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雨欣沒答。
只是看了顧寒一眼。
她知道以他的聽力，肯定已經將她和阿梨的談話聽進耳朵里了。
後者沖她微微一笑，然後搖搖頭。
意思是。
暫時不要多想嗎？
「哈嘍？」
陸家傑又憤怒了：「你倆能別當著我的面眉來眼去嗎？什麼天大的秘密還要用眼神傳達啊？」
「傑寶你這就不懂了。」
寧雨欣道：「肯定是不能讓你知道的事啊。」
陸家傑：「……」
他深吸一口氣。
將一大碗蛋花湯擺在桌上：「行，吃飯吧。」
他竟然格外平靜。
說實話，陸家傑感覺自己對寧雨欣的包容度已經突破了大氣層，直接往宇宙擴展了。
沒有山海一般的心胸，實在很難跟這位心平氣和地說幾句話。
為了不氣死自己。
陸家傑決定對自己好點兒。
寧雨欣也邀請了阿梨一起吃晚飯。
阿梨一開始是拒絕的。
夢還族人不是不能吃飯。
但是因為他們生性感情比較淡薄，還能通過夢境從中吸收力量。
所以大部分時候都是不用吃飯的。
阿梨被困在自己的夢境中幾百年，早就忘記了吃飯的滋味了，也就此習慣了。
不過寧雨欣直接將她按在了座位上。
陸家傑比她還要熱情。
他不知道什麼夢還族，也不知道阿梨的經歷和過往。
在他看來，阿梨姑娘是除了洛神神魂之外最接近仙女的存在。
因為對她簡直是畢恭畢敬，表面上稱呼沒變，但態度已經是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阿梨實在拗不過。
只好坐下和他們一起吃飯。
晚飯後。
陸家傑主動去收拾餐具。
阿梨則先一步離開了——夢還族人休息的時候不需要房屋，也不需要床，反而越靠近自然越好。
周圍的森林植被對她來說，就是最好的休息的地方。
既能修養心神，還不會因為夢境力量的外泄，再次像對陸家傑那樣影響到別人的夢境。
因此寧雨欣沒有阻攔。
接下來的日子相當平靜。
周圍的森林漸漸由綠轉黃，轉瞬間已是十月底。
庭院裡的桂花香氣越發濃郁。
寧雨欣潛心修煉，進度飛快，轉眼間已經基本將原定兩個月的內容全部完成了。
除了她，顧寒偶爾也會過來陪她練練。
每到這個時候寧雨欣都會吃驚一次：也不知道顧寒這傢伙到底是什麼體質，也不見他平時做什麼修煉，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大人物。
但他的實力就是一直在穩步增長。
速度甚至超過了寧雨欣。
顧寒每次都能在切磋的時候穩穩壓寧雨欣一頭。
再排除一下這傢伙放水和不認真的因素，他的實力已經讓寧雨欣看不出來深淺了。
寧雨欣雖然從來不以自己是天才而驕傲，卻從來沒否認過自己天才的身份。
但和顧寒比起來。
她竟然產生了一種人比人氣死人的普通人感受。
不過雖然好奇，寧雨欣卻一直沒有主動詢問顧寒突飛猛進的原因。
一是因為她覺得顧寒自己也未必知道，另外一方面，她並不想逼迫顧寒。
「不過真氣人啊。」
剛剛結束了一天的修行，將周圍的荒地都用永明火給烤了一遍後，寧雨欣接過顧寒遞過來的毛巾，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
微微濕潤的長髮粘在鬢邊，襯得她的臉色越發驚艷雪白。
但她的表情卻不是那麼回事：「憑什麼你動都不動就能增長力量，我就得累死累活，咱倆換個體質行不行？」
顧寒即使是在休假中也穿了一身格外禁慾的正裝。
出來之前他正在看電腦，鼻樑上的防藍光眼鏡還沒取下來。
華麗的金絲邊襯著冰冷白皙的鼻樑，整個人像是從黑暗深處走出來的貴族血公子。
微微一笑就能顛倒眾生。
他遞給寧雨欣一杯溫水，水上飄著一朵新鮮的桂花，格外別致。
「不行，你那麼喜歡睡覺，我可捨不得讓你睡不著覺。而且保護的事情還是讓我來做好了，散散步再回去嗎？」
「嗯。」
這一多月以來。
寧雨欣結束修行後都會去森林裡走走。
森林很大。
如今已是深秋，溜達一圈不僅整個人神清氣爽，還能騰出一些時間來做些思考。
這麼長的時間，她也發現了一件事：顧寒這人是真不睡覺。
在她的「嚴刑逼供」之下，顧寒只好坦白了：自從覺醒了力量之後，他的確很難睡著了。
不需要睡眠就能補充體力和精力是一回事，就算他主動想睡覺和休息，也根本做不到。
眼睛閉上。
卻一點睡意都醞釀不起來。
就算寧雨欣給他拍一張昏睡符也根本沒用處。
而且就算顧寒強迫自己休息，在進入半夢半醒的時候就會突然被一陣心悸的感覺驚醒。
如此幾次。
寧雨欣終於放棄了。
與其折騰顧寒，不如順其自然。
不過她依舊沒放棄尋找原因和解決辦法，只是目前為止還一點頭緒沒有。
只能理解為是顧寒覺醒的力量影響到了他的身體機能。
在顧寒能夠徹底完全控制全部力量之前，他應該一直都會是這樣的狀態。
天氣晴朗。
雖然已經是深秋了，但可能是因為寧雨欣天天在這裡放火的關係，森林附近溫度並不低，至少沒到冷的程度。
是運動後緩慢散步的最佳溫度。
寧雨欣嘆了口氣。
顧寒跟在她身邊：「還在想神隕之地的事？」
「不能不想啊，還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到去神隕之地的時候了。我還有很多事情都沒想清楚，顧寒，你……」
「如果想說不讓我去這樣的話，我勸你不要說出來，因為我不會聽，到時候又惹得你不高興。」
寧雨欣：「……」
留點面子行不行？
頓了頓，顧寒說：「我覺得你不必糾結神隕之地到底有什麼，不如想想你想要做什麼。」
「拿到神格。」
「然後呢？」
顧寒出乎意料地追問她道：「你想拿到神格是為了復活洛神，還是為了解決幽冥這個隱患。」
寧雨欣沉默了下來。
這兩者聽上去似乎是共通的。
但細想下來差別的確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