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雨欣冷眼旁觀，見到這一幕忍不住問顧寒：「你不怕她真的把你家門撞壞了？」
顧寒理所當然地說：「女主人都不在乎，我在乎什麼？」
寧雨欣：「……」
她竟無言以對。
那次從醫院回到家之後的談話以後，顧寒就跟吃錯藥了似的，總是喜歡在她跟前提一些諸如「女主人」、「老婆」等等的詞彙。
她是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簡直就是進退兩難。
好在別墅前很快就發生了新的狀況。
將顧寒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原來是陸家傑終究不可能放任公孫家的小姐真的就這麼把門撞壞，於是只好無奈地將柵欄門給打開了。
自己緩緩走了出來。
公孫家的消極眼前一亮。
緊接著才緩緩熄滅引擎，下了車。
「早這樣多好，我就知道你是個聰明人。」
公孫小姐打了個響指，這才徹底將引擎熄了火。
然後陸家傑已經快要燃起來了。
沒想到在這個法治社會，他一個堂堂正正的金牌律師，居然在相當於家門口的地方被人給威脅住了。
偏偏他還沒別的辦法，真是別提有多憋屈了。
但窩囊歸窩囊，他畢竟還是個有點腦子的正常人。
既然門沒用，那就用肉身來。
陸家傑擋在了柵欄門口，對想要直接進入房子卻被攔住而顯得有些不滿的公孫小姐道：「我不知道你是怎麼做的調查，但你應該知道，這幢別墅的主人不是我，而是顧寒。」
「知道知道。」
公孫小姐神秘一笑：「我還聽說話顧寒是為了帶那位寧小姐散心，這才將她帶出來的。」
陸家傑：「……」
這他就看不懂了。
如果這個人僅僅是為了來找他，給他添堵也就罷了。
明知道顧寒這個人不喜歡被人打擾，為什麼還要來這裡給自己找不愉快？
陸家傑雖然對眼前人完全沒一點男女方便的感情，但好歹也算半個青梅竹馬了。
對公孫倩這個人還是有點了解的。
她雖然囂張跋扈，但一向都很聰敏。
只在該囂張的時候囂張，需要收住的場合比任何人都敏感。
按說她不會生出對顧寒不尊敬的想法。
畢竟公孫家再暴發戶，再有錢，那也是遠遠比不過顧氏的。
一湖之隔的顧寒忽然想到了什麼，忽然說：「唔，看來是沖我來的。」
寧雨欣眨巴一下眼睛。
微微睜大眼睛。
怎麼剛剛還在快樂吃瓜，轉眼火就燒到了她自己身上了？
一眼就看出來她在想什麼。
顧寒啼笑皆非地搖搖頭說：「不是你想的那個意思，當年顧氏允諾了公孫家一個條件，可以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最大限度地幫助公孫家度過一次難關。我猜她是因為這個允諾來的。」
「嗯？」
寧雨欣越發迷茫：「公孫家又是怎麼跟顧氏扯上關係的？」
顧寒說：「具體的我也不是很清楚，這件事當年是老太爺親自定下的。而且據我所知，公孫家之所以能順利在京圈待下去，也是有老太爺的暗中幫忙。其實公孫家和顧氏的聯繫還是挺緊密的，所以當初我沒有反對陸家傑和公孫小姐走得近。」
「為什麼呢？」
寧雨欣當然不會懷疑顧寒的話。
可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就很難解釋了：對當時的顧氏來說，雖然還沒有達到如今如日中天的程度。
但當時的顧氏也已經是整個京圈有頭有臉的尊貴存在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才能讓顧家老太爺紆尊降貴地主動給公孫家許下了一個承諾？
顧寒說：「為了公孫家礦中的一個東西。」
她好奇地看過去。
「是一塊血玉，成色極佳，世所罕見。當年老太爺為了修建鶴歸園，遇見了一個神秘的方士你還記得麼？」
寧雨欣點點頭。
當然記得。
從鶴歸園裡「挖」出來的靈川和小衡還在她的清靈觀里吃白飯呢。
「難道說？」
「沒錯，這塊血玉就是那個方士點名要的，如今還被裝飾在鶴歸園的主堂中。據說這塊血玉能夠壓主宅里的陰氣，引靈納氣，鑄就上好風水。而這個風水格局對顧氏極為重要，所以老太爺當年找得還挺辛苦。」
顧寒的語氣裡帶著一股微妙的輕蔑。
淡淡道：「也是湊巧，當時公孫家恰好進首都，到處尋求紮根落腳的地方。得知老太爺在尋找這麼一塊血玉後，當即就把自家的那塊拿了出來，結果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巧合，竟然完美契合老天爺和那個方士的需求。」
寧雨欣明白了。
「所以當時顧老太爺就許了顧家一個承諾？我還以為公孫家的需求就是在首都京圈紮根。」
「這就是公孫家那隻老狐狸的聰明之處，他當下並沒有提出任何要求。只將自己和顧氏老太爺做了交易的事情悄悄放了出去。不需要別的更多，有這一層關係，再加上公孫家本就雄厚的經濟實力，很快就在京圈立足了。」
寧雨欣嘆了口氣。
果然一家族之長就沒有省油的燈。
無論什麼時候都要榨乾你的最後一滴價值。
不過她猜測顧老太爺應該也是願意給公孫家吸的，至少在這件事上，肯定是默認的態度。
頓了頓。
她問：「你的意思是，這位公孫小姐就是為了找你履行這個約定才來的？」
顧寒不置可否。
「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她敢這麼闖過來的理由。」
兩人正說著。
湖對面的情況也發生了一點變化。
陸家傑稍稍冷靜了一些。
他皺起眉頭：「什麼？找寧大師？你找她幹嘛？」
他瞬間警惕起來。
從秘境裡出來後，他得了誰打聽寧雨欣就犯ptsd的病。
總覺得還有隱藏的危險躲在暗處，隨時打算竄出來偷襲他們個措手不及。
因此他相當謹慎。
一連串問題已經問出去了。
公孫倩訝異地掃他一眼。
仿佛不明白他為什麼有此一問。
「找道士能幹嘛，不就是抓鬼驅邪，難不成我找道士共進晚餐嗎？」
陸家傑：「……」
哦。
他差點兒直接忘記這茬了。
寧雨欣還是個道士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