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答應了?!」納蘭嫣然聞言一愣,她沒想到之前還很激動的少年,此刻卻如此冷靜的答應了下來,讓她一時間有些摸不著頭腦,更不明白蕭炎腦袋裡究竟在想些什麼。
不過蕭炎想些什麼,似乎與她也沒有任何關係,只要能將婚約取銷,其它對於她而言都是次要的。
目的達到,納蘭嫣然的態度也是緩和了幾分,她並非什麼無理取鬧之人,只是事關自身的未來的婚事,難免有些激動了,因此才會將老師搬出來,想儘快達到目的。
人都是這樣,在關係到自身利益的時候,總會失去幾分理智與冷靜。
「我除了答應還有其他選擇嗎?正如你所言,你納蘭嫣然乃是雲嵐宗的少宗主,老師更是雲嵐宗的宗主,我蕭炎只是偏遠城池裡的一個無名小卒,我確實配不上你!」蕭炎眼神冷漠至極,低聲說道。
那藏在袖口中的手已經死死攥緊,指甲幾乎陷入血肉之中,以刺痛來麻痹內心的憤怒,他怕自己忍不住將眼前這女人給打死!
今日之辱,他銘記於心,來日必定會讓納蘭嫣然以及雲嵐宗付出代價!
他還年輕,還需要時間成長。
哪怕不為了自己,他也得為蕭家考慮!
「抱歉,這些話或許傷及到你的自尊,可它終究是事實。」納蘭嫣然沉默了少許,冷艷的眸子多了幾分歉意,對著蕭炎輕聲說道,「你我之間並沒有什麼未來,今日來蕭家,我行事或許有些不妥,可事關自己的未來,我不可能妥協,你若願意,我可以給予你與蕭家補償。」
納蘭嫣然,你究竟想侮辱我蕭炎到什麼時候……蕭炎氣急反笑,強壓內心的殺意,面色有些猙獰的說道:「夠了,從今往後,你納蘭嫣然與我蕭炎再無關係,婚約之事,就此作罷……你與你的人可以走了!不要逼我在此地將你宰了!!」
他此刻的表情相當兇狠,顯然已經到了爆發的邊緣。
納蘭嫣然今日所作所為,幾乎將蕭炎的尊嚴按在地上踐踏,甚至就連蕭家與父親也因此受到了侮辱,若非雲嵐宗三個字死死的壓著他,他連拼命的想法都有了。
「炎兒!」蕭戰閃身上前,伸手抓住了蕭炎的身體,生怕他衝動的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情,可看著三子那微微顫抖的身體,他眼中忍不住自責與心疼。
納蘭嫣然也被蕭炎的表情嚇到了,忍不住後撤一步,她並不知道自己今日做的有多麼的過分,可看到蕭炎此刻的表情,她還是意識到了不對。
葛葉此刻也上前將納蘭嫣然護在身後,看著那面容猙獰的少年,微微皺眉,他知道納蘭嫣然給自己找了一個敵人,少年時期的仇恨可是最難以磨滅的,尤其是這種刻骨銘心的恥辱,若是對方沒有天賦也就罷了,可蕭炎的天賦……此事或許得稟報宗主了,它已經超過了自己處理的範疇。
「三位,目的達到了,你們可以走了!」蕭戰將蕭炎護在身後,冷冰冰的盯著納蘭嫣然等人。
「蕭叔叔,今日之事,嫣然或許有些地方做的不對,在此給您道歉,日後若是有空,請到納蘭家做客!」納蘭嫣然躬身對著冷漠的蕭戰一禮,隨後在眾人的注視之下,帶著葛葉與另一個年輕人離去。
直至納蘭嫣然走出客廳,蕭炎才雙膝跪地,雙目帶著血絲,看著自己的父親,緩緩說道:「父親,今日蕭家因蕭炎之事受辱,來日,我蕭炎必將今日之辱百倍千倍的還回去!」
蕭戰看到這一幕,連忙伸手將蕭炎拉起來,滿是心疼的說道:「是父親對不起你!若是蕭家……」
他終究沒說下去,若是當年父親未曾消失,或許蕭炎也不必在這個年紀受到這樣的委屈,說到底,這一切都是源於蕭家無能,或許當初就應該直接與納蘭家斷了婚約。
他本該知道的,也本該如此做的,可一直覺得蕭炎的天賦極佳,抱著一些希望,或許蕭炎能與納蘭嫣然結合,如此,蕭炎未來也能有一大助力,可如今,這份助力沒有了,反而多了一個仇人。
說到底,還是他這個當父親的考慮不周。
「今日之事,誰也不准說出去!」蕭戰抱著蕭炎,虎目掃視全場,下達命令,「若是讓我得知是誰傳出去的,必將其驅逐出蕭家!」
……
窗外的藥言已經拉著古薰兒走了,大戲看完了,劇情和原著發生了很大的改變,甚至沒有了三年之約,可越是如此,未來必定更加熱鬧,蕭炎一旦有了足夠的實力,必然會狠狠地報復納蘭嫣然。
少年人的仇恨永遠是最刻骨銘心的,成年人的世界或許會考慮利益得失,少年人可不會,熱血上頭,可是什麼都不會管的。
就是不知道雲嵐宗是否會給蕭炎成長的機會。
納蘭嫣然不會做什麼,可她身邊那老頭就未必了,此事一旦傳上去,甚至都不需要進入雲韻等人的耳中,下面人便會將事情辦妥當了,蕭炎確實差點隱忍的屬性,換做是他,絕對不會說什麼宰了納蘭嫣然的話語,甚至連她給的補償也會收下,若無足夠的實力,他會隱忍,甚至給人跪下!
或許這就是成年人與少年人的區別。
「花有從開日,人無再少年~」藥言心中輕嘆,似在緬懷自己逝去的年少青春,隨後他低頭看著同樣沉思的古薰兒,笑道:「想什麼呢?這麼認真~」
「你剛才不是說有熟人嗎?我有些好奇,你所言的熟人是誰,莫非是納蘭嫣然?」古薰兒清雅的眸子帶著些許亮光,看著藥言,詢問道。
剛才屋內可沒有其他人了,至於雲嵐宗的執事長老以及那個青年,她覺得藥言應該不會與他們有什麼交際,剩下的人選就很明顯了,這不得不讓她懷疑。
莫非她的未婚夫還與蕭炎的未婚妻有瓜葛?!
有一說一,女人在抓那那啥的時候,智商都是瞬間飆升的。
「嗯,她年幼之時,我曾與她見過一面,算起來,我與她老師有些交情。」藥言想也不想,甚至連面色都未曾變化,極為自然的解釋道:「我倒是沒想到,這小女娃竟然與蕭炎有婚約。」
「小女娃~她可是比我還要大上幾個月,按照你的說法,莫非我在你心目中,也是一個小女娃?」古薰兒眼眸眨了眨,清冷的語氣帶著些許質問。
「我要是說我將你當女兒養,你會不會生氣?」藥言故作沉吟,一本正經的詢問道。
「那你去和我父親說!」古薰兒白了一眼藥言,嗔道。
我只想讓你叫爸爸……藥言心中壞壞的嘀咕了一句,不過這話他是不可能說出口的,以防古元偷聽,暗地裡給自己一巴掌,笑了笑,他牽著古薰兒的手向著她的小院走去,臨近門口的時候,才鬆開手。
「明日我接你去游湖。」
「明天再說,我不一定有空~」古薰兒臨場反悔,隨後像一隻靈動的蝴蝶,跑入了自己的小院。
他注視古薰兒的身影消失,才轉身走入自己的房間,打算繼續推演功法,這是藥言接下來幾年最重要的事情之一。
走入小院的古薰兒並未立即返回屋內,反而偷偷的看著藥言離去的背影,隨後瞥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鏈條,眼眸中多了一些不一樣的色彩,似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掩嘴輕笑了一聲。
「小姐似乎不討厭他?」花姨的身影自古薰兒身後浮現,她看著古薰兒的表情,微微皺眉,詢問道。
「他挺有趣的~」古薰兒微微一笑,輕聲說道。
「魂族之人大多性格極端,行事風格卑劣……小姐與他相處,還需謹慎一些,以防被騙。」花姨提醒道,這倒不是她說藥言的壞話,而是魂族劣跡斑斑,幾乎與人掛鉤的事情,魂族都不喜歡干,名聲差到了極致。
古薰兒清冷的眸子微動,笑意收斂,微微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同時她開口道:「花姨,你去一趟雲嵐宗,警告一下雲嵐宗做事不要太霸道。」
「因為今日之事?」花姨一愣,旋即明白了古薰兒的意思。
「蕭族與古族有舊,如今蕭族淪落至此,總不能看著蕭族被雲嵐宗隨意欺辱吧?」古薰兒輕聲說了一句,便向著屋內走去,臨近屋前,她身形頓了頓,似隨意一般的說道:「順便幫我看看,納蘭嫣然的老師是男是女。」
花姨:……
……
……
翌日,晴空萬里。
蔚藍色的天空,猶如明鏡一般,倒映在水中。
一葉扁舟划過平靜的水面,蕩漾起些許波瀾,船頭,一名模樣俊美的黑衣青年正手執一根竹竿垂釣,而其身側,還坐著一名氣質清雅的絕美少女,少女一對精巧的腳丫子探入水中,輕輕擺動著。
那精巧的腳丫子,哪怕藥言都忍不住瞥了一眼,世上美女確實千篇一律,只要漂亮,哪怕是腳都是如此的完美,小巧的腳趾微微捲縮,略顯可愛。
「都快一上午了~」古薰兒扒拉一下魚籠,看著裡面空空如也,不由得看向藥言,很好奇藥言是來釣魚的,還是來曬太陽的。
「湖裡的魚不多。」藥言平靜的拉了拉竹竿,解釋道。
「那這是什麼?」古薰兒拉了拉藥言的衣服,指了指一側跟隨船隻遨遊的魚群,目光古怪的詢問道,她又不瞎,強忍住笑意,輕聲詢問道:「你是不是不擅長釣魚啊?」
原來還有他不擅長的事情啊!
「與我擅不擅長沒關係,主要是這些魚兒不配合,它們若是一直如此不給我面子,那本聖只能將這片湖泊的水給抽乾了!」藥言表情僵硬了一下,隨後一本正經的說道。
古薰兒噗嗤一笑,再也忍不住了,笑道:「你都快斗聖了,還和一群魚兒計較啊~」
「一碼事歸一碼事!本地的魚太不給面子了!」藥言有些氣急的說道,釣魚享受的就是上鉤的快感,一上午連個蝦米都沒見著,反而船旁邊遊了一群,這能忍?
「那你下湖抓唄~」古薰兒笑眯眯的說道。
「也行~」藥言聞言點了點頭,將魚竿收起,隨後在古薰兒好奇的目光中,直接拉著她的手,跳入了湖中,這一舉動,將古薰兒嚇得不輕,可進入水中之後,那種窒息的感覺並未出現,甚至連水流的觸感都沒有。
隨著她睜開眼眸,湖中的世界便是映入眼帘,她的周身仿佛被一層無形的薄膜護住了,隔絕了湖水,仿佛置身湖底世界,一種奇特的氛圍湧上心頭。
這奇異的畫面,古薰兒卻是第一次見到。
「這是空間之力嗎?」古薰兒有些好奇的詢問道。
「準確的說,是異火之力!」藥言抬手,一縷蔚藍色的火焰升騰,猶如海水一般蔚藍,升騰間,似波濤滾滾,隨著實力的增長,他對於異火的掌控也逐漸加深,以往許多未曾設想的能力,如今都可以輕易做到。
「海心焰?」古薰兒認出了這朵異火,身為古族的小公主,自小接受的教育自然不差,外人難以接觸的訊息,她卻可以輕易知曉。
「看上哪一條,咱們今天中午就吃哪一條。」藥言詢問道。
「那抓條最大的!」古薰兒聞言,眼眸微亮的說道,隨後伸手指向遠處一條大魚。
藥言點了點頭,順著古薰兒指著的方位,牽著她追殺了過去。
「那那!」少女有些激動。
就在即將要抓到的時候,藥言那本該緊握的手卻陡然鬆開了,嚇得少女連忙摟住他的腰肢,『後知後覺』的他順勢摟住了少女的腰肢,柔弱無骨,甚至能感受到那份荷包待放~
「別怕~有我在,沒事!」藥言摟著她,輕聲安撫道。
少女聞言,才發現自己已經撲入了藥言懷中,頓時俏臉紅撲撲的,感受著那份灼熱的氣息,整個人都僵硬了,過了許久,才細弱蚊蠅般的說道:「放……放開我!」
藥言順勢放開了害羞的少女,他仿佛沒有看到少女紅撲撲的俏臉,鬆開她纖細的腰肢,繼續牽著她的手,向著之前那條魚追殺而去,而此刻的少女哪裡還有心思抓魚,腦袋都快宕機了,顯然已經招架不住。
距離第一次見面,才過去兩天。(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