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我很想你的

2024-09-14 01:49:20 作者: 垚冬一
  逼仄昏暗的衛生間內,沈芷白被綁著手腳泡在冰冷的浴缸里,四周寂靜,只有對面的鏡子上偶爾閃過幾道光影。

  她下半身已經疼痛到快沒知覺,泡在水裡的皮膚滿是褶皺。

  門外傳來幾聲響動,她條件反射蜷縮成一團,整個人止不住戰慄。

  隨著『吱呀』一聲,一道強光落在她身上,她想要尖叫,卻在張開嘴的瞬間變成了斷斷續續的沙啞。

  男人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近到她一瞬間無法呼吸。

  「這水的滋味好受麼?」

  說話間,男人大手探入水中。

  他每撥一下水,沈芷白的心臟就顫抖一下。

  冰涼的手掌從水底攥住她的腳腕,仿佛將她拽入一個深不見底的漩渦。

  男人俯下身,一點點向她靠近,他呼出的氣是熱的,吹在沈芷白耳邊卻帶著刺骨的寒意。

  「那湖裡的水,可比這涼多了。」

  說罷,他猛地拽住沈芷白的頭髮,將她狠狠地摁進水裡。

  沈芷白兩眼一黑,水從鼻子和嘴巴同時灌入,強烈的窒息令她大腦一片空白。

  就在她意識快要模糊時,男人拎著頭髮將她拽起。

  她趴在浴缸沿劇烈咳嗽著,豆大的淚珠從眼中掉落,嗆進肺里的水令她生不如死!

  好一會兒後,沈芷白終於緩上了氣,她靠著浴缸,嘴裡發出斷斷續續的聲音,「求……求你……」

  男人倏地一笑。

  他再次俯下身,冰冷的呼吸貼在她耳邊,「我原本想放你一馬,可是……」

  說話間,他腦海里再次浮現出白天在醫院遇到的人。

  她美麗,溫柔,一張小臉欲哭不哭的,和記憶里一樣。

  只是在之前的兩次相遇里,他完全沒有將兩個人聯繫起來!

  而如今,他險些在沈芷白的蠱惑下將她殺死!

  想到這裡,男人猛地扯掐住沈芷白的脖子,他瞪著猩紅的雙眼,恨不得在此刻將她一把捏碎!

  但他不會這麼做,他要像貓玩耗子一樣將她一點點玩死。

  就在面前的女人掙扎得越來越慢時,他倏地鬆開了手。

  ……

  半個月後,黎溫蕎已經可以拄著拐自己行走了。

  她每天都會到葉寒西的病房為他擦拭身體,握著他的手和他說話。

  大多數的時候,她都在講兩人的過去。

  也正是在這一點點的敘述中,黎溫蕎發現,他們之間好像也沒有那麼糟。

  尤其是她知道了葉寒西也愛著她。

  曾經那些暗戳戳的細節,此刻被無限放大。

  她拿著溫熱的毛巾,輕輕擦拭著他的手掌。

  「葉寒西,你的指甲長了,我一會兒給你剪。」

  床上的人沒有回應。

  「你記不記得你第一次給我剪指甲?我坐在你懷裡,背靠著你的胸膛,你呼出的氣全噴在了我的側臉。

  你肯定不知道,那時候我心臟都快跳出來了,可我不敢告訴你,因為我以為你是一時興起。」

  黎溫蕎說著彎起嘴角。

  從一開始,葉寒西就喜歡撩撥她。

  那些若有似無的動作,現在想來應該是一種試探,又或許是內心掙扎後的克制。

  「還有,你每次給我擦頭髮,手指總是不經意地蹭過我頭皮和耳朵,我猜你是故意的,對不對?」

  說著,黎溫蕎看向他的臉,只見他緊閉著雙眼,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心底驀地一空,臉上的笑容漸漸凝固。

  「葉寒西。」黎溫蕎扔掉手中的毛巾,一點點握住他的手,「你醒來好不好,我很想你的。」

  說著,她漸漸地枕在他腿上。

  淚珠順著眼角滾落,洇濕了他身上的薄毯。

  從加護病房出來,黎溫蕎拄著拐,在電梯裡再次遇到了那個很像朝魯的人。

  四目相對的瞬間,對方抿起了嘴角。

  「一個人?」


  黎溫蕎點頭。

  她正要按下樓層,男人搶先一步按下。

  「謝謝。」

  「我也正要去那層。」

  男人話落,黎溫蕎才意識到,剛才電梯裡好像沒有任何樓層鍵是亮的。

  她本能覺得怪。

  電梯停下,男人跟在她身後出去。

  黎溫蕎回頭看他,「你有親人住在這兒麼?」

  男人搖頭。

  「我是搞醫學研究的,來這兒為了工作。」

  黎溫蕎似懂非懂地「哦」了一聲。

  想起朝魯,她不由得多看了男人幾眼。

  「你似乎對我很好奇?」

  黎溫蕎:「抱歉,我只是覺得你長得有點像我那位故人,手臂上的疤痕也像。」

  聽黎溫蕎這樣說,男人捲起了袖子,「這個?」

  黎溫蕎點頭。

  「他手臂上的那道疤,是被我劃傷後留下的,所以我記得清楚。」

  男人頓住腳步,「你接連幾次提起他,他對於你來說,是很重要的人麼?」

  黎溫蕎思索片刻,「算是吧。他是一個很可憐的人,從小和母親相依為命。

  聽說他十二歲那年母親去世了,下葬的第二天他就悄悄離開了村子,而那個時候的我已經回到了江城。

  最令人遺憾的是,這些事我是最近才知道。

  他那麼優秀的一個人,我想村子裡的人都會像我一樣替他惋惜。」

  「不會的。」面前的男人似乎是下意識反駁。

  「不是每個人都那麼好心,現實里更多的是落井下石。」

  他篤定的語氣令黎溫蕎產生不悅。

  「其他人我不知道,但我說的那個村子裡的人不是這樣的。」

  「不是?」男人笑了,「你看到的不是,那些你沒看到的呢?」

  黎溫蕎微微蹙眉。

  她小時候跟著祖母在那裡住了三年多,她還從沒聽說過哪個村民習慣落井下石。

  「抱歉先生,是我一時忘了你不是他,所以不小心說多了。

  你我原本就只有一面之緣,以後也不會有任何交集,我想我們沒必要就這個問題討論下去了。」

  說罷,黎溫蕎拄著拐向病房而去。

  然而剛走出幾步,她的拐杖被人從身後拽住。

  黎溫蕎回過頭,就見男人將卷著袖子的那隻手伸到她面前。

  他指著手臂上月牙形的疤,聲音淡淡:「有沒有一種可能,我真的是你認識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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