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水神辦事，海神放心
草雞……呸，邪火鳳凰在遇到真愛之前究竟犯過多少次男人不一定會犯的錯誤，不經意間留下了多少種子，恐怕永遠是個未知數。
尤其是經過一萬年的繁衍生息，就算他本人當年只中過一次獎，到了今天也必然繁衍出了枝繁葉茂的龐大分支。馬小桃固然是史萊克學院認證的「馬紅俊真傳」，但誰又知道會不會有個馬小跳在史萊克城的陰暗角落裡當著衣不蔽體、乞討為生的鼠鼠呢？
不過，斗羅大陸兩大帝國萬年前就各自湊得出百萬大軍，一萬年過去了軍隊的極限動員能力依舊大致停留在這個水平，倒也真是匪夷所思——這說明哪怕過了一萬年，斗羅大陸用於支撐軍隊和魂師的人口與生產力總體仍然並未發生太多變化。
這可真是……太奇怪了，如果斗羅大陸在魂師能夠小範圍改變天象的情況下依然陷於定期消滅過剩人口的馬爾薩斯人口陷阱，那他們又是怎麼做到一萬年最多只換過一茬皇室的？
不過相比神界的公派任務和其他神祇的私人委託，這些都是不值得多想的小問題而已。
神界委員會給出的任務具體內容是：基於海神「會有毀滅神界的大危機爆發」的預言和神界中樞能夠監察下轄星域任何一處兩項條件都正確的前提，說明危機的苗頭肯定在神界中樞無法直接探查到的位置或層級醞釀。
海神大人既然不能說自己的預感是瞎放屁的，那便也無法否決由此推斷出的結論，最後便委託了水神來代表自己前往斗羅星老家探查情況以示清白。
水神作為七元素神之一，既不是隨他一起飛升的史萊克七怪的班底，又因為神位的秉性原因在神界經常充當和生命女神類似的老好人角色，人緣非常不錯，由她親自探查斗羅星，對毀滅之神和神界眾神都還算可以接受。
毀滅之神也是要給修羅神（劍鞘minus版）面子的，即使唐三聲稱不介意老家被調查，他也不好明面上直接派自己麾下的神祇去抄家搜查，最後在生命女神的勸誡下選擇由海神提名。
但之所以這個任務不委託別人，偏偏交給水神，比起她的人緣更重要的是……海神知道，這是個自己的小迷妹！
水神和海神乃是一脈，與海神關係密切，當然，是普通朋友之間的那種。唐三來到神界，繼承了海神神詆之位，再加上同時傳承了修羅之神，成為一代至高神，這對於水系一脈的神祇來說，絕對是大好事。讓水系神詆們得到了以前所沒有的尊重。
水神對於海神甚至有著幾分仰慕，儘管她在神界時間要更長的多，但也不影響她的欽佩。
神界七元素神本身相對來說是較為中立的，但對海神則是更為親近一些，因為海神也是正神，這些年對神界的掌控也讓他們欽佩。
（以上自相矛盾的三段出自神界傳說原文）
雖然「海神也是正神」作為親近的理由聽起來有些莫名其妙，好像神界中邪神泛濫一樣；但七元素神的確對毀滅之神麾下的七原罪神很是不屑，而且水神作為火神的妻子，在七元素神中地位很高。
由她辦事，海神放心。臨出發之前，海神大人還特意與其促膝長談，苦笑著表達對毀滅之神的理解和寬容，並希望她一定要秉公執法，不要因為斗羅星是自己的老家而顧慮什麼。
水神對海神的「仰慕」倒是一件比較讓人費解的事情，因為水系一脈神祇的地位提升歸根到底是修羅神的遺澤，而唐三本身只是恰好趕上了修羅神急於甩鍋跑路的時代紅利，在下界的表現實在看不出比其他一級神強到哪去。
如果從下界的表現推論對神位的適應性，相比主公正與殺伐的修羅神，能幹出把正在等待重修歸來毀滅之神與生命之神的種子分給兒子和兒媳這種事情，似乎他老人家的秉性更適合羅剎神。
真要說他為了水系神祇做了什麼……大概也真就只有繼承了修羅神位？
不管怎麼說，面對已經無法避免的要把神界下轄星域翻個底朝天的任務，心知肚明對自己懷有仰慕之情的水神是比海神的老友情緒之神更值得信任的存在。
「還真是……夠麻煩的呢。」水神悠悠一嘆，目光投向空曠寂寥的漆黑宇宙。
神界委員會的意見是，既然海神的推論不會錯，那麼……能被未逢大事不得輕易動用的神界中樞直接探察到的是暴露出的危機；需要一級神抵達星系親自探查的是會隱藏自己的危機；必須一級神乃至神王貼臉翻找的是精通隱蔽的危機；怎麼都找不到的是正在萌芽的危機。
總之，神界現在危機四伏，有必要根據海神的預言好好搞一下大掃除清除隱患。
整個神界空了一大半，除了三大神王坐鎮神界委員會不能亂動，大部分一級神和二級神們被指派按照避開老家的原則降臨各個星系，一顆顆星球、一處處星域地親自檢查過去不得遺漏，務必要讓逃過神界中樞探查的危機無所遁形。
來神界就是為了躺平過日子的眾神被安排了這樣沒有幾年（下界時間）根本搞不完、必須客串清潔工一個個翻過去垃圾桶的繁瑣工作，一時間倒是怨言不少，海神向水神談及此事時，臉上也帶著愧疚的歉意。
不過，一直不滿與毀滅之神對海神打壓的水神只會心疼giegie。
「一處處不得遺漏，而且還要在星系各處坐標打卡記錄……哼，別讓我知道是哪個缺德的傢伙提出來的這個主意。」
水神掏出一個「平板」搭在手臂上，臉上帶著忿然的表情。
「斗羅星是本星系有生命的主星，固然是孕育危機的最大可能，但浩渺深空也需詳盡探查啊……」
對神界委員會攤派的工作，水神還是會盡職盡責完成的。
「此一去不知多久，海神和情緒之神他們的私人委託也不能落下，那便……」
水神打量著眼前那繁榮而充滿生命氣息的斗羅星，心中意念一動，水藍色的發梢呈現淡淡的螢光，幾分神力從她的本體析出，並緩緩凝結成形。
「你的任務就是先幫我做一做私活，並且小心一些不要害我被抓住記過遣返神界……拜託你啦！」
水神伸出手指按在面前分身的腦門上，向其灌注底層意志與行為準則以及幾件私人物品。
哪怕身為一級神，在這遠離神界不能得到無盡神力補充的星系，要隔著可能有幾十個天文單位的距離雙線程同優先級微操，也著實讓她有些遭不住。
「我便先去星系邊緣幹活嘍，若有什麼重要發現，要加急提醒我。」
分身驀然點頭，待本體化作流光向深空中消逝不見後，她的眼睛漸漸湧上了神采與活力，發梢同樣閃爍出神力引發的螢光。
「啊，終於走了！接下來便是私人時間！」
「水神」抻了個懶腰，目光饒有興致地看向斗羅星。
「神祇不得干擾下界……我只是看一看不打擾總沒關係吧？不親自下界又怎麼能完成海神那認真探查的囑託呢？若是神界的危機真的醞釀在斗羅星，因此造成了疏漏，那可就百死莫贖嘍。」
屬於馬紅俊的赤焰羽毛出現在了她手中，「水神」合上雙目，神念掃過無數與馬紅俊有血脈傳承關係的魂師。
「鳳凰小胖他們飛升也有一萬年了吧，倒也只能劣中選優去找血脈最純粹者嘍。」
水神的身影緩緩消逝在原地，與她一模一樣的藍發女子卻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了明都一處教堂附近的無人小巷中。
「嗯？好像有點不對。」收斂了全部氣息、上門開盒的水神後知後覺地自言自語道。
「他們所說的……武魂，似乎這丫頭發生了迥異於鳳凰小胖的變異啊？」
「有點意思，忙完鳳凰小胖的事情，去海神島給海神上柱香吧。」
即使身為神祇，也無法穿越時間查看歲月史書，對那目前混得最好的鳳凰小胖後代，還是要稍適跟蹤觀察才行。
水神心神微動，身上的氣質與身體各處的細節隨即發生劣化，變得看起來只是一個頗有姿色的少婦，而非原本讓人見之即生羞慚崇敬之意的神靈之姿。
緩步走出小巷，水神那平淡漠然的目光掃過明都街頭來來往往的道道身影，忽然間發現自己好像缺了點什麼東西。
仔細觀察了小半刻街道上的各種活動，水神總算明白自己的這種疏離感來自何處——在物資豐沛和諧無爭的神界待久了，自己好像忘了……
「原來在下界改善生活是需要貨幣來著。」
「雖然我不屑於這種庸俗的享受，但……」
水神目光微移，看見一名金髮青年女孩拉著與自己的幼生體頗有幾分相像的藍發少女，在小吃攤前風捲殘雲地吃著，她們中間的桌子上已經堆起了厚厚一摞的圓形小吃碗。
「以幻象用假幣是不是不太好？」
「偷搶這種事情也太掉份了。」
「哦……原來他們用的貨幣是這樣的麼，金魂幣？我還是去尋些真金鑄些真幣吧，我可是水神啊，從河裡隨手淘點金便是了。」
…………
「殿主，這是史萊克學院遞交過來的下一批名單……基本所有人都順便遞交了前來魂殿實習的申請，請過目。」
為百年和千年魂靈的公益締約事項忙了幾個月才終於能喘息一口氣，霍雨浩從明德堂研究員的手中接過長長的名單，悶頭看了起來。
「我沒記錯的話……關於交換生的交換內容一開始好像僅限於學院、明德堂和史萊克內外院來著？」
被霍雨浩那有些無語的眼神盯著，受命前來聯絡的明德堂研究員攤手道：「這不是事態變得太快了麼，您要是沒搗鼓魂靈不就不會面對這樣的煩惱了？」
好像……有點歪理？
「那也太過分了，當我這裡是垃圾桶嗎，什麼東西都往這裡塞？」
雖然嘴上嘀咕著，霍雨浩還是簽署了同意接收的函件。能在史萊克學院脫離低年級新手村、從跑圈大賽中脫穎而出，接下來這批交換生本身的素質肯定是足夠優秀的。
摟草打兔子，現在處在培養周期中的中低級傳靈師已經不少了，也不差再多這麼幾個人。
「名單給我留個備份。」
「當然，備份件給您一起帶過來了。」明德堂研究員將薄薄的複印件放到霍雨浩的桌子上，隨即接過霍雨浩的簽名件告退。
自從魂殿搬出明德堂完成分家，就苦了來往兩邊傳達消息的人員，在全域禁飛的明都，從市中心的明德堂到郊區的魂殿只能依靠步行或馬車。
作為「優秀實習生」被霍雨浩開小灶單獨補課的寧天全程安靜地坐在辦公室的另一端，閱讀著桌面上整理出的材料，好像對交換生工程即將進入第二期恍若未覺。
再次仔細查看了一番第二期交換生名單，霍雨浩向寧天問道：「怎麼連巫風都湊進來了？你們安排的？」
寧天將手中的材料放到桌面上，微微點了點頭。
「宗門還沒對她透露過計劃。或者說，現在人在九寶琉璃宗以外卻知曉安排的，只有我一個。哪怕宗門內，現在也只有部分中高層了解全貌。」
「畢竟我們打算做的，可是要滅族破宗的買賣，在最後一刻之前都必須嚴防非必要的知情人走漏消息。」
扭頭看向霍雨浩，寧天眼神中充滿了嚴肅之色，鄭重道：
「有我在，巫風應該會樂於來此，但伱不要和她透露我們計劃的一鱗半爪，便把她當做一個普通的交換生學員對待，也不要去拉攏她什麼。我並非不信她，而是沒必要。」
霍雨浩微微頷首。
「所以……你們就打算對下面的弟子一直瞞下去，直到生米煮成熟飯？」
寧天臉上那鄭重中含著淡漠之意的表情絲毫未變。
「這是自然，哪怕開賽後到了明都，被裹挾著過來的弟子們也不會立即知曉真相；直到按我們之前約定的，暫時找個理由『滯留』在明都。想不通理不順也無所謂，以後他們會感激的，我們既然決心做這種事，註定要千夫所指萬民唾棄的。」
「此外，為了麻痹外界，宗門內已經挑了個血緣與主脈最為接近的適齡男丁接替我入學史萊克；若是被挑中指名，巫風也會為史萊克作為下一屆斗魂大賽的隊員正常參賽，在明都與隊友會和。」
還真是……夠狠又嚴謹，等九寶琉璃宗的謀劃敗露，巫風怎麼樣倒是不好說，被當作狸貓對換寧天這個太子的男丁多半是寄了。
哦，仔細想想倒也不一定，以史萊克學院的風格，或許會以「千錯萬錯都是宗門和家族的錯，學員不知者無罪，史萊克學院會保護每一個學員」為名將他暫且保下來。
不僅是巫風，連寧天都會響應史萊克學院的徵召——否則九寶琉璃宗便無法獲得舉宗前往明都的合適理由，興師動眾扶老攜幼跑到明都只為了給巫風加油助威的話怎麼看都太荒謬了，瞞不過人的。
至於旅遊變搬遷，那就是以後的不可抗力了。
只不過這樣一來，日月皇家魂導師學院的輔助位還是沒人填坑，只能用低配代餐對付一下。
「一想到到時候還要在賽場上把你連著其他人一起打趴下，總覺得有點怪怪的。」
寧天伸出手指撥弄著發梢，聞言微微一笑，眼神顯得有些深沉。
史萊克學院必然會徵召她，哪怕為了宗門上下能順利接機脫身跑路也必須答應。
但既然以後要在霍雨浩手下混飯吃，她自然也會想方設法避免為史萊克上場比賽、和頂頭上次對壘戰鬥，以免給對方留下試圖藕斷絲連、左右逢源的不可信任的印象。
兩邊討好很多時候就是兩邊得罪的同義詞，自然是個很難辦到的技術活；但如果目標僅限於把宗門上下接到明都，那麼還是有一定操作空間的——只要她付出那麼一點點微不足道的代價。
「誰規定過學員必須應召的？我從當初和你們達成一致後就一直在壓制修煉進度，等到宗門上下到了明都、開賽前幾天再心境不穩走火入魔、突破六環失敗遭受反噬不就行了？大不了在床上躺幾個月嘛，受傷嚴重些才能給史萊克一個交代。而且必須受到必須臥床不起的真傷，宿老們可不是容易瞞過去的。」
霍雨浩大受震撼，倒吸一口涼氣：「你……這次算我自愧不如。」
「呵，反正我這輩子止步七環，慢慢熬幾年就是了，為了宗門安危和延續，自殘躺幾個月不算什麼。大家會理解我的……雖然不會是現在。」
娘希匹，看錯人了，原來你對自己也是真夠狠的。
史萊克碰上你真是撿到鬼了！
「對了，下一屆的……史萊克七怪現在有名單了麼？」霍雨浩八卦道。
寧天呵呵一笑：「還能是誰，備選的其實也就那麼幾個人而已。貝貝、徐三石、江楠楠、王冬、蕭蕭、我、戴華斌和朱露、和菜頭……巫風都差了些意思。」
「即使徐三石緩修耽擱了兩年，依然是外院頭牌防禦系魂導師。和菜頭……就算蹲了陣號子，照樣是帆羽老師愛徒。」
「倒是戴華斌嘛……」
寧天話音一頓，詢問的眼神投向霍雨浩。
霍雨浩被看得有些茫然：「他怎麼了？」
「巫風前幾天給我寫信說的，這可是史萊克外院的爆炸性消息，你不知道？」
「……我為什麼一定會知道？我又不是他爹。」
「切。」
寧天翻了個白眼，於是解釋道：
「他啊，身為白虎公爵嫡子，史萊克七怪的必選，前途遠大的內院後備……報名史萊克監察團，要去以身作則、代表史萊克和星羅帝國去跟邪魂師拼命了！」
「什麼？！」霍雨浩面色詫異無比。
「那我跟他的生死狀怎麼辦？」
寧天兩手一攤，迷眼笑道：「那就是你的問題嘍，他這招挺有創意的，你若是譴責他為了區區剿滅邪魂師而棄置與你的生死之約，恐怕在哪個國家看來都是很不道德的哦，怎能因個人私怨阻礙剿滅邪魂師、維護大陸和平與平民生命的絕對正義的宏圖？」
「哪怕是你們日月帝國，雖然實際上支持著那群邪魂師建國，但也沒有明目張胆地承認他們可以登堂入室，說明暫時還沒爛透。邪魂師的便宜哪裡是容易占的？只要碰了，就是一手洗不乾淨的穢物。」
「順便提醒你下，不知道他是吃了什麼藥或者用了什麼秘法，離五環也只差一步之遙了，估計等附加了魂環就要出征，天魂帝國可是每天都在催史萊克出兵呢，有戴華斌帶幾個送死鬼一起去，也算暫時可以交代了。」
這算什麼狗屁結果？
霍雨浩面色不善，冷臉了小半刻後，突然翻開抽屜，拿出信紙和羽毛筆，開始「唰唰」寫起信來。
「你幹什麼？」寧天好奇道。
「如你所見，寫信，給我親愛的爹和大哥。」
「啊？」寧天睜大眼睛。
雖說霍雨浩應該不會做裡通外國之事，就算賣也不會找白虎公爵，但……他到底打的什麼鬼主意？
寧天滿臉發懵，霍雨浩輕笑道：
「別瞎想，督促他們保全戴老二的性命而已。」
「就說……我非常看重戴華斌，要求他們務必保其平安。哦對，還要給史萊克也寫封信，關於傳靈師培養的合作，會在戴華斌提前戰死沙場後中止。」
「若是戴華斌面對邪魂師時遭遇不幸，那我就只好當他爽約了，不僅將來白虎公爵府上下連雞蛋都要搖散黃……世代通婚的朱家也要被牽連，成年了的貓是要噶蛋的。」
霍雨浩寫完信，折起信紙，眉眼含笑：
「戴華斌，你也不想朱露當寡婦留給別人，而且還要連帶著破家誅族吧？那就多想想辦法，多向家裡和學院訛點東西，都能道德綁架我，再拉兩個又何嘗不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