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蕙蘭坐在咖啡廳內，手上拿著咖啡棒輕輕攪動著，目光卻一直落在門口之上。
直到看到顧言澈的身影出現在門口，她激動站了起來，就連咖啡灑出來也沒有注意。
顧言澈走到季蕙蘭面前。
「阿澈，你來了，我給你點了你最喜歡的咖啡——」
「太晚了，喝了咖啡會失眠，我就不喝了。」顧言澈淡淡拒絕道。
季蕙蘭面色有些訕訕的：「那你先坐。」
顧言澈依言在他面前坐下：「找我何事。」
看著顧言澈這冷漠而疏離的模樣，季蕙蘭神情帶著幾分幽怨：「阿澈，我們之間何時變得如此生分了。難道我無事就不能找你了嗎？」
「蕙蘭，你是個聰明人。」顧言澈蹙了蹙眉，直言不諱，「我時間有限，要是你想敘舊的話，咱們改天再找時間。」
看到顧言澈要走，季蕙蘭就著急了：「等等，阿澈！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對我們家高抬貴手，放季家一馬。」
若非真的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季蕙蘭也不會如此低聲下氣。
前些日子，季禮明見季斯年和宋知宜婚事有變，知道和宋家的聯姻恐怕沒那麼容易成，就把心思動到了王家身上去，想讓季蕙蘭和王家聯姻，來扭轉乾坤。
本來事情進展很順利的，季家在王家的幫助下，情況也一度好轉。
儘管季蕙蘭心裡百般不願，可也不能真的眼睜睜看著季家完蛋。
若是季家真的完了，她也一文不值了。
季禮明告訴她，顧言澈不娶她，她就必須想辦法嫁入別的豪門，否則只能等著破產過苦日子。
幾番權衡後，季蕙蘭不得不向現實妥協，都去見了王總了。
只是這王總年紀真的和她爸差不多，長得真是一言難盡。
她好不容易勸說自己相處看看，結果現在王家竟然禍事連連，都有些自顧不暇了。
甚至在港城還流言四起，說季蕙蘭是個掃把星，八字不好，王家遭遇這些都是因為她帶來的霉運。
真是胡說八道！
可王家現在也離她敬而遠之。
可以說季家所有的後路都被堵死了！
已經是苟延殘喘，奄奄一息。
季蕙蘭靠近顧言澈，想要攀附他的胳膊，但顧言澈把手縮了回去，季蕙蘭撲了個空。
看顧言澈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樣。
「難道你真的要置季家於死地嗎？」季蕙蘭淚眼婆娑，「阿澈——」
「蕙蘭，有時候不要把所有的結果都歸結在別人身上，季家沒那麼重要，也不值得我們如此大費周章。季家走到今天的局面，只是時間早晚而已。要多從自己身上找原因。」
顧言澈言盡於此，起身離開。
季蕙蘭擋在顧言澈面前：「阿澈，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是說，不是你和宋叔做的？」
「一個季家而已，何須我和宋叔一起出手。」
顧言澈說完便側身離開。
季蕙蘭的手再次撲了個空，她身形踉蹌了一下，好像想明白一些事情，可更多的還是不解。
顧言澈不會騙她，也沒必要騙她。
不是宋蘊銘和顧言澈聯手在打壓季家嗎？
那季家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呢。
*
顧言澈坐在回去的車上。
其實他不意外季蕙蘭會來找他。
只是他也沒想到季家竟然如此扛不住事兒，禁不起風浪。
季家就像是海上漂泊的一片樹葉，一點點的風浪就會帶給他們滅頂之災。
如今都無需他們出手，自然就會覆滅。
季蕙蘭和王家的事情，他也知曉，如今王家自身難保，自然也無力估計季家。
沒有宋蘊銘保駕護航，季家只能自生自滅了。
顧言澈回到家中，坐在客廳的徐萌萌立刻對她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噓，姐夫，小點聲。」
「怎麼了？」
「姐姐不舒服，正在睡覺，咱們動作輕點，別吵醒她。」徐萌萌壓低了聲音道。
「她身體不舒服？什麼時候的事情。」
「傍晚我回來的時候她的臉色就不太好，看起來病懨懨的有氣無力的樣子，我幫她量了一下體溫就發現她發燒了。但她一直說自己沒事沒事的，還要給我做晚飯，我沒讓，讓她去休息了，我剛進去看過，她睡著了。」
顧言澈聞到了空氣中的米香：「你煮了粥？」
「對，我怕姐姐醒來會餓，就煮了粥，清淡好消化。姐夫，你要吃點嗎？我煮粥的手藝也很好的。」
「等下再說，我進去看看她。」
顧言澈輕輕推開房門，房間內一片漆黑，姜半夏裹著被子睡得很沉，呼吸很粗重，額頭上還貼著一個退熱貼。
他拿起旁邊的耳溫槍幫她量了一下，38.7°，確實是發燒了，而且燒得還不輕。
顧言澈擰著眉頭來到客廳問徐萌萌：「吃退燒藥了嗎？」
「沒吃，姐夫，現在姐姐怎麼樣了，還燒嗎？」
聽到姜半夏沒吃藥，顧言澈當即擰緊了眉頭，去找藥。
要是不吃藥想讓她自己退燒沒有可能。
「姐夫，姐姐不會有事吧？」徐萌萌擔心道，「要不咱們還是送她去醫院吧。」
「去醫院也要先把退燒藥吃了。」
顧言澈拿了藥，讓徐萌萌去倒了杯水，又來到房間。
他打開床頭燈，把姜半夏從床上叫醒。
她睡得很沉，叫了好幾次才勉強醒過來。
「怎麼了？」姜半夏昏昏沉沉道，想睜眼但眼睛都睜不開，只能沙啞著嗓子問道。
顧言澈扶起她的身體，讓她靠在自己身上：「你發燒了不知道嗎，先把藥吃了再睡。」
顧言澈把藥送到姜半夏嘴邊，沒想到姜半夏直接閉緊了嘴巴，搖了搖頭：「我不吃。」
「你都燒成這樣了還不吃。」
「不行，我不能吃藥。」姜半夏虛弱道。
「為什麼不能吃。發燒就該吃藥，要不然怎麼可能退燒，聽話，張嘴。」顧言澈強行把藥塞入了姜半夏嘴裡，但姜半夏吐了出來，五官皺成了一團。
看著被吐出來的藥，顧言澈蹙了蹙眉：「你還怕吃藥？」
姜半夏仍是虛弱道：「不是，我是真的不能吃藥，我這個月例假還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