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瑜秦茴那是最後一場。她們下台後,主持人再說點兒結尾,一集節目就完了。
評選師一直坐著,兩個多小時,身子多少有些僵硬。周沫伸個懶腰,就見蕭禛整理衣領起身要走。
她放下手,笑著道:「蕭老師,剛才謝謝你。」
從她發難秦茴開始,蕭禛就一直暗中支持她,淘汰牌也是他先舉的。蕭禛低頭,座位上的女人仰著頭,唇角勾著,有點慵懶。他喉結滾動,道:「我跟你一樣的意思。」
意思是他沒有偏幫她。
「知道。」周沫支著下巴點頭,神情落落大方。蕭禛隱下情緒,轉身離開。就算有偏幫,也不會說出口....
周沫轉頭,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揉了下唇角,一回頭,就看到謝棧冷著臉撐著桌子,居高臨下地看她。
她愣了下。
謝棧冷笑:「看夠了?」
周沫反應過來:「看什麼,我目送他走而已。」
男人狹長的眼眸深深冷冷,一把拽住她的手臂,「起來,中午外面聚餐。」
他有些用力,周沫手臂有些發疼,擰了下眉,順著動作起身,「你輕點。」
男人一句話不吭,拽著她下了座位,下一秒,手用力,摟住她的腰,周沫不得已,也伸手摟住他勁瘦的腰。
謝棧眉宇間的戾氣,因她這動作,稍微散了些。
到了後台,謝棧沖一旁的策劃組負責人道:「過來。」
那負責人立即上前,笑問:「謝總,有什麼事?」
男人慢條斯理整理了下領口,問道:「江異請假請到什麼時候?」
那負責人一頓,視線落在他懷裡的周沫身上,幾秒後腦袋轟隆一下,似是想到了什麼。
他將請一個星期給咽了回去,笑著道:「一天,就請了一天。」
「是麼?娛樂圈總不會只有那麼一兩個影帝的吧?」
但是別的影帝都沒蕭禛紅啊,都沒他火啊。負責人默默地在心裡咽下這話,看著男人的冷臉以及銳利的眼眸,他笑著點頭:「那是那是,還有很多人可以選擇,節目這麼火,隨便邀請誰都能來的,謝總放心,明天江異就回來了....」
不回來我就找個影后!!!
謝棧冷哼了聲,沒再應,摟著周沫往樓梯走去。成英本想跟著,後看了看,算了,不去打擾了。
電梯門開了,謝棧推著周沫的腰,將她推了進去,周沫踩著高跟鞋,走快兩步踩進去後,手插在外套的口袋裡,偏頭看著謝棧。
他低頭看了眼手錶,下顎繃緊。
嘖嘖。
這是還在生氣呢?
周沫低下頭笑了下,後手肘撞了他一下。
男人一動不動。
周沫手臂用力,再撞一下。電梯一路往下落,數字再倒數,周沫盯著高跟鞋,又往他腰側撞了下,謝棧猛地一把抓住她的手肘,拉高,一個用力,將她壓在了電梯牆壁上,男人另外一隻手抵在她臉頰兩側,垂著眼眸看她。
呼吸相抵,近得可聞見對方身上的香味,周沫仰頭,半秒,「還生氣?」
謝棧低著頭,他下巴抵著襯衫領口。
「你說呢?」
「賠你一個吻好嗎?」周沫眨了眨眼,謝棧挑眉,不甚滿意似的,一臉勉強地抵住她的唇角,張嘴咬了下,很勉強地回道:「行吧。」
隨後,不客氣地舌尖探入。周沫身子一顫,仰著頭,跟他勾纏。
電梯落於一樓。
門打開。
外頭一群人目瞪口呆。
電梯裡。
穿著深藍色襯衫的男人摟著女人的腰,抵在他跟電梯之間,正在勾著對方的唇舌。
女人一隻腳靠著牆壁,一隻腳放直了,塗著鮮紅色的指甲抓著男人的手臂...
靠。
這麼艷色。
而在這群人身側,還有三個人在那兒。陳素緣認出那是謝棧,還有...周沫。謝老爺子哎喲一聲,說道:「年輕人啊....」
周全黑著臉:「不像話!周沫!」
直接打斷。
這句話像魔音,直穿入了周沫的耳膜,她抵開謝棧的胸膛,偏頭,就看到遠遠站著的周全。
她回頭正想說話,謝棧的吻再次落下。
男人薄唇帶著些許的菸草味,周沫心想,等會兒再說......
*
那天,是謝老爺子臨時起意要去外面聚餐的,恰好周全也有空,便跟謝棧帶著謝老爺子跟陳素緣來電視台接周沫。聚餐時,在周全黑著臉下,周沫悄然瞪了謝棧一眼。
謝棧抹了下唇角,抹到了一點兒口紅,放進嘴裡,吮了下。周沫臉又紅了,腳在下面踹了他。
當晚。
《演員修煉》播放,秦茴跟陸瑜被周沫粗暴淘汰後,掀起了一陣**,網絡上不少人說周沫公報私仇,也有人說周沫這是拿出了評選師的實力,沒看到她就那麼兩個動作,就把這兩個什麼狗屁演員給秒殺了嗎....
網絡上爭論的人不少,把周沫送上了熱搜。
還有人艾特周沫讓她穿旗袍演戲,周沫看得津津有味,尤其是電視裡,秦茴那張蒼白的臉。
一再地在她腦海里回放。
她終於也在著秦茴面前,有拿得出手且對方還比不上的優點了...
心中十分解氣。
秦茴也有這麼一天。
她獨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沒發現客廳的三個男人看著電視裡秦茴的臉,紛紛閃過一道寒光。
謝棧摟著周沫的腰,指尖在扶手上點了點。
周全拿著手機把玩,點開了微信,在上面編輯。
謝老爺子翻著雜誌,偶爾看一眼電視上的秦茴。
*
《演員修煉》在二十集後落下帷幕,周沫拿到了一百多個劇本,還有三家雜誌的拍攝,七個GG,但是她還馬不停蹄地趕去了北方影視城,拍攝剩餘的《皇太后》,《皇太后》這中間一直沒有停止拍攝,拍的全是其餘人的戲份,周沫的戲份還不到十五場。
年前周沫雖然有謝棧撐腰,但是並沒有多強大的地位。年後的周沫不同往日,劇組裡的人對她愈發恭敬,要知道,現在周沫身價已經翻了十倍不止了,劇組當初請她是真沒花多少錢。
有些場務還暗自擔心周沫飄了,後面的戲份不上心。
但是,看著她演。
才發現,她很上心不說,演得比之前更好了。
導演在鏡頭的後面,笑著點頭,跟副導演說:「哎,我們是不是還有一部民國劇要拍?」
副導演想了下,點頭:「是。」
「我上次看周沫在演員修煉里演了一小段民國戲,挺不錯的,跟她談談?」那場戲就是周沫淘汰秦茴拿出的一小點實力....
「好。」
三月下旬。
《皇太后》正式殺青。殺青宴上,周沫很是開心,這是她在這裡的第一部戲,同樣,這部戲也見證了她回復記憶,找回父親,跟謝棧冰釋前嫌,一切都往好的方向發展。
所以,當晚她喝多了。
成英扶著喝得走歪了路的她回了酒店,周沫摸摸索索地洗漱,洗澡,睡覺,一覺到天亮。
窗戶外,還有些許的雪花,正飄著。周沫睜開一隻眼,看著外面,後伸手拿了手機。
過了八點,手機全是各大APP的推送。
現在的APP都這樣,一條重大的新聞,所有的APP都會同一時間推送。
而今日。
霸占屏幕的推送是「杏林秦家宣布破產,秦家千金疑似有精神病,此前已送入精神病院。」
睡意瞬間消散,周沫猛地從床上翻坐起來,握著手機點開了她常看的新聞APP,詳細地看這條新聞。
年前,秦家還活躍在各大上流圈。
這會兒就破產了?
演員修煉時秦茴的精神狀態還好啊,不像有精神病....
這才多久,就得病了?
周沫昏呼呼地看著。
微信閃了幾下出來,她點進去。
家人群里。
周令艾特了她:「醒了沒,我們小沫沫,早上記得讀讀新聞,增長見識。」
讀讀新聞?
增長見識?
周令從來不像是會這麼囑咐她的,她一把放下手機,穿衣服,上妝,收行李箱。隨後,快速推著行李箱出門。
小雲小策剛提著早餐回來,一看到她,愣了下:「姐?」
「回海市。」周沫手插口袋裡,在前頭喊道。他們兩個呆了呆,趕緊手忙腳亂地進了房間,不一會兒,匆匆忙忙地提著行李箱跟上....
落地海市。
四個多小時後。
恰好中午三點出頭。
小策開著周全送周沫的車,開往別墅區,周沫沒讓車子開到家門口,只讓停在距離家一千米左右的位置,自己提著行李箱,解開圍巾,搭在行李箱上,推著往家裡走。
家大門開著。
她提著行李箱,走上台階。
客廳里,謝老爺子在插花,謝棧靠著椅背,低頭講電話,周全捧著一本書從樓上下來。
聽見動靜,三個人齊刷刷地看向門口。
穿著一身紅色長裙的周沫,壓著行李箱,黑色圍巾垂了一半在地上,她張了張嘴,眼睛如帶了星光。
璀璨,閃亮。
她抿了下唇,「秦家...的事兒跟我們家有關嗎?」
三個男人動了,周全繼續翻著書,走向客廳,謝老爺子含笑剪著塑料花,謝棧把手機放在口袋裡,上前,提走她的行李箱,嗓音低沉:「這麼早回來?」
周沫盯著他。
周全坐下後,掀起眼皮,「廚房有燕窩,阿曼陪你媽去上瑜伽課還沒回來,你自己裝。」
「順便裝一碗給我,剪花口渴。」謝老爺子頭都沒抬,笑著道。
謝棧將她行李箱,推到屋裡,看她還愣在那裡,道:「快去啊?還是你想跟我上樓做點兒運動?」
「才不。」周沫臉一紅,跳起來回了句,飛快地往廚房走去。進了廚房,她撐著桌子,好久,拿出手機,低頭編輯。
「小叔叔,秦家的事兒,跟我們家有關嗎?」
「有。」
「我們都愛你啊,沫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