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痘？」
「什麼是牛痘？」
「牛痘要咋種？」
「把牛痘種到人的身上？」
「這痘是不是就是天花，現在人躲都躲不及，怎麼會種痘？」
「就是，這能行嗎？」
秦伯拍了拍桌子
「都安靜點，聽聽眠丫頭怎麼說。」
衛星眠清了清嗓子，緩緩說道
「眾位可能有所不知，天花又稱水痘，而牛痘就是牛感染了天花，所以叫牛痘，人若感染了牛痘，只會產生輕微不適，並產生抗牛痘病毒的抵抗力。
由於牛痘病毒與引起人類天花病的天花病毒具有相同抗原性質，所以人接種牛痘後，便會對天花有了免疫能力。」
一旁便有人問道
「衛神醫，你的意思是人感染天花後，就有抵抗力了？是這意思嗎？」
衛星眠點點頭
「是的，多數的患者在得過水痘後，基本都不會再得，當然也不絕對，不排除會有人得第二次，這和自身的身體狀況和免疫程度有關。」
另一個人又問道
「你方才的意思，是要讓牛染上天花，然後再讓人感染上牛身上的水痘？」
「對，就是這個道理。」
之後便又有人問道
「這個方法可有人試過？」
衛星眠語氣頓了頓
「目前為止沒有。」
話音一落，帳篷里瞬間安靜下來。
秦伯輕聲說道
「眠丫頭，若是如此，做試驗的人恐怕不太好找。」
天花在百姓的眼中可是沾上就會死人的病，如今可是躲都躲不及，又怎麼會特意來種？
衛星眠沉吟了片刻說道
「實踐出真知，這件事總要有人去做，待到牛痘種成，由我第一個接種！」
「好！好一句實踐出真知！不愧是我秦白及的徒弟！」
晚晚有些擔憂的喊了一句
「師父……」
衛星眠笑了笑
「這方法既是我第一提出來的，便由我去實踐。」
衛星眠敢這麼答應，一是因為她知道牛痘的方法一定會成功，二是若用他人，不知道的人恐怕會覺得她草菅人命，畢竟天花在現在是會要命的瘟疫，到時候落人口舌反而不好。
林星晚在一旁說道
「師父，那我陪你一起。」
衛星眠看著這小徒弟，剛要說話，便被她打斷
「師父，你說的法子，自然是沒錯的，我相信你，你說的實踐出真知，作為你的徒弟，自是要和你一起。」
林星晚不想讓她師父自己一人去種痘，她覺得他們師徒二人必然是要共同進退的。
「晚晚，你····」
「師父，我和你一起。」
看著徒弟執著的眼神，衛星眠輕嘆了口氣。
心想她既然能保證自己的安全，自然能保證晚晚無恙，於是無奈的點頭答應道
「好。」
太醫們本還有些沉默，見林星晚如此說，方才那名華家的太醫便站了出來
「衛神醫我也要和你共同種痘。」
「我也要去。」
「我也去。」
秦老捋了捋鬍鬚，欣慰的點了點頭，大晉有如此後輩，何愁醫術不能發揚 光大？
衛星眠看著站出來的眾人也笑了，她說道
「各位如今疫區只有咱們這些大夫了，若是大家都染上了水痘，外面那些患者可就無人看顧了。」
眾位太醫面面相覷有些猶豫不決，畢竟衛星眠說的是個很客觀的原因。
隨後秦伯又說道
「你們都是有著高才大德，仁心仁術之人，你們心意我和眠丫頭都知曉了，只是如今患病人數不少，確實少不得這麼多人。
這次種痘便先由兩個丫頭來吧，既然是眠丫頭髮明的，由她親自實驗也無可厚非。」
太醫們聽了秦伯的話，這才不再堅持。
秦伯抬了抬手
「行了，都出去吧，外面還有得忙呢。」
眾位太醫也不敢久留，便依次退了出去。
見人都出去了，秦伯便問道
「眠丫頭，你對這個種牛痘有幾成的把握？」
衛星眠輕聲說道
「七成以上。」
秦伯的臉上這才出現了笑意，七成，可是不低了，看這丫頭臉上沒有一點擔憂的神色，想來也是對種痘信心十足。
隨後衛星眠便對著他說道
「師父，到時候，就要勞煩你照顧我和晚晚了。」
秦伯無奈的點了點頭，若非如此打算，秦伯方才也想跟著一起種痘。
然後還故作頭痛的說道
「你們兩個可真是會給我惹麻煩，若是褚家那兩個小子知道了，還不得把這裡拆了？」
衛星眠笑了笑
「他才不會做出這種事情。」
衛星眠相信，他會理解自己的。
林星晚也如此覺得，畢竟在她心裡，褚靖啟本來就是個溫暖又善解人意的人。
秦伯：被愛情沖昏了頭腦的人，連眼神也不好了。
衛星眠：…
林星晚：…
隨後衛星眠便來到外面。
秋霜和思敬一直守在外面，沒有離去。
見她出來，秋霜趕緊走了過來
「姑娘，可是有何吩咐？」
衛星眠隔著圍欄對她說道
「思敬，你去給我買頭牛回來，要儘快。」
秋霜在一旁說道
「姑娘，你買牛做什麼？」
然後她還湊近了些，小聲的說道
「姑娘，你忘了耕牛是不能隨便宰殺的了？你就是做飯的癮犯了，也犯不著殺牛啊，買頭豬不是更省事兒？」
衛星眠：······
衛星眠實在是不想理她，便對著思敬說道
「一定要儘快。」
「是，姑娘。」
隨後思敬便快步轉身離開了。
衛星眠見狀便往回走，秋霜還在他身後喊道
「姑娘，你缺什麼東西嗎？」
「不缺。」
然後她轉過頭，揶揄的對著秋霜說道
「秋霜，我什麼都不缺，不過我感覺你最近多少是缺點東西。」
秋霜愣了愣
「啊？姑娘，我缺什麼？」
她缺什麼是她自己都不知道的？
衛星眠笑了笑，溫熱的嘴卻說出了最無情的話
「缺點心眼。」
秋霜反應會過來後，在原地跺了跺腳
「姑娘！」
衛星眠則沒管她，笑著離開了。
回到裡面後，衛星眠便跟著秦伯和太醫們給患者做了分類。
輕症，重症還有已經過了傳染期全都分開來。
方才衛星眠寫好的藥方已經開始熬藥了，熬好後就給患者們餵下去。
如此一來，不僅節省了他們的大夫的時間，也能稍微降低一下傳染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