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嶼很快到了冷氏頂層辦公室。
她推門進去的一瞬間,與冷宴四目相對。
這是兩人那晚之後第一次見面,氣氛瞬間尷尬起來。
冷宴率先移開目光,繼續翻看桌上的文件。
「Baruy工作時間這麼自由?」
林嶼愣了一下,才意識到冷宴是在問她怎麼沒上班。
「出了點事兒,工作大概保不住了。」
男人低笑一聲,好像都在他意料之中。
他抬起頭,細長的眼睛沒有波瀾的看著林嶼。
「後悔了?不想淨身出戶了?」
原來親自跑來,是想要修改離婚協議書。
「沒有。」
林嶼真的很不喜歡冷宴這個態度。
她如果真的為了錢,那憑什麼做了一年的免費保姆?
「冷宴,你搞清楚,跟你結婚這一年,我可沒撈到任何好處。」
「是嘛?」冷宴的目光更加戲謔,「那你媽呢?」
「……」林嶼無話可說。
她知道這一年鄧淑梅從冷氏拿了不少錢,可這些錢,跟她一點關係沒有。
但她們是母女,她說不清。
她只好無奈的問道,「多少?我媽跟你要了多少?我以後可以還你。」
「還我?」冷宴似乎覺得更可笑了,「少說也有一千萬,你拿什麼還?」
一千萬?
林嶼內心震驚至極。
她以為最多也就一兩百萬。
只能說冷宴真是大方,不愛她,還能給她媽一千萬。
不過,一年一千萬……鄧淑梅為什麼希望冷宴跟她離婚?
難道冷宴跟林美芝結婚,鄧淑梅能拿到更多錢?
這可能嗎?
冷宴注意到她的神情,「不信的話,可以找李燃要轉帳記錄。」
「我信。」林嶼知道,冷宴不屑於撒這種謊。
「那什麼時候還?」
冷宴再次停下來看著她。
林嶼頭疼,「我儘快。」
冷宴冷笑一聲,他知道林嶼還不起。
他再次低下頭的時候,快速說了一句話。
「吃藥了嗎?」
「吃什麼藥?」林嶼不解。
冷宴簽字的動作停下來,依舊低著頭,「我問你,那晚之後,你吃藥了嗎?」
那晚?
林嶼很快反應過來,冷宴說的是那晚兩人行房之後,她有沒有吃避孕的藥。
也對,兩人都要離婚了,她若是懷了孕算怎麼回事兒?
只可惜冷宴想多了。
「冷少放心,藥早就吃了。」
冷宴握著筆的手,不自覺的微微用力。
「你倒是識趣,我提醒你一句,如果你敢耍花招,就算真的懷了孩子,我也不會認。」
林嶼從來都清楚的知道冷宴不愛自己,可切切實實聽到這樣的話,她還是難過的不能自已。
她深吸了一口氣,才語氣淡淡道,「放心,我也不想離婚,還帶個拖油瓶。」
「嘭」的一聲,冷宴將手中的筆摔在了桌上。
林嶼嚇了一跳,不知所措的看著冷宴。
就見冷宴按了桌上的電話,語氣不悅道,「通知所有人,馬上到會議室開會。方案做成這樣,冷氏白養了這群廢物。」
原來是因為工作。
林嶼真是佩服他。
她覺得冷宴並不是忙到沒時間離婚,更不是不想離婚,而是離婚這件事對他來說太不重要了。
這段婚姻在他眼裡,從來都不存在。
很快,李燃進來了,小心翼翼的提醒道,「總裁,大家都在會議室等著了。」
冷宴起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林嶼想追上去,卻被李燃攔住了。
「夫人先在這兒等一會吧,有什麼事兒,等我們總裁開完會再說。」
林嶼只好放棄。
中午的時候,李燃親自送來了外賣。
「夫人,也不知道你的口味,就隨便點了些,你看看,不喜歡的話,我再叫人去買。」
「不用。」林嶼著急的問道,「你們的會還沒開完?」
李燃搖了搖頭,「恐怕還得等一會兒。」
「那午飯呢?」
李燃苦笑了一聲,「餓著唄,總裁不發話,誰敢提。」
他不敢耽誤太久,「夫人,你慢慢吃,一會兒我讓人來收拾,我得趕緊回去了。」
林嶼吃完了午飯,又等了好幾個小時。
期間,她多次去會議室門口看,裡面確實忙得不可開交。
冷宴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好像跟所有人有仇。
整個總裁辦的人大氣都不敢喘。
眼見著天都要黑了,民政局恐怕早就下班了,林嶼只好放棄。
她走到門口的時候忽然想到了什麼。
返回辦公桌前,她從包里掏出一塊巧克力放下,然後才離開了。
冷宴再次回來的時候,已經晚上八點了。
他看見桌上的巧克力,猶豫一下,才拿起來吃了。
入口的感覺很苦,他皺了皺眉頭,之後隨著巧克力慢慢融化,嘴裡又充滿了濃郁的可可味兒。
冷宴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站了好一會兒,才給林嶼發了條微信。
【下周三八點半,民政局門口見。】
此時,林嶼剛跟金鎖鎖吐槽完白天的事兒。
兩人背靠背坐在沙發上,懷裡都有一個抱枕。
「白潔怎麼會知道你在Baruy呢?」
金鎖鎖總覺得不對勁。
之前張喜陷害,這一次白潔去鬧,顯然目的都一樣,讓林嶼失去這份工作。
「或許是巧合?」
林嶼自己都沒底氣,畢竟巧合太多了。
她心底的懷疑越來越重。
「那你打算怎麼辦?」
「等李妍消息吧,雖然我知道不會是什麼好消息。」
「不爭取一下?」
林嶼沉默了。
唯一有可能讓李妍改變主意的就是她的實力。
她真的很需要這份工作。
「鎖鎖,我決定了,這幾天多畫幾個設計圖,等周一的時候發給李妍。」
「恩。」金鎖鎖雙手贊同。
這才是林嶼,雖然一直遭遇各種不公平的倒霉事,但是她比雜草還頑強。
金鎖鎖相信,總有一天,林嶼會開出讓所有人驚艷的花。
睡覺前,林嶼看了眼手機。
她鼻子一酸,眼淚瞬間就下來了。
「島島,你怎麼了?」
林嶼一把抱住金鎖鎖,「我沒事兒。」
金鎖鎖看見了手機上的內容。
她輕輕拍了拍林嶼的後背。
「島島,別太難過了,你也知道這是早晚的事兒,或許,這對你來說反而是解脫。太苦了……」
「你愛冷宴這些年,真的太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