繞道最裡面的那個教室。但是她想見李夏，哪怕是要面對一籮筐的抱怨，比如臨時班主任的慘絕人寰，課業的繁重，就連吃飯都不允許剩飯；但是這些抱怨里會有對陳阮的思念，陳阮扶著李夏的肩膀，鼻尖是獨屬於他的狗狗味。為了承受這個大傢伙的重量，她只能輕輕靠著牆，她是歡喜的，對於李夏的依賴。

  初中畢業了，陳阮考上了一所普通高中，對於她來說這已經是超常發揮的結果了。李夏也順利的進了一所五年制大專，學農業。

  這個暑假，陳阮是高興的，不僅僅因為她中考的時候超常發揮考上了一志願，而且李夏分手了，這就意味著他們兩個人可以無所顧忌的瘋玩一整個暑假。

  李夏答應中考後教陳阮游泳，所以陳阮一直都很期待，很早就買好了游泳裝備。兩人在家附近的一所游泳館裡辦了卡。陳阮已經換好衣服等在泳池邊，可是李夏還是磨磨唧唧的沒出來，又不是大姑娘，怎麼換個衣服那麼慢啊，陳阮習慣性的腦子放空出神。「陳阮」進入視線的是李夏光潔雪白的皮膚。李夏本來就很白，即便是常常在太陽底下撒歡，這一身的好皮肉也是像常年不見天日般的在燈光的映照下像泛著光似的。冷，好冷，進了泳池之後陳阮只感受到冷，而唯一溫暖的只有李夏。對水的恐懼讓陳阮無法放鬆，李夏一直拉著陳阮，扶著陳阮，而陳阮就這樣被李夏擺布著遊了人生中第一個來回。沉入水中，沒有了周圍的喧囂和人聲，整個世界都靜了下來，泳池裡的水好像也不覺得冷了，柔柔的包裹在身上，暖暖的，被輕輕的拉著向前游，好像這個世界只有我們，而你就是我的舵手，我不是自由的，卻是甘願的被掌舵。

  「別老看我，好好游。」陳阮的手死死的扒著漂浮板，兩條腿像是岸上的魚使勁的撲騰，明明才遊了一個來回，命就好似去了大半條。「行了，歇會兒吧。你這體力是真不行，難怪被體育老師重點加練，不然你那中考體育都不可能滿分。」李夏半趴在板上看著陳阮如蒙大赦般的爬上岸，陳阮摘下泳鏡才感覺眼睛周邊鬆快了不少。陳阮看著水裡的李夏可惡的嘴臉，直接一腳掃了一片水到他臉上，「我去，陳阮你幹什麼，我在說話。我天，我剛剛好像喝了一口下去，陳阮你完了今天。」李夏不敢置信的捂著嘴，直接把板子推開向陳阮游過來，陳阮把腿收回岸上，在李夏爬上岸的一瞬間把他踹了下去，「你這才喝了一口，我剛剛憋氣的時候可是連喝了好幾口。」一連好幾次，最後李夏只能無奈的仰面在泳池裡飄著。陳阮不知道為什麼，明明知道這個行為可能會惹怒李夏，但反而會更加好奇，更想去嘗試試探李夏的那個不為人知的禁區。

  游泳訓練結束以後，陳阮和李夏接連往外走，突然陳阮感覺腰間一緊，懵懵的就被李夏拉入懷裡，然後滋的一聲，「你裙子的拉鏈忘記拉了」陳阮猛的低下頭檢查側腰的拉鏈，然後朝周圍看了看。「他，好像又長高了」這是陳阮第一次正視李夏，記憶里那個單薄倔強的少年好像確實長大了，一隻手就能輕輕鬆鬆的罩住她的側腰，腰間的肌膚仿佛都染上了他的體溫，陳阮用手背撫了撫自己泛著熱意的臉頰。等回過神來李夏已經走出好遠，她只能快步跟上。

  在那之後，陳阮就一直做著一個夢。她被禁錮在深水裡，水位很高，即便是踮著腳只要她稍不注意就會嗆水。李夏明明就在前方，只要伸直手臂就能抓到他，可是她永遠都碰不到他，她不能呼喊，連呼吸都是勉強的，「李夏！」陳阮只來得及喊出一聲，就被淹沒了。

  進入高中以後，為了節省時間，陳阮開始住校。而距離李夏也從一條馬路變成了半個沂州城。

  陳阮依舊是班裡默默無聞的小透明，明明在初中還算不錯的成績也在中間排名晃里晃蕩，最令老師頭疼的就是嚴重偏科。只有在語文課，她是發光的，古詩詞和文言文的運用和解讀是她的舒適區，常常被老師作為範例要求朗讀被標註出來的格外優美寫意的段落。但是這時，她總會想起李夏。

  沒有李夏的陪伴，她好像很不適應。陳阮常常覺得自己是一個NPC，是別人人生中的觸發人物，身邊的同學來來往往，卻並不真實，每個人的身上都似乎蒙著一片霧，而這個世界就是一個遊戲版圖，所謂的她的人生也只不過就是一個遊戲副本。

  陳阮並不樂衷於交朋友，相比之下她更願意獨來獨往，自然而然的她就成了怪胎。拉郎配似乎成為了同學之間促進感情的一環，用著開玩笑的名義，做著下流的猜忌。不過半個月時間，陳阮已經接連兩次被迫和男生成了cp。

  自然往來的舉動開始動不動的被起鬨，被異樣的眼光看待，陳阮的生活完完全全的被攪亂了。她找到了謠言的最初傳播者---室友王軒雨，試圖讓她結束這個謠言。可是。「這只不過是同學之間開開玩笑罷了，你要不要那麼認真啊，同學。你不會真的以為全天下的男人都喜歡你吧，你長得也就那樣兒，一般般的人，一般般的身材，一般般的成績，能給你拉郎配就自己偷著樂吧，別得了便宜還賣乖了啊，洗洗睡去吧，昂。」

  「你如果繼續這種無聊的事情的話，我不介意跟班主任說一下，問問她是怎麼看待這個事情的，解悶兒可以，但請不要影響別人的生活，謝謝。」說完，陳阮就去洗漱了。「呵，她還挺牛呢，還不要影響別人，給臉不要臉，你說是不是啊。」王軒雨拉著其他室友肆無忌憚的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