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倩笑了：「說什麼呢，我不……」
「遇到危險，下意識想要依靠喜歡的人並不丟人，而且說實話，你這次的確是做對了。」
寧雨欣語氣溫和，忽然又轉移了話題：「放心喝吧，這茶是安眠的。」
公孫倩：「……」
她端起茶杯，將裡面的茶水一飲而盡。
這晚。
公孫倩的確睡了個好覺。
此事暫且不提。
等公孫倩去到客房後，陸家傑唉聲嘆氣地走出來。
寧雨欣靠著沙發：「喲……」
「打住。」
陸家傑心累地說：「快別調侃我了，還有你，幹什麼非得摻和這件事？」
寧雨欣瞅著他的臉色，倒也沒有就著那個話題繼續說下去。
她一轉話題：「我可是道士，難道我看起來像什麼會見死不救的人嗎？」
陸家傑：「……」
好吧。
「行了。」
寧雨欣沖他擺擺手：「回去休息吧，放心，公孫倩的事我不會告訴染姐。不過前提是你把持得住……」
「誰把持不住了，好好說話。我跟公孫倩清清白白的，怎麼憑空侮辱人呢？」
她一笑：「好好好，去吧朋友。」
陸家傑離開後。
寧雨欣看向阿梨。
忽然問了一句：「結束了嗎？」
阿梨睜開眼睛，「嗯」了一聲。
「今天有點快啊，是我們談事吵到你了嗎？」
阿梨搖搖頭。
她一伸手。
將那被卡在她周身結界裡的紅光給抓了起來：「他的天賦很好，不需要我多講什麼。這是什麼？」
這一個多月。
阿梨也沒閒著。
她藉助神魂的力量，遠程給頂流小子指導結界術。
史天佑不愧是洛神親口認證的天賦，悟性極高。
再加上阿梨的講解和指導，現在已經是進步神速了。
這個屋子裡的防護結界就是史天佑寄過來的符籙，按照他發過來的陣法圖布置的。
寧雨欣掃了一眼。
阿梨手上的紅光，相比她之前看見的時候已經小了一圈。
她問：「你覺得這是什麼？」
「不像好東西，有點像西楚一帶的邪術。」
「你還知道這個？」
「我曾遊歷人間十年尋找洛姐姐，那時候沒顧得上細看人間之事。不過西楚的邪術的確給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寧雨欣「哦？」了一聲：「哪裡？」
「操控意志，影響夢境。和我們一族的能力有些像。」
「唔，那你覺得這玩意兒有用嗎？」
阿梨淡淡道：「有沒有用我不知道，得拿人來試試。」
寧雨欣：「……」
嗯。
這種面無表情地說拿人來試試的行為還真天然黑。
不過不得不說。
這是個好提議。
「可惜，咱們目前沒有合適的用來試探的人。」
寧雨欣嘆了口氣。
她自己當然是不行。
她沒有夢境。
之前有幾次做夢，現在想來都是洛神神魂殘留下來的記憶，以夢境的形式出現在了她的腦子裡。
但那不是真正的做夢。
每次做夢，肯定就是夢魘在窺伺她的心神。
那可能會比公孫倩這件事還要麻煩。
關於夢魘的事，她也問過阿梨這個專業人士。
阿梨替她檢查了一遍。
不過無能為力。
她發現寧雨欣身上的夢魘，與其說是詛咒，不如說是一種與生俱來的力量。
是鐫刻在她的神魂上的。
輕易分離不出來。
想要強行分離，可能會對她的神魂造成損害。
眼下神隕之地開啟在即。
寧雨欣必須要保持自己最好的狀態去應對。
而且她畢竟和夢魘共生多年，也不急著這一時之間將其祛除出去。
而有夢魘在身的情況下。
寧雨欣甚至都不會產生純粹的夢境，自然也沒有可供利用的地方。
除了她，顧寒那就更不行了。
那位是根本睡不著覺。
就算能睡，寧雨欣也不捨得在他身上做試驗。
剩下的人。
阿梨是天生操控夢境的王者。
這紅光里不管是什麼，也影響不到她。
至於陸家傑嘛……就算寧雨欣真跟陸家傑有仇，也不至於拿這種東西去折磨他。
她又不是什麼魔鬼。
這麼一通盤算下來。
確實找不到人選。
阿梨「嗯」了一聲。
「這東西給我的感覺不太好，不用在人身上是對的。你打算怎麼處理這個？」
「你處理就好。」
寧雨欣曲起指尖，蹭了蹭下巴。
阿梨將紅光握在手裡，即將將它捏碎的時候，顧寒的聲音忽然從二樓傳下來：「等等。」
阿梨和顧寒沒什麼交集。
但從第一次見面的時候起，她就對顧寒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忌憚感。
天然會對他說的話重視幾分。
聞言。
她的動作一頓。
寧雨欣抬起頭，看著顧寒沿著樓梯走下來：「你看出什麼來了？」
顧寒微微眯起眼睛。
看見那紅光上牽著一道若隱若現的線。
線穿過了結界，連接著未知的地方。
聽了顧寒的說法。
寧雨欣「嚯」了一聲。
真不錯。
感情還把公孫倩當「誘餌」了。
這可不像是作祟邪物或者詛咒會做出來的事。
顧寒將一條毯子披在了寧雨欣身上。
又沖阿梨點點頭。
然後才坐下道：「我剛才聽見了，你想參與這件事？」
「啊……嗯。」
「你應該知道現在應該要儘量保證自身安全吧。」
「但是那什麼，我看這公孫小姐身上的煞氣已經相當濃重了。再不採取措施，可能他們一家真的要陷入到無法挽回的境地去，你也不想看到這一幕發生吧？」
顧寒：「……」
老實說。
他真的無所謂。
不過如果寧寧感興趣，他也不會多說什麼。
而且……
顧寒知道寧雨欣接下這個委託的另外一個原因：她在替他還顧家的那個允諾。
他沒辦法拒絕寧寧的好意。
因為這是他無可辯駁的弱點。
「那你打算怎麼辦？」
「可說呢。」
寧雨欣裹著毯子窩到沙發里去。
「目前我還沒有什麼頭緒，不過大約能知道，公孫家請來的所謂大師應該不怎麼靠譜。」
顧寒：「我還以為你會覺得這大師有問題。」
「不至於，公孫倩身上的確有一點微弱的庇護力量，雖然不太頂用，不過聊勝於無。應該就是那大師的手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