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死亡的信物
濃郁的灰霧之中，一個人形逐漸浮現。
他披著灰色的斗篷，手中提著鎖鏈與鐮刀。兜帽之中明明什麼都沒有，卻仿佛注視著世間的一切。
若是不小心與之對視，只需一眼，靈魂都會深陷其中。
然而死神現身之後並沒有理會萊特，反而是將頭偏向了艾米麗跟喬安娜。
魔女的詛咒是對死亡法則的褻瀆，而她們兩個濃郁醇厚的靈魂，更是死亡之神最喜愛的糕點。
被死亡之神注視可不是什麼好事情，喬安娜體內的神之契立即做出了反應。薄薄的神之力場將其包裹，徹底阻斷了死神的目光。
而艾米麗此生第一次嗅到到了死亡的味道，好在莉莉絲跟教皇擋在了她的身前。否則光是站在這裡，可能都會被死亡意志拖入冥海。
萊特眉頭微蹙，前踏一步。
一股聖光從他的腳下激射而出，貼著地面撞在了死神的灰霧之中。
後者身形一陣搖晃，當即就舉起了鐮刀。當看清面前之人後，又憤憤不平的將鐮刀墩在了地上。
亡者的囈語從兜帽之下傳出，縹緲嘶啞似有若無。越是去努力傾聽，反而越聽不清。
但還是能聽得出來，死神有些不太高興。
萊特開口，竟然也是亡者的囈語。很難想像，活著的生命為何也能發出這樣的聲音。
雖然不知道雙方談了什麼，但兩人一魔都看到兜帽微微頷首，然後伸出枯骨之手，指向了萊特。
「哦？你確定？」
或許是有些驚訝，萊特下意識的沒有用亡語。沒想到死神卻微微點頭，手指又重重的點了點。
萊特稍作思量，扯下了衣領領口的第一顆扣子，丟給了死神。
後者接到之後，滿意的收回了手臂，身形也隨著灰霧一同消散。
等死氣徹底散盡之後，教皇等人才趕忙湊了上來。
「你這個臭小子！跟惡魔做交易也就算了！怎麼連死神都敢招惹！你有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公平交易，合理買賣，有什麼嚴重？有一說一，死神絕對是最恪守規則的好吧！」
莉莉絲圍繞著萊特轉了一圈，緊張的問道：「伱跟他做了什麼交易？」
「也是一份保障。就算魔女的詛咒扛得住聖堂山跟魔界十三界獄的召喚，我還真不相信它能對抗來自冥海的死亡意志。」
艾米麗好不容易才從剛剛的震撼之中緩過神來：「但是你的靈魂不是簽給了魔界的魔神了嗎？
那你拿什麼做的交易？為什麼死神要你的扣子？」
提到這個，萊特無奈的撓了撓頭：「我本來以為可以跟聖光女神一樣，以幫對方回收遺落在這個世界中的死亡神性做籌碼。
沒想到，對方只要了我一份承諾。」
說罷，萊特指了指自己的衣領：「你看，如果上衣的扣子都扣上的話，第一顆在什麼地方？」
「大概在咽喉……」
「是的，這是人類的死穴，也是聲音發出的地方。所以襯衣的第一枚紐扣，對死神來說，是最有效力的信物之一。
放在左側內兜里的懷表也行，那個位置是心口，同時鐘表也象徵著時間的流逝。
這種信物一般都表示，答應的事情是有時間限制的。」
「那紐扣呢？」
「信物是紐扣的話，就只能等某一天，有誰拿著紐扣出現在我面前。那麼對方提出的要求，我就必須盡力去完成。」
看到三張擔憂的臉，萊特嘿然一笑：「別這樣，我都說了，死神是最恪守規則的，不用擔心對方會獅子大開口，或者刻意為難我。
事實上，這比幫他找回死亡神性要簡單的多。
只是我比較詫異，他究竟有什麼事情要我幫忙，竟然比神性的誘惑力都大？」
教皇捻著鬍子老神在在：「你個欠債的考慮那麼多幹什麼？」
莉莉絲有些無語：「我算是知道萊特四處欠債的習慣是跟誰學的了。」
「唉！你這惡魔不要憑空誣陷本教皇的清白！這本事他拜師之前就會！」
萊特一拍手：「好了，我們走吧。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教皇點了點頭：「是啊，還有很多的工作要處理呢……
這裡的聖壇估計要拆了重建了，畢竟召喚過魔神，女神大人肯定不願意再用了。
哎呀……這可都是錢啊！要了命了真的是……不讓你用你就別用唄，知不知道聖臨大典期間，人力物價都很貴的……」
在教皇大人的碎碎念中，他們一行朝著大門走去。快要到門口時，萊特忽然一個急轉身快步走回了床前。
其他人看到這一幕也沒多說什麼，只是站在門口靜靜地等著。
重新站在床前，萊特伸手掀開了床幔。
「那個……一樓的場地被我收拾起來了。我當時沒想那麼多……等你醒了，我賠你一個新的就是了。
畫像也被我收起來了，三年了，我可比畫像上的樣子帥了很多的。等你醒了，我給你做個魔法照相機，要拍就拍成套的。
嬰兒床我沒動，但四胞胎什麼的也太誇張了，不好實現，而且對身體損傷也大。這件事，我看還是順其自然比較好。
總之……好好休息，其他的交給我。」
放下紗幔，萊特轉身離去，步伐變得無比堅定。
他們一行人順著樓梯往下走，莉莉絲叫嚷著太累，附身在了萊特身上。而實際上，她只是想偷偷跟萊特密聊。
「問出來了嗎？那個光明神到底怎麼回事？」
「哼，不知道哪兒來的邪神，發現了我在聖光女神的信仰架構那邊留的【後門】，放了個分神進來大吃大喝還想打包帶走。
折騰那麼大，阿芙拉就是再蠢也能察覺到，直接就把對方的分神給反鎖在了裡面。
沒想到對方也是個狠人，臉著地了當屁股用。
發現出不去後，轉身就自稱是光明神，從小偷轉職成了強盜，準備反過來吞掉聖光女神，鳩占鵲巢。
我只能說，可能是個慣犯。
不過，這邪神也太不拿豆包當乾糧了。阿芙拉雖然品行不咋滴，但實力還是有的。
更何況這是本土作戰，聖光女神在這裡深耕了數百年，怎麼可能被一個外來邪神的小小分神掀翻？
當然，阿芙拉也不敢操之過急，畢竟逼的太緊，那個光明神魚死網破的話，她就是純賠。
不過結果不會變，光明神被消滅，只是時間問題。
估計最後的結果就是，邪神偷雞不成蝕把米，還白送了阿芙拉【律法】的一小部分神性。」
莉莉絲恍然大悟：「怪不得！我還疑惑，阿芙拉為什麼不讓你把新教消滅掉呢。
呵呵，原來是覺得自己必勝，不想浪費讓你替她做事的機會。」
萊特咧嘴一笑：「必勝……未必見得吧。我對這個光明神，也蠻感興趣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