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 那還說什麼呢，開吸！
傍晚時間，山谷的議事帳篷。
阿奈凝和莎耶兩個人灰頭土臉，不過比起依舊不爽的天使，主動挑事的劍聖反而像是一笑泯恩仇一樣。
「你很強嘛！沒想到短短一個月，竟然成長到這種程度，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莎耶理都懶得理她。
兩人一直打到不分勝負，但在羅維看來，繼續打下去恐怕贏的人會是莎耶。雖然白毛二貨強得不講道理，但無論肉搏戰還是體能都不是她的強項，莎耶在這方面已經領先了她一部分，具體領先多少則跟她是不是在逞強有關。
看得出來，這次回神殿她沒少把護殿大陣給吸光，能力全加在持久上了。
莎耶一臉不爽地從懷裡掏出一封皺巴巴的信，拍在了桌子上。
「這是？」洛芙禮看著那厚度有點難以被稱為信的東西。
「是嵐神殿調查到的一些線索，」阿忒塔娜代替了莎耶回答，「裡面的內容我看過了，我認為應該對你們有用。」
隨著將那包文件拆開，裡面的內容取出來，實際包含的資料比想像中還多。
「這是……三十年前的調查報告……和阿魯瑪二席的生平檔案？」薇彌爾拿著手邊的幾份，愣神看向其他人。
其他人也確認到了相關的內容，各種調查的檔案整理得非常詳細，多處甚至還附有魔導照片。
羅維看完後眯了眯眼。
這些線索填補了之前他們沒能掌握全貌的部分，但無冠城的事情已經過去了，裡面真正引起他注意的點只有兩個。
第一，阿魯瑪在古神時代是品格十分高潔的聖天使，位階為第二位的智天使，相當於二級神。
即使背負罪惡令她墮落誕生了邪念，但前後反差如此之大確實存在著一定的違和，這也能解釋路西菲爾為何沒能預料到阿魯瑪會背叛。
第二，三十年前的瑪利亞失蹤一事存在著諸多疑點，幾乎嵐神殿的所有調查都在快要觸及什麼前功虧一簣，沒能探究到更深層的內幕。
而瑪利亞本人卻沒對此談及太多。
「唔……阿魯瑪是二級神？」薇彌爾對此表示驚訝，「可是聽軍團和嵐神殿說的時候……好像並沒有想像中那麼難對付。」
「她捨棄肉身，因而失去了絕大部分力量，」阿依凝微微蹙眉，「有這種可能性嗎？」
「或者說，有人不希望她擁有如此強大的神力。」伊露絲幽幽說道。
她看了羅維一眼，羅維不需要確認也能理解她的意思。
洛芙禮托著下巴思考道：「難道說，阿魯瑪的墮落並非完全出於自身，而是從一開始就有什麼人在背後推了一手？」
並非墮落然後利用的關係。
而是早有預謀地使用手段，使其墮落成為可利用的棋子。
「瑪利亞說不定也是一樣。」羅維突然閉眼道。
「什麼？！」
聽出莎耶的驚訝，羅維冷靜看向了她。
從眼前拿到的情報判斷，瑪利亞提供的信息量是很有問題的，她作為當事人，親歷了三十年前的事件以及已經是十九年前的神戰，知曉內幕的程度不至於處處都比嵐神殿的調查少，但這部分的經歷，她並沒有談及得太多。
「你……現在是在懷疑瑪利亞？」莎耶有些意外地看著他。
「有關這部分，」薇彌爾凝起神色道，「我沒在瑪利亞身上發現受其他詛咒的跡象。」
「我也沒有，」伊露絲淡淡補充，「除了歸無海的部分。」
這正是羅維想說的。
她們實際還不太知道，現在的瑪利亞已經受黑火影響很少了，但她依然沒提及這些，說明她潛意識裡可能不認為這些經歷存在什麼疑點。
「不一定是術法相關的束縛，」羅維看著她們道，「除此之外還有一些非常規的手段，更隱喻的暗示，她本人可能也沒有意識到。」
「你是指……」阿依凝皺起眉頭。
羅維沒有回答。
他的確知道一些方法，並且不是那麼難理解，但終究也只是猜測罷了。
伊露絲似乎聽懂了他想說什麼，轉而抬頭看了帳篷的天頂一眼。
「比方說……星空嗎？」
幾人不約而同抬起了頭，拱形的帳篷天頂自然無法讓她們看到外界，但毫無疑問在那之上存在著一整片的星海，無聲記錄著每個人的命運。
通過星星來影響人的舉止，在極度苛刻的條件下的確是能實現的。
「你的意思是……」阿依凝目光微微變緊，「阿魯瑪和瑪利亞的命星受到了某種干涉，因而做出了不同尋常的舉動，或者無法順利講出某些事實？」
「結果是這樣，具體是不是因為星空不能確定。」
偏偏這種時候梅娜不在。
魔怔人要是在的話，說不定能給出一些判斷，結果最需要她的關頭不知道上哪摸魚去了。
這番話一時讓眾人想到了很多，如果是通過星空這種遠超常規的手段，的確找不出任何法術痕跡，之前沒太關注三十年前的事情，沒想到嵐神殿的報告裡存在這麼多令人在意的疑點。
單拿出來還看不出什麼，可是當瑪利亞背負的禁忌黑火被阿魯瑪用來製造黑焰體，兩者又都存在著相似的可疑之處時，就不得不令人多想了。
這麼看來，背後似乎的確有人為的跡象。
「你打算怎麼處置瑪利亞？」莎耶問道。
這是她現在最關心的問題。
種種跡象都表明瑪利亞對他們隱瞞了某些事實，今天之前她還從沒想過這種可能性。
「呵呵……小可愛不用擔心，」伊露絲看著她笑了笑，「現在的她因為某些原因，對幕後之人恐怕也派不上用場了。」
「……？」
見魔女不著聲色看向自己，羅維黑著臉避開了視線。
不要搞得好像反派的布置被他給玩壞了一樣……這件事明明和你這位魔女也有關係吧。
「我不打算做什麼，」羅維顫著嘴角轉了回來，「瑪利亞只是中間推動的一個環節，從一千年前的阿魯瑪再到瑪利亞的事情，這中間我們知道的就有天使之王的束縛、三十年前的疑點、十九年前的神戰，以及前不久無冠城的黑焰體研究。有這麼多階段性的成果，想必還沒達到幕後的最終階段。」
「……」
莎耶抿了抿嘴，暫時也只能這樣了。
沒想到瑪利亞還被牽扯到這樣的事情里，那些混蛋……竟敢…！
羅維理解她的憤怒，實際上讓他做出判斷的原因還有一個，但是他沒有說出來。
當下確實有人被相似的干涉影響了。
將視線慢慢從莎耶身上挪向一旁，王女小鬼已經有一段時間沉默不語，不難想像她已經想到了。
雖然沒有那麼明顯，但她臉上幾乎和莎耶是同樣的表情。
她的父親——
獅苑王國的國王，也是在某個時間段突然性情大變，開始變得不理朝政的。
……
當天夜裡。
山谷里吹過一陣溫柔的風，獸人族們結束完一天的工作，紛紛回到家中。
莎耶從幾人單獨的浴室帳篷里出來，一邊擦著頭髮，一邊往自己的帳篷走。
其他人去布置自己的帳篷了，她沒心思搭理，掀開門帘咬著發圈，站在門口繼續擦乾濕漉漉的頭髮。
而就在這時，一道冷不防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
「怎麼了，洗澡也不叫我。」
「……！」
回頭看見羅維，莎耶下意識地愣了一下，驚駭的神情隨即迅速在目光升起。
「什……！你在我帳篷里做什麼！？」
「伱覺得呢？」羅維反問道。
兩人有一段時間沒見了，白天所有人都在的時候還沒覺得什麼，但單獨相處後，莎耶感覺好像跟他的距離有點陌生了一樣，侷促地往後退了退。
看著她捏緊毛巾的動作，羅維也有點拘謹地往旁邊挪了一步。
羅維：「……」
莎耶：「……」
停頓三秒後，羅維突然衝上來一把抱住了她，立刻就開始吸她身上的味道。
什…！
莎耶用手臂抵著他，難繃地偏開身子，額頭上青筋頓時起來了。
你這傢伙還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才剛洗完的澡，被這樣暴風吸入，莎耶都快嫌棄死他了。
你有完沒完啊……！
「你剛才是還在想瑪利亞的事情嗎？」羅維突然把頭挪到她的正前。
「…………只是替她感到不公罷了。」莎耶嘟囔著把發圈繞在手指上。
「那現在呢？」
「現在？我……唔！！」
柔軟的唇被堵上，莎耶猛的睜大了眼睛，驚呆了的看著他，趔趄著被他往帳篷里退了好幾步。
「那現在呢？」羅維扶著她的肩膀重新問了一遍。
「……」
……我現在更想砍死你。
莎耶心跳得很快，手不安地搭在另一條手臂上，她從沒想過只是一段時間沒和他這樣，會變得有這麼的難為情。
「既然被我們抓到了狐狸尾巴，」羅維突然冰冷開口道，「我是不會放過那些人的。」
「……」
是說瑪利亞的事吧。
莎耶當然對他的陰險早有預料，說什麼星星操控命運，結果這傢伙是什麼「無星之人」，天空里根本就沒他的命星存在！這別人要怎麼操控他的命運，事情還沒開始這混蛋就開始在耍賴了！
而且你說這些的時候……
放手……你個混蛋！放手！
像個小嬌妻一樣地扭來扭曲，莎耶受不了他這人模狗樣的行為，在他伸出舌頭前嫌惡地按開了他的臉。
「你到底是來做什麼的！」她臉色又羞又怒，眼瞳打顫地看著他，「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一會還要……」
看著他眼神里的光亮迅速褪下去，莎耶沒能把話說完，畏懼地閉上了嘴。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我其實……」莎耶吞了吞口水，「沒、沒……」
羅維在這時輕輕將手指放在了她嘴唇上。
莎耶微微一愣，眼神顫動著不自覺對上了他的褐瞳，其中夾雜著許多她看不懂的複雜情感。
「你是問我來做什麼嗎？」
羅維收斂了神色，似乎此刻才展露他真正的意圖，眼神變得認真起來。
他慢慢退開一步，然後在她足以看清自己的距離停下。
他緩緩說道，目光中湧起了柔和的想念：
「為之前失約的事情——」
「我是來向你道歉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