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雨欣拒絕了節目組後續的小遊戲環節。
回道觀的時候特意選了北坡的路。
她來到那棵自己做過手腳的樹幹，伸手一拍，便從樹幹里析出一小顆碧綠碧綠的冷碧石。
「嘖嘖，居然能不遠萬里找來這，女俠八字真硬啊。」
「所以這裡面真有鬼？」
「媽呀！」
寧雨欣被突然出現的聲音嚇得一竄，然後悲催地踢到了樹幹——這次是真的。
就在她要跟大地來個親密接觸的時候，旁邊伸出一隻手，穩穩噹噹地將她扶了起來，一觸即分。
是顧寒。
「金……不是，帥哥。」
寧雨欣捂著胸口控訴道：「人嚇人會嚇死人的好不好，這大半夜的您在這做什麼，夜爬？」
顧寒淡漠的目光落在她手上的冷碧石上。
「我看了直播，看見這裡有……一個鬼影。」
哦。
忘記金主爸爸是陰陽眼了。
一般來說，那些小說遊戲裡說普通人可以通過手機或者攝像頭看見鬼的事純粹是扯淡。
鏡頭的確能記錄到鬼，但普通人眼是看不見的。
陰陽眼除外，死氣纏身的人除外。
寧雨欣收好石頭，殷勤起來：「只是因為看見了鬼影就親自來查看，帥哥您果然是古道熱腸、人美心善、天生麗質……」
「行了。」
顧寒打斷她，指了指掛在脖子上的玉佩：「我來試試效果。」
寧雨欣：「……」
她笑不出來了。
欠債固然心酸，白嫖更是令人痛恨。
可是金主爸爸得罪不得，她能屈能伸，吹噓道：「您放一萬個心，怎麼樣，沒再遇上鬼了吧？」
顧寒惜字如金地「嗯」了聲，目光落到她手上：「這鬼影是怎麼回事？」
寧雨欣攤開手：「是個怨魂。」
「怨魂？」
「死時帶有極大怨念，八字夠硬，就能化成怨魂，若是放著不管，大概率要變成惡鬼。我給了她一個暫時的容身之處。」
顧寒擰了擰眉頭：「你沒收了她？」
「為什麼？她又沒想害我，殺生的事兒可不能隨意做……我說帥哥，您怎麼還跟著我啊，清靈觀沒有客房。」
他充耳不聞：「仔細說說。」
寧雨欣嘆了口氣。
得，還是個好奇心爆棚的金主。
顧寒冷泉寒潭般的目光落在她臉上，看透了她心思所想：「雖然只看見一眼，但這女人，我有些眼熟。」
「咦？」
回到道觀時，顧寒已經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聽聞「變態殺人魔」這種話題，他也只是挑了下寒眉：「既然這女鬼是來找陳毅報仇的，你為何攔著。」
寧雨欣一邊給祖師爺準備宵夜，一邊說：「沾了人命就變身惡鬼，以後要麼魂飛魄散，要麼下去受百八十年的酷刑才能投胎，不值當。」
顧寒不屑，聲音又冷又酷戾：「若能報仇，魂飛魄散又如何。」
「是是是，帥哥你殺伐果決。但是吧，這怨魂光是找到這來就已經魂魄不穩了，陳懿沾染好幾條人命，身上帶煞，到時候這女俠一頭撞上去，我怕她把自己撞散架了，還奈何不了陳毅。」
「你打算如何？」
寧雨欣義正言辭：「當然是拿起法律的武器！我說帥哥，咱們這都21世紀了，法制社會懂不懂？」
顧寒抬起下巴，目光中帶了點好奇：「證據呢？」
寧雨欣：「……」
「你打算跟警察說，你算出陳毅是那個連環殺人犯，然後叫他們動手抓人？」
「好像……不能哈。」
顧寒打量著這小小道觀，目光轉了一圈，又落回到皺著眉頭思索的寧雨欣身上。
「陳毅再喪心病狂，也不會對你出手，你摻和什麼勁。」
「攢功德唄。」
寧雨欣供上飯菜，靠著靈台道：「功德厚重者，可往生安寧喜樂、一生順遂。還能走狗屎運，遇見良緣呢。」
顧寒嗤笑一聲：「祝你如願。」
他將胸前的玉佩塞進衣服里：「很好用，下次再來。」
寧雨欣一口老血憋在胸口。
求求你別來了。
活這麼二十年，從來只有她薅別人羊毛，結果自己成了被薅的。
她是不是跟這顧寒八字相剋啊？
寧雨欣連忙算了一卦。
「嗯？」
她又掐了幾分鐘。
怎麼回事。
算不出來？
這可真是破天荒頭一遭了。
顧寒到底是什麼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