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翻臉

2024-08-15 20:50:09 作者: 桃花露
  「哎呀——」

  程如海雙手徒勞地掙扎兩下,最終啪嘰趴在地上。

  「冬生,你這是幹啥?」程如海惱了,趕緊爬起來,隨即又拍拍土強顏歡笑,「你說你,還是那麼調皮,六年不見,見面就給我鬧著玩兒。」

  程如山冷冷地道:「你家去等著,我會上門算帳的。」

  「你!」程如海臉漲紅了,抻著脖子喊道:「你這是聽誰造謠離間我們兄弟?」他恨恨地瞪了姜琳一眼,肯定是她和閆潤芝做的好事。

  姜琳朝他壞壞地笑,「昨晚上氣壞了吧。」

  一說做完程如海要氣死,他一副喊冤的架勢,「書記和大隊長、會計都在,你問問他們,分家是正兒八經分的,誰欺負誰了?怎麼見面就不問青紅皂白來狠的?是不是親兄弟?」

  程如山:「要不是親兄弟,昨晚我就把你扔南溝里去。」

  程如海一哆嗦,「你別嚇唬人,我可啥也沒幹。」

  程如山:「你是什麼好事也沒幹。」

  程如海還尋思他要是敢對自己動手,就可以用毆打幹部的罪名給他抓起來,哪裡知道他居然忍住了。看來,他這是成熟了啊,要是以前,聽見閆潤芝說誰欺負她,立刻就會找人拼命。

  他笑得有些虛偽,「冬生啊,怎麼說兄弟一場,你這樣還真是讓人寒心吶。怎麼不是血脈相連的兄弟?是說斷就斷的?」

  「當初你娘跑了,後來是我娘養著你,你和我說兄弟同氣連枝,結果你們夫妻欺負我娘和媳婦兒?」程如山的聲音越來越冷,對孩子的那種溫柔早無影無蹤。

  程福軍幾個臉色一變,立刻勸道:「如山,有話好好說,不要衝動。」

  如果程如山真打了程如海,就是毆打村幹部,公社肯定會派人來抓的。

  程如山笑道:「放心,揍他也是上門揍,不會在這裡。」

  他繼續說買房子的事兒。

  程如海看程如山不肯和解,知道再也沒有餘地,索性撕破臉,大聲道:「那院子你也買不著,屬於大隊集體財產,不能賣。你想買,除非全大隊所有社員投票,都同意才行。」

  程如山看向三個大隊幹部。

  程福軍無奈地點頭,之前都是大隊操作,可如果大隊幹部起內訌,還真是沒辦法,基本就辦不成。

  更何況還有個公社書記程福貴呢。

  程如山點點頭:「行,那就先不買。」

  他本想買回來讓娘和姜琳帶孩子住,既然現在拿不回來,那就等平反的事兒跑下來,直接把院子要回來。

  姜琳道:「那可把房子看好了。我聽說省城這幾年政策放鬆,開始撥亂反正,很多被審查的已經開始平反,抄沒的家產也如數退回。到時候只怕不只那房子,就算這個大隊部都得退給我們呢。」

  雖然還沒這樣大規模給鄉下地主富農平反,城裡知識分子右派們卻早就開始著手平反恢復工作。

  估計來年,鄉下也差不多。

  程如海:「美的你,就算退回也是給我這個老大。」

  姜琳譏諷:「老虎不在家,猴子當大王嗎?」

  程如海氣得臉都青了。

  程如海拉著程福軍幾個問,「是不是真的要平反?是不是真的要退回家產?」

  程福軍沉著臉:「不知道,沒有這個政策。」

  「大城市的,還沒到咱們這裡。」

  王綱笑道:「你去公社問問不就好了?」

  這時候潛博過來辦回城關係,正好碰到他們。他看到姜琳眼睛一亮,再看到程如山就生無可戀,於是轉首對院子裡玩跳房子的大寶小寶道:「你倆吃飯了啊?」

  程小寶:「你吃的什麼?」

  潛博笑道:「小米粥加麩面窩窩頭啊。」

  程小寶露出一個假笑,「你以為窩窩頭就是窩窩頭?」

  潛博:小壞坯子!

  程大寶朝著他揮揮小拳頭,黑亮的大眼滿是威脅:「你的腿還在嗎?」再敢拐我娘,打死你!

  潛博:……臥槽臥槽……

  他想故意裝作沒看見程如山,卻被姜琳叫住。

  「潛博,你剛從城裡回來,我問你個事兒。」


  潛博想不理她,沒忍住,頂著程如山和倆寶兒的死亡凝視朝姜琳笑,「琳……姜琳,你問什麼事兒?」

  姜琳瞥了程如海一眼,「省城是不是已經大面積展開平反工作?很多被打倒的知識分子都回來工作,抄沒的家產開始返還?」

  潛博想了想,沒有大面積啊,不過倒是真有幹部、大學老師等平反的,他看姜琳眼神和以往不同,分明是帶著……他立刻道:「確實如此,相信鄉下也很快。」

  姜琳朝他笑了笑,一高興就把他當成自己員工,抬手拍拍他的肩膀,「有前途。」上道兒!

  潛博被她拍得肩膀塌了一下,這肩膀被程如山捏得烏青還背那死沉的大包,疼得他晚上睡覺都不敢側這邊。

  還有她什麼時候力氣這麼大了!

  姜琳拍了他一巴掌,還想再拍兩下,程如山已經上前,不動聲色地握住她即將落下來的手。

  姜琳:「……」

  潛博:……流氓!放開我琳妹。

  他恨恨地道:「你們還是把程家的房子準備好吧,別到時候少了什麼還得賠。」他轉圈看了看大隊部,「這屋子是不是?」

  程如海使勁點頭:「是的。」

  姜琳:「和你沒關係,你都劃清界限了。」她想把手抽回去,卻被程如山握得更緊。

  程如山:「兒子,回家了。」

  大寶小寶立刻跑過來,一左一右牽著爹娘的手。

  潛博眼珠子都要酸出來了。

  程如海急得要命,再三跟潛博確認,打算去公社找程福貴確認一下。

  他恨恨地想你們敬酒不吃吃罰酒,昨晚主動上門給你機會,你不接著,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他住的小院和程如山家離著不遠,能聽到他們說笑的聲音,在他看來這就是故意刺激自己。

  他回到家,劉紅花沒去上工,還在家裡咒罵,看到他回來,就問:「他咋說?水桶扁擔要回來了沒有?」

  昨晚沒要回來,今早她又逼著程如海去要,程如海自然不敢直接去找閆潤芝搶。

  程如海沒好氣道:「真是女人家頭髮長見識短,就記掛水桶扁擔。」

  劉紅花氣道:「那是咱家的我怎麼不記掛?他說是他的就是他的?他趁著咱們不在家,就打碗兒一個女孩子在家的時候給拿了?我還說他想來耍流氓……」

  「你可別胡咧咧。」程如海趕緊打斷他,「你說點什麼不好,你渾說。」

  程如山那小崽子是能讓人家冤枉的?他最受不了人家冤枉他。

  小時候有人家石榴被隔壁偷了幾個,他們不知道就指桑罵槐地罵程如山,氣得程如山翻牆進去把所有石榴都丟下來砸個稀巴爛。

  還有人家雞跑出去撒歡不回家,也罵程如山偷了給閆潤芝補身子,那小崽子聽見人家罵他,直接沖人家去把三隻雞全給擰斷脖子,還順手拿走一隻回去吃。就算後來挨打、挨斗,他不但不改,反而更厲害,結果村里人都不敢惹他了。

  你要說他對打碗兒耍流氓,只怕他根本不管是不是他侄女,真給禍害了呢?

  劉紅花罵道:「他敢,他敢,還有沒有王法了?我不管,你去把水桶給我要回來。你說我們住大院子寬拓得很,多舒服,你為什麼弄成這麼個破屋子住?你等著看吧,下雨還得漏呢。」

  她每次吵架就翻後帳,永遠不說眼前的事兒,總是抓不住重點,程如海也無奈。

  「你小心他來找你算帳,你還管他要水桶。」程如海覺得頭疼。

  「他算什麼帳?分家不是算得清楚的?我們也沒占他便宜,他倒是多占了好幾間屋子。」劉紅花搬過來以後就處處不順,真是倒了血霉的感覺。

  「你把家裡雞蛋都藏起來,不給那倆孩子吃,大冷天你給他們喝冰水,大夏天吃餿飯……」

  「放你娘的屁!」劉紅花惱羞成怒,「胡說八道,他們娘自己看著不管,關我什麼事兒?」

  「反正他要是聽別人胡說,不管是不是真的都當真。到時候他要是來鬧,你能管得了他?」程如海氣悶道。

  「那不是還有大隊,有政府?有公安局?你趕緊去公社跟福貴大爺說說,讓福貴大爺派民兵來,給他抓去,看他還敢抖擻的。」

  劉紅花被男人一說也有些害怕,她雖然沒敢明目張胆地打那倆孩子,沒打出傷來,但是背著大人做的事兒也夠人和她算帳的。把倆孩子的棉衣偷點棉花下去,把倆孩子的口糧剋扣一半,夏天故意把壞掉的飯菜給倆孩子吃……


  劉紅花雖然嘴上不承認,可她卻不敢細想。

  後來閆潤芝知道她苛待孩子,說了絕情的話,咬著牙搬出去住窩棚。

  要是那殺星真上門……劉紅花不由得打了個激靈。老天爺怎麼這麼不開眼,那壞種咋就不死在外面?回來就回來,你潦倒點也就算了,幹嘛還一副得了勢的樣子?

  這個混蛋要是發昏起來,六親不認的,他敢殺人!

  「他爹,你可想想辦法,怎麼弄?」

  程如海道:「我想和他說說話,喝點酒,拉攏拉攏感情,誰知道他們關了門不讓進。」

  原本想聊聊兄弟感情,順便也能分點錢呢,程如山帶回來的錢啊,沒有三千肯定也有兩千,怎麼不得分給自己一千啊?

  「肯定是死老婆子使壞,跟他說你的壞話呢。要不你也別跟他套近乎,我看他吃裡扒外的,你直接去找福貴書記,讓他給撐腰。」劉紅花恨恨道。

  當年程如海和家裡劃清界限脫離關係,不被連累,也是程福貴出的主意幫忙辦的關係。五幾年程福貴混得風生水起,後來還混到縣裡去,結果因為貪污受賄,又被打回公社。這幾年怎麼都升不上去,程福貴還鬧心著呢,看閆潤芝家總是不順眼。

  程如海卻斷定程福貴對閆潤芝別有所圖,當年程福貴老婆總罵閆潤芝是狐狸精。這點程如海不同意,可以罵她地主婆子,要說狐狸精絕對輪不上。她雖然長得好看,卻本分得很,程如海和她一個屋檐下看得明白。

  要是程福貴敢不幫襯自己,就拿這個事兒威脅他!

  他收拾一下,讓劉紅花去跟副隊長交代上工的事兒,他要去一趟公社,結果卻見程如山和姜琳帶著倆孩子過來。

  「喲,無事不登三寶殿吶。」劉紅花撇嘴冷笑,「是來還水桶的還是……」

  「你真高看自己。」姜琳笑道:「再沒有文化也知道這話是求人辦事說的,你可真給自己長臉!」

  劉紅花臊得滿臉通紅,「知道你是知青,顯擺個屁。」

  程如海看著程如山,以為程如山是來給自己道歉的,拿捏,「怎麼的,知道自己錯了?大哥就是大哥,弟弟就是弟弟,不能亂了序齒規矩。」

  程如山:「你想多了,我來拿我的東西。」

  程如海一愣,劉紅花喊道:「什麼東西?早就公平分家了,大隊作證的。」

  程如山不和她比嗓門,冷冷道:「家具是我的。」

  「已經分給他們一個大衣櫃一個衣箱倆手箱還有飯桌板凳一大堆!」劉紅花氣得眼珠子都紅了,他娘的,怎麼這麼倒霉,十間屋子變三四間,現在還要來搶她的家具不成?

  程如山:「你們結婚生孩子以後,家具給你用,沒說就給你了。」

  當年房子加老家具是他贖回來的,程如海結婚欠的錢是他還的,新家具是他置辦的。

  既然分家,那他要拿走。

  「那是還沒分家,是兄弟,都是一家的東西,怎麼就是你的?那我們給家裡賺的,是不是也得分出來?」程如海脖子都脹粗了,上面青筋糾結就和靜脈曲張一樣嚇人。

  程如山依然不疾不徐不慍不火,「你賺的你吃了,我們沒看見。我和我娘沒吃你賺的。我拿回我的東西天經地義。」

  「找大隊,找大隊!反了你了!」程如海氣得連連跳腳,可惜他知道不是程如山的對手。

  從程如山九歲他就不是對手,深刻地記得那個教訓。

  程如山淡淡一笑,「不好意思啊,家事,大隊也不好插手。」

  他在院子裡溜達一圈,揚鎬、大钁頭、砍刀、斧頭都拿出來丟在院子裡,然後又往屋裡去。

  劉紅花哭得撕心裂肺的,「強盜啊,強盜啊!他爹啊,你還不去大隊喊人,治保主任呢?去喊民兵!」

  程如海心急火燎地追著程如山,還不敢過分靠近,「弟,你到底要幹啥啊?」

  程如山淡淡道:「你讓我娘、媳婦兒兒子住窩棚,嗯?」

  「是她們自己搬出去的啊,我不過是開玩笑說了那麼一句,她們就當真啊!」他認定閆潤芝和姜琳已經跟程如山告狀,自己就把當時的事兒說了。

  其實也沒啥,就是話趕話,他和劉紅花的意思,既然住一起不開心,那你有本事你搬出去啊?

  程大寶程小寶在那裡玩跟別的孩子偷學來的踩小人,「踩踩踩小人,踩個小人頭,踩個小人臉,踩個小人胸膛,踩個小人腿……」


  姜琳:「……」

  程小寶咯咯笑著,指著劉紅花喊道:「爹,她是小人!搶我雞蛋!」

  程大寶:「冬天灌、涼水,夏天、餿窩頭。」

  倆小孩子以前從來不說,今兒有爹撐腰,突然記性就好起來,小嘴叭叭地開始講劉紅花苛待他們的事兒。

  姜琳心口絞痛,眼睛又酸又疼,很想抱抱倆孩子。雖然不是自己做的,但劉紅花幹這種事原主是知道的,可她並沒有干涉。

  如果是她的孩子,她不在家被人這樣刻薄,她非得打破頭的,而且她肯定會埋怨看孩子的人,為什麼讓他們受到這樣的苛待。

  她不敢看程如山,下意識地就要往後退。

  程大寶一把拉住她的手,仰頭看著她,「娘,她背後罵你!」他指著劉紅花,他又指指程如海,「他總趴窗外偷看!」

  小孩子說的只是表面,內里如何只有大人能體會到。劉紅花會怎麼罵,程如海是怎麼猥瑣地偷窺弟媳婦。

  姜琳登時怒從心頭起。

  劉紅花衝過來要扯程大寶,尖叫著,「你這個短命小鬼胡說,啊——」

  「啪」的一巴掌,姜琳幾乎用盡全身的力氣扇過去,打得劉紅花眼冒金星,姜琳依然不解恨,揮手又是一巴掌。劉紅花嗚嚎地尖叫著,想和姜琳撕打,卻被姜琳一個絆子狠狠摔在地上。

  劉紅花被摔得頭暈眼花,看著程大寶舉著一柄斧頭要劈她,嚇得兩眼一翻昏死過去。

  程大寶和程小寶正幫爹娘拿自己家的東西呢,程小寶拖著一個大钁頭,程大寶抱著一柄斧頭,太沉了搖搖晃晃拿不穩。

  程大寶:「她咋了?」

  姜琳:「她做虧心事,嚇昏了。」

  程小寶指了指屋檐下兩股戰戰幾乎要坐地下的程如海,拍著小手:「輪到你了!」

  他扭頭跟程大寶小聲道:「借他的腳還是頭?」

  程大寶板著小臉:「他臭,泥乾淨。」

  程如山因為兒子的話已經瀕臨爆發邊緣,他捏緊拳頭,如果不是姜琳和倆孩子在外面,他能一拳打死程如海。

  理智告訴他,不值當,他現在要養家。

  他掃了一眼屋裡,看到自己做的兩個黑光油亮的手箱,可不是姜琳目前用的那倆拔縫的破箱子。他上前直接搬出來,程如海哭喊著上去攔:「冬生啊,那是哥的啊,你看在咱們爹的面上,你別這樣欺負人啊……」

  程如山卻不理睬他,冷著臉,擰住上面的小鎖頭,用力,直接把合頁扒下來扔掉,兩手搬著手箱直接往地下一倒,稀里嘩啦骨碌碌地滾了一地的東西。

  程如山低頭看了看,裡面有他娘藏下來的小銀手鐲、腳鐲子子,帶著鈴鐺,這是他小時候的寶貝。還有大伯保存的爺爺抽菸的紫銅菸袋鍋,還有大伯娘自縊時候戴著的金鐲子,大伯取下來藏著當個念想,還有……

  「程如海,你還挺能。」要不是撕破臉,程如山也不會想掀他的底。

  程如海臉漲得紫青,「程如山,我和你拼了!」他朝著程如山衝過去,要把程如山撞倒。

  程如山抬腳、出腳,當胸給了程如海一腳,看著對方跟破麻袋一樣飛出去,他站在堂屋,面色冰寒,紋絲不動。

  程小寶湊過去瞅瞅,見程如海嘴角有血唾沫,他問程大寶:「你說他死了嗎?」

  程大寶瞅了瞅,「肯定沒,你看他還抽抽呢。」

  兩小隻就不管了,跑到堂屋去撿程如山抖出來的東西。

  這時候終於有大隊幹部跑過來,大隊書記、治保主任和幾個民兵,一進院子看著滿院狼藉,他們只覺得頭疼。

  「如山,姜知青,這是幹啥啊?」

  姜琳笑道:「書記,一點家事兒,怎麼還驚動你們?」

  程福軍看看姜琳,再看看堂屋裡的程如山,又高又俊的青年怎麼就跟個凶神惡煞似的呢?還以為笑呵呵的已經變了脾性,是個好相處的呢,哪裡知道才一會兒工夫,怎麼就要把自己大哥家打砸殺?

  程如山站在堂屋,滿身寒氣,臉若覆冰,程福軍都不敢進去。

  他站在門口,「如山,你咋發這麼大火?」要說生氣,在大隊屋那會兒咋不生,那時候看著笑嘻嘻沒事,以為給程如海一個絆子就好,怎麼這會兒突然發這麼大的火呢?


  程如山看了一眼外面的姜琳,又垂眼看地上倆孩子,收攏了一身戾氣,笑了笑輕描淡畫道:「沒事,一點家事兒。我大哥說對不起我們,想體驗一下窩棚的感覺。」

  程如山說著就走出堂屋,在院子裡撿了一根木棍。

  治保主任嚇得臉色一變,「如山,你幹啥?可別衝動啊?」

  程如山臉上帶笑,做了個手勢,「別怕,我和大哥開個玩笑。」

  他手裡拿著棍子,在地上一撐,身體拔高而起如同一隻豹子一樣上了牆,又躍上屋頂,在屋頂來去如履平地,估摸位置開始下棍子,一步戳一個洞,一步戳一個洞。

  作者有話要說:還是要喊留言,要不有寶寶看完爽完,哧溜就飛走了。。。來都來了,留個言吧,麼麼噠~

  ———————小劇場:———

  程如山:我早就和你說過,這輩子別再惹我,你就還是我哥。

  程如海:他娘的,誰把一個九歲孩子的話當真!

  程大寶:六歲孩子的話也當真!

  程小寶:我冬生最棒!

  ………………………………

  簡單人物關係,程如山為準。

  爺爺程奕,被槍斃

  大伯程榮之,大伯母投繯自盡,堂兄程如州瘋癲

  父親程蘊之,大娘已合離,大哥程如海,大姐早嫁。

  親娘,閆潤芝。外公,大舅皆不在。

  家仇程福貴。其弟程福萬,其他兒女侄子若干。


關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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