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豆腐

2024-08-15 21:01:18 作者: 沉莫莫
  盯著那難吃至極的豆腐包子和豆漿,何幼菫嘆了口氣。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她命都挺苦的。

  前世,大齡剩女何幼菫想趁著暑假自駕去雲南散散心,卻不慎衝下懸崖,墜入滔滔江水中。醒來便穿越到了不詳女何幼菫身上。

  這小幼菫比她更慘,克父克母,母親生她時難產而亡,十一歲時父親和身懷六甲的繼母又被雷擊而亡,偏偏她就站在旁邊卻安然無恙。寄居到外祖母里,一向健朗的外祖母卻忽然大病了一場,不出一年便撒手人寰。這更是坐實了她不詳的名聲。於是小幼菫便外祖家安置在了靜慈庵,生怕再有人被她剋死了。這小女孩一時想不開偷偷跑出去跳了河,便被自己鑽了空占了身子。

  你說她苦不苦?

  當年剛穿過來時,幼菫費了好大的勁弄明白了這個大燕國,不是自己所了解的任何一個朝代,歷史的車輪在南北朝之後便拐了個彎,在另一條軌道上又前行了三百多年。當時幼菫一陣熱血沸騰,這太方便金手指了!

  然而,現實就是這麼殘酷,幼菫一出手就差點引起張媽媽猜疑。那張媽媽雖忠心,卻很是精明,幼菫便不敢再造次,壓下滿腔熱血蟄伏了下來,還是循序漸進徐徐圖之為妙。這兩年來,幼菫每日便埋頭苦讀,練字,吹簫,還有不得不學的刺繡,偶爾幼菫便會展示一下自己廣闊的知識面和領悟力,張媽媽和青枝漸漸默認了自家小姐突遭變故性情大變並頗為聰慧的事實。

  如今幼菫十四歲了。如不是在庵里,是該行及笄禮了,此後便是要議親了。外祖程家卻不似有來接自己回去的意思,只是每月派個婆子過來給庵里送供奉,再看看自己跑了沒死了沒。難道程家想讓自己老死靜慈庵不成?若再晚幾年,自己即便出去了也是大齡剩女了,何幼菫這輩子加上上輩子最恨的一個詞便是「大齡剩女」了!

  幼菫喝了兩碗豆漿,便不再吃。這豆腐包子難吃,豆漿還是可以喝的。前世幼菫的一個男同事每日早上都要喝上好幾杯豆漿,兩年後胸部居然發育了,嚇得趕緊戒了這嗜好,從此幼菫卻愛上了豆漿,還有各種豆製品。幼菫跟著抖音上學會了做豆腐,還有各種美食,稱得上是美食專家了。

  張媽媽見幼菫一口包子沒吃,勸道,「這豆腐都是這樣,小姐將就些吧,別把身子餓壞了。」

  青枝見幼菫呆愣,扯了扯她袖子。

  幼菫回過神來,「媽媽,不如咱自己做豆腐,你讓廚房送桶磨好的豆漿過來。」

  張媽媽笑道,「小姐莫開玩笑,咱怎會做豆腐?」

  幼菫解釋道,「我從一本遊記上看到過,那人去了一個山村,村里人是以醋水給豆漿點鹵,做出的豆腐甚是嫩滑鮮美。」

  張媽媽是知道幼菫讀了很多書的,她還曾偷偷回何府,從何老爺書房搬來不少書。此時張媽媽雖不信幼菫自己能做出豆腐來,卻也不懷疑她的言辭,就隨她折騰一回吧。便應了聲,取了碎銀子去了庵里廚房那邊。

  不多一會,小尼姑便拎著一桶磨好的豆漿過來了,庵里是每日都要自己做豆腐的。

  小尼姑好奇地問,「女施主要這麼多豆漿作甚?」

  「做好吃的。」幼菫笑眯眯道。讓青枝給了小尼姑兩個銅板。

  小尼姑喜滋滋地拿著銅板跑了。

  偏院裡是有個小廚房的,張媽媽和青枝平時也會自己做些飯菜點心。

  幼菫指揮著青枝和張媽媽把豆漿過濾了,又分成四份。便開始試驗,煮漿水,按不同比例加了醋水。再分別用紗布包起來壓實,便等著晌午出結果了。幼菫還是有幾分自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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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幼菫練了一上午的字,卻有些心不在焉,惦記著那豆腐,想著到時做哪幾道豆腐美食。

  終於挨到了晌午,幼菫便拉著張媽媽和青枝檢驗成果。

  挨個打開,入眼的是一塊塊潔白的豆腐,看形狀是很不錯。

  幼菫迫不及待地想要切來品嘗,張媽媽卻不肯,生怕豆腐有問題幼菫吃壞了肚子,自己動手切了塊,只見豆腐裡面細嫩光滑,張媽媽小心翼翼地放入口中,咀嚼了幾下。不禁一愣。

  「怎麼樣?」幼菫和青枝都盯著張媽媽,齊聲問。

  張媽媽待咽下豆腐,驚喜道,「很好吃,又嫩又滑,絲毫不澀口。」

  幼菫和青枝都切了塊品嘗,果真如此,比前世做的還要好吃,畢竟這裡的豆子更加天然無污染,也不可能是什麼轉基因豆子。幼菫和青枝不由拉著收歡呼起來。

  青枝笑道,「小姐竟有這般悟性,一次便做成了,以後小姐便不必頭疼庵里的豆腐難吃了。」

  幼菫內心自豪表面謙虛地把功勞推給她們,「也是媽媽和青枝做的好。」

  接著三人依次品嘗了其他三塊,選出了口感最佳的比例。

  預留出來的豆腐腦澆上滷汁,又煎了一大盤豆腐,加了香菇冬筍做了道素「東坡豆腐」,藉口依然是書上所寫,還是那個山村。

  待小尼姑來送午飯時,幼菫讓青枝將豆腐留出晚上用的,剩下的都打包給了小尼姑,又端了一碗東坡豆腐一碗豆腐腦給她帶走。

  這頓午飯是幼菫兩年來吃的最舒心的一頓了,張媽媽和青枝也吃得眉開眼笑,直呼鮮美。

  張媽媽笑著笑著卻神色黯然下來,心疼道,「小姐自小便是金枝玉葉的養著,如今卻在庵堂里受這般苦,連吃頓可口的飯菜都不得。都是老奴無用……」

  幼菫見狀收了笑真誠道,「媽媽莫要自責了,媽媽又怎能做得了程府主子們的主?媽媽能護得幼菫平安長大,已很是不易了。」張媽媽是把幼菫當成自己的孩子待了,親娘也不過如此了吧。

  張媽媽紅了眼眶,「待府里來人,老奴再求他們,讓大夫人將小姐接回去,那候媽媽老奴自小就認識,總有幾分舊時的情分。」張媽媽是程府的家生子,一直跟著幼菫母親程氏,後來又跟著去了何府,幼菫出生便撥給了幼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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