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一下。
公孫倩看向陸家傑:「別這麼看著我,我們家有正規的採礦證,金礦的存在也報備了,是正規採礦,不用在心裡盤算著怎麼抓我。」
陸家傑:「……」
他還真是這麼想的。
公孫倩繼續道:「我們把礦產的事情報上去後,政府也很快派了勘探人員和我們公司一起勘察金礦的規模。結果是金礦的規模遠超我們想像,它一直延伸到地下,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出現盡頭的意思。」
按理來說這是好事。
公孫倩臉上卻沒有絲毫喜悅的神情。
反而越來越沉重。
寧雨欣就知道這礦區裡面肯定是出事了。
果然。
公孫倩道:「就在勘探隊第五次下礦區的時候,出事了。」
那天天下著小雨,裹著薄霧。
到處都是一片陰冷的氣息。
勘探隊隊長是從考古隊臨時抽調來的。
因為據說在這礦區底下發現了古文明的痕跡。
「我說教授,咱們真的要這么小心翼翼的嗎?」
一進入礦洞,教授就讓工人和隊員們注意腳下四周,如果出現了什麼符號和文字,一定要第一時間保護並且記錄下來。
之後他會一一查看。
教授畢竟是空降而來。
是政府塞進來的人,而剩下的工人們大多都是衝著礦產來的,對這走幾米路要花上一分鐘時間的情況十分不耐煩。
尤其是副隊長劉弓——在這位教授來之前,他才是隊長。
公孫家很大方,會根據勘探出來的金礦規模給他一定程度的提成。
但是自從這個教授來了。
勘探的速度就斷崖式下降。
他能拿到的錢也少了許多。
所以他對這個教授格外不滿。
教授鼻樑上掛著一副眼鏡,跟看不懂臉色似的,依舊一遍遍重複著注意事項,讓他們慢一點,再慢一點。
一群人沒辦法啊,只好跟著教授在通道里龜速前進。
一直進到最深處。
教授停了下來。
面前的礦道突然空了,前方是一個巨大的空間。
裡面擺著幾盞燈
微弱地照亮著地上斑駁的紋路和四壁上艷麗的圖畫——就是因為這個,政府才派了專門的考古人員前來。
教授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起來。
他指揮眾人暫時先留在外面,不要進去。
讓他自己先進去查看。
公孫倩說到這裡,從隨身的包里拿出來了一疊照片。
「就是這些。」
照片很多。
但拍攝質量實在不敢恭維,有相當多照片都是糊成了一片。
看上去似乎是人在慌亂之中隨意按了快門拍下來的。
寧雨欣從中找出最清晰的幾張。
看到了地上和牆壁上的紋路。
不知道為什麼,這些圖案十分清晰。
地上的紋路呈現出一種暗紅色,一圈一圈地在外環繞,到最中間,出現了一隻巨大的眼睛。
暗沉的紅色光芒似乎洇染進了這眼睛裡,看上去充滿了陰冷的邪惡氣息。
而四壁上的壁畫就更加聳人聽聞了。
那是一幅幅不一樣的處刑畫面。
一共有九幅。
斧砍、刀切、火燒……每幅畫上都是用不同方法處刑的場景。
被處刑的人各不相同,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但處刑人自始至終只有一個。
那是個渾身上下都裹在黑袍里的人。
臉的部位被罩住,上面是一個血紅眼睛的圖案——和地上的眼睛圖案一模一樣。
陸家傑掃了一眼。
整個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這是什麼東西?!」
寧雨欣翻看著照片:「然後呢?」
她抬起頭看向公孫倩:「教授出什麼事了?」
「是。」
公孫倩的聲音有些艱澀。
「那個教授在這個空間裡研究了半天,勘探工作都暫時停止了。他說這可能是某個古文明的遺蹟,在將這裡的文明古蹟保護起來之前,要暫停金礦的勘探和開採。」
「結果教授當天離開礦道的時候,被一塊從天而下的石頭給砸中了,劉弓——就是勘探隊的副隊長,當即和人一起將教授抬到了地表。結果……在送教授去醫院的路上出了慘烈的車禍。」
「奇怪的是,車禍十分慘烈,車已經被毀得不成樣子了。但整起車禍里唯獨只有教授死了,而且死狀悽慘,十分駭人。和他同樣坐在后座照顧的醫護人員卻只是受了點輕傷。」
陸家傑聞言皺了皺眉:「聽起來似乎有運氣成分。」
「不,不是運氣。」
公孫倩的聲音里忽然滿是恐懼。
寧雨欣抬起下巴:「他的屍體是不是有什麼蹊蹺?比如……死狀微妙地和壁畫上的處刑畫面重合了?」
公孫倩敬佩地看她一眼。
「你說的沒錯。」
她伸出手指,指向其中一副處刑圖。
那是「夾刑」。
將一個人固定在地上,然後用千斤墜一下一下地砸,直到將這個人拍成肉餅。
而那位教授就是被兩輛前後撞在一起的車給當做夾心餅拍成了人皮。
陸家傑摸了摸手臂。
摸到了一手的雞皮疙瘩。
光是聽這描述就讓人不寒而慄。
如果當場看見,那不得留下一輩子的心理陰影啊。
寧雨欣卻不為所動:「然後呢?如果僅僅是教授出事,這件事應該還可以歸為意外的範疇。」
「緊接著,下去過那個空間的勘探隊員們也都紛紛出事了。要麼是生了怪病,要麼就是開始出現幻覺和幻聽,說有人要來找自己索命。」
「我們報了警,劉弓主動帶警察去那個礦道里查看,結果發現……原本被灰塵和碎石掩蓋了大半的壁畫和地上的圖案竟然全部裸露了出來。清晰得仿佛是剛剛才畫上去似的。」
寧雨欣點點下巴。
明白為什麼這些照片看起來這麼匆忙了。
當時發現了這麼詭異的現象過後,肯定是被嚇壞了
「兩天後,劉弓也死了。」
公孫倩道:「他死在自己家裡,渾身上下都是刀割的痕跡,整個人的血都快流幹了。把前去查看情況的鄰居差點兒嚇出心臟病。從此,礦區變得人心惶惶,翡翠園的營業也暫停了。不過怪事還沒有徹底停歇。」
「漸漸的,不僅是那些下過礦道的人,爺爺和我也出現了症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