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只殺清羽座上的女人。
被詛咒的範圍圈定得太死了。
讓人忍不住想：如果我出手去幫忙，去干涉，詛咒找上我怎麼辦？
畢竟鬼神都是不講理的。
關係到自己的性命，於是所有人全都冷眼以對。
也許下一個就結束了。
就算我不出手幫忙，詛咒也很快就會消失的。
我還有自己的日子呢，怎麼能為了這種莫名其妙的事情喪命？
哎呀。
詛咒為什麼只找她們，難道不是她們本來就做錯了什麼嗎？
清羽座是怎麼來的，還不是這些人人心不足蛇吞象，想要去分家主的權力。
乖乖給家族出力，家族不就好生地養著你了嗎。
說到底。
都是咎由自取罷了！
一聲聲的低語仿佛直接響在了寧雨欣耳邊。
那些綿延幾百年，或怯弱或自我欺騙的心思流水一般划過。
寧雨欣面無表情地捏了捏耳垂。
那些聲音一下全都消失了。
此刻，陸家傑也反應過來清羽座百年不斷代是為什麼。
如果一開始。
清羽座還是家族二把手的權力象徵，那麼後來，這個位置就變成了催命符。
在詛咒還沒消失的情況下。
祝家的人為了保證詛咒不會擴散到其他人身上，會格外齊心地讓那個位置上的人不間斷——不管那人是不是願意，也不管她是不是本來就有能坐上清羽座的能力。
陸家傑喃喃道：「這，這不就是給家族找替死鬼嗎？」
陽春倒也不避諱。
「是這麼回事。」
頓了頓。
他繼續道：「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上個世紀末，英紅小姐的祖母被迫登上清羽座，然而她卻奇蹟般地活了下來。」
陸家傑：「啊！詛咒解除了？」
陽春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緩緩道：「英紅小姐的祖母壽終正寢後，祝家又把英紅小姐的母親推上了那個位置，結果依舊沒有問題，前幾年，英紅小姐將她送到了國外療養，自己主動坐上了這個位置。」
「什麼？」
陸家傑知道有隔音符這個東西過後，立刻恢復了大嗓門：「她就不怕那什麼詛咒嗎？」
寧雨欣做了個稍安勿躁的手勢。
「祝小姐的母親怎麼了？」
陽春：「幾年前突然查出了癌症，雖然做了手術恢復得不錯，但也需要療養。英紅小姐為了給她更好的環境，將她送到了國外。」
癌症。
唔。
寧雨欣若有所思地點點下巴：「所以雖然詛咒已經解除了，但祝家依舊保留了清羽座的傳統，並且還在保證上面時時刻刻都有人，對麼。」
陽春眼底閃過一絲厭惡，點了點下巴。
「清羽娘不能輕易離開本家太遠，想要讓夫人去國外療養，就必須要新的清羽娘將她頂下來。」
陸家傑：「不是，為什麼？既然詛咒都消失了，祝家怎麼還搞這一套？再說了，之前那到底是不是詛咒還說不定呢。」
陽春扯了下嘴角：「當然是為了以防萬一。」
這句話把陸家傑說沉默了。
誰說詛咒不會重新回來。
畢竟祝家的人連這是怎麼解除的都不知道。
會放不下心也無可厚非。
但他還是不能理解。
別人他不知道，祝英紅這個人他是有所耳聞的。
祝家因為家族歷史的關係，基本從未涉足實體商業，到如今這個時代，原本早就該沒落了。
近幾年來祝家卻起死回生。
他記得顧寒說過：祝家這一代有個有才能的人。
這個人，就是祝英紅。
這麼一個有才能的人，在哪吃不開。
卻要被這所謂的家族詛咒束縛，連讓自己母親去療養身體都要受阻。
這還是21世紀嗎？
要不是他身邊就坐著個玄學大師，陸家傑真要罵一句封建迷信了。
寧雨欣點點下巴。
「我明白了，再說說祝小姐最近遇到的事吧，就是那個說祝家老太太和顧氏犯沖的事。」
「好。」
陽春現在對寧雨欣已經多了幾分信任。
說起事來也很爽快。
自從祝英紅成為新的清羽娘過後，原本一切也都風平浪靜。
和顧氏的合作本來就在祝英紅的計劃範疇。
天啟城的項目和祝家的長處也相當契合。
兩邊一拍即合。
但是就在兩邊的合作項目確定過後。
祝家再次發生了怪事。
首先是祝老太太的壽宴籌備，家裡自備的那些保姆和保安全都生了相似的怪病：夢魘纏身，四肢發軟，總會看到奇怪的現象。
這還不算。
緊接著祝家的一些旁系家裡的女孩們紛紛不明原因地虛弱下去，甚至開始咯血。
送到醫院後幾經檢查，卻都查不出任何結論，只說這些女孩都很健康。
可看人，卻又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
隨著時間漸長，她們的症狀不減反增。
開始出現了詭異的囈語。
那些話不成句，不知意思。
但令人恐懼的是。
所有人的話里都有一個詞：清羽。
人們一下子想到那個傳說中的詛咒。
家族內部陷入了恐慌。
可是這還沒完。
緊接著，就連家族裡的男孩都出現了類似的症狀。
仿佛詛咒在蟄伏了幾十年後，忽然擴散了一樣。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
一個自稱巡遊中的方士來到了祝家。
他一眼就看出了祝家百年的黑暗史。
並且說這個詛咒已經紮根於祝家的根上，如果不連根剷除，恐怕到最後會擴散到整個家族。
到時候，所有人都會被詛咒淹沒。
陸家傑難以置信：「你們就這麼信了？」
陽春：「只要有人信，相似的感受就會傳染給周圍的人。」
寧雨欣問：「所以這個方士讓你們做什麼？」
「他去見了祝家老太太，當時英紅小姐也在。他說想要徹底解除詛咒只有一個辦法：尋求庇護。」
「什麼玩意？」
陸家傑懷疑自己聽錯了：「找誰？」
「無上空明神。」
陸家傑：「……」
這是什麼新型的傳銷嗎。
寧雨欣卻想到了什麼。
「那個神明是什麼形象？」
陽春搖搖頭。
「那個方士說空明大神無形無狀，可化入世間萬物，無處不在，無所不知。如果一定要個名號，其名幽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