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沉吟了片刻
「你們先下去吧。新𝟔𝟗書吧」
聞人瑾瑜他們幾人紛紛行禮告退
「兒臣告退。」
「兒臣告退。」
出了御書房,四皇子看著聞人瑾瑜涼涼的說道
「老六啊,要我說狠還是你狠。」 ❁
方才在御書房,老六那幾句話可是每一句都踩在了父皇的點上。
若是父皇最後真的處置了老四,老六可是功不可沒。
平日裡兄友弟恭的,沒想到一招出手,就能讓人翻不了身。
當真是會咬人的狗不叫。
聞人瑾瑜面不改色的說道
「四皇兄說笑了,不過是為父皇分憂,實話實說罷了。」
四皇子嗤笑一聲
「你倒是聰明,如今好人壞人都讓你做了,父皇那裡也得了個好名聲。」
說著還貼近了聞人瑾瑜
「沒想到還是六弟手段了得,不知道下一個栽在六弟手裡的是誰?」
說完面色一沉,轉身離開了。
五皇子聞人瑾諾走了過來
「這人,又抽什麼瘋,別搭理他。」
聞人瑾瑜對著輕笑道
「嗯,走吧。」
皇帝在御書房裡發火,皇后此時在咸福宮也不得安寧。
榮恩侯也就是皇后的弟弟,此時正在皇后宮裡,焦急的尋找對策。
「長姐啊,你說這如何是好?那些朝臣還都跑來問我,我除了讓人家稍安勿躁別無他法。」
那些朝臣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他又何嘗不是?
從前,陛下因為他們榮恩侯府滿門忠烈,又因為他們姐弟二人孤苦無依,所以多加照料。
哪怕是有些小差錯,也會大不見小不見的就那麼過去了。
這次,他外甥也是糊塗,和自己老子搶女人,可不就是老壽星上吊嫌命長了。
你說你做就做了,怎麼還如此不小心,結果竟出了這麼大的紕漏。
要不然,哪來這許多多事?
不過說起來,他還是第一次見陛下發這麼大的火。
他能不急,能不害怕嗎?
皇后喝著茶,臉上卻不見任何慌張的神色,反而頗為氣定神閒。
榮恩侯越發焦急
「長姐,你怎還飲得進去茶?你快想想辦法啊。」
皇后放下手中的茶杯
「哪有什麼辦法可想,現如今,瑾風的生死,全在陛下的一念之間,你我只能祈禱,陛下能念在榮恩侯府往日的情份上,留瑾風一命。」
榮恩侯也是愣在了當場,小心翼翼的說道
「當真就無一點辦法?」
皇后嘆了口氣沒有說話。
她和聞人君正夫妻多年,對他也算了解。
她深知,聞人君正最生氣的並非是瑾風半路截胡了他的秀女,而是瑾風在宮中上下安插人手。
如此僭越之舉,犯了他的忌諱。
皇帝最怕的便是被人惦記上屁股底下的龍椅,尤其是在他逐漸上了年紀的時候。
如今皇帝沒有將瑾風除之而後快,無非是因為瑾風是他的親兒子。
皇帝的無情,皇后一早便領教過,若非如此,這個後位也不會輪到她來坐。
當年,他如此愛褚柔,都沒有履行那個立她為後的諾言,可見他是個多麼理智的人。
在他的心裡,權利,地位,皇家的名聲高於一切,他不會允許任何人威脅到自己。
瑾風這件事兒,若是在倒退個十年,絕對會被聞人君正當場處決,甭管他是不是自己的親兒子。
如今,已然算是手下留情了。
榮恩侯一看皇后這個樣子,一下子癱坐在地,隨後他想到什麼似的,說道
「長姐,長姐,瑾風可是中宮嫡子啊,難不成陛下就忍心讓日後的儲君繼承人出自那幾個庶出的皇子?」
皇后一拍桌子,厲聲說道
「住口!這句話不要讓我聽到第二遍!」
榮恩侯被嚇了一跳
「長姐…」
皇后看著這個不成器的弟弟,緩緩說道
「你難道忘了,當年的陛下也是庶出?」
榮恩侯嚇得趕緊捂住了嘴。
他怎的將此事完全忘記了?幸好,幸好這裡沒有外人。
這話若是傳了出去,只怕他那個好外甥死的更快。
「可是,長姐,你難道真的就不想讓瑾風爭一爭那個位置?」
皇后長嘆了一口氣
「那個位置有什麼好?單說陛下,就受了前朝後宮多少的算計?
高處不勝寒,陛下的身邊,總是圍著許多的人,可是有哪一人是真心待他?」
說到這她抿了抿嘴
「或許從前的賢妃確實是真心待他,如今只怕是,一絲真情也無了。」
榮恩侯忍不住問道
「為何?」
皇后自嘲的說道
「你以為那六皇子真的是因為惠妃才病了那麼多年?
你以為我是如何坐上這後位的?」
榮恩侯接話道
「當然是因為長姐人品貴重,才情上佳…」
皇后冷笑著搖頭
「不,是因為我們榮恩侯府除了你我,再無旁人。」
若是祖父祖母,父兄娘親尚在,聞人君正怎麼會立自己為後?
榮恩侯看著長姐,有些不敢相信的問道
「長姐的意思是……」
皇后伸出手,止住了榮恩侯接下來要說的話,緩緩說道
「待會兒,我會脫簪請罪去求見陛下,至於能否為瑾風開罪,便全看天意了。」
說完還看向了他,認真的問道
「我現在問你,這麼多年你和瑾風可還做下了別的糊塗事?」
榮恩侯被問的一愣,有些心虛的低下了頭,緊接著他立馬否認道
「沒有,絕對沒有啊,長姐。」
說著還跪在地上,舉起了手,想要發誓,皇后趕緊喝止了他
「舉頭三尺有神明,不要胡亂發誓,當心會應驗。」
榮恩侯悻悻的收回了手。
皇后復又說道
「我早年便說過,不希望瑾風去爭那個位置,可是瑾風和你都不死心。
這些年,你們舅甥二人在外謀劃,想必是做下了不少事情。
如今我只有一個要求,將你們做得事情的尾巴打掃乾淨,莫要再被旁人抓住錯處。
有的機會只能用一次,若是再發生點什麼事情,就是祖父母從地底下醒過來,也救不了咱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