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角村比上坳村還要遠一些,在大山的更深處,那裡會出現大蟲正屬正常。
只是沒想到這大蟲會為害鄉里,縣衙安排人去除大蟲,張家老爺子是十里八鄉出名的老獵戶,縣衙點名讓他帶隊,可是他畢竟年紀大了,於是張獵戶就帶著老二、老三老四陪著父親一起,可那次死了不少人,張家就占了三人,老爺子是為了斷後,犧牲了。
得知消息過後,張獵戶老母親受打擊一病不起,妻子病重。
聽完張家父子的對話後,林七月終於明白為什麼他們會找到她了。
父親和兩個兒子死了,一個兒子殘了,老母親經不起打擊也死了,妻子雖然沒死,可也同樣病重。
難怪那個小子這樣看重錢財。
那樣的家庭重擔下,確實難啊。
不過誰家又不難呢。
收起銀子,回了竹樓。
師父說傍晚她再來,可她沒想到不止師父來了,連被自己嚇暈的裴秀才也來了。
來就來,可當他看到被林七月塗抹了防蚊蟲的藥草汁的小九後,居然生氣了。
「林七月,你是如何當人阿姊的,都說山窮水不窮,你怎可連臉都不給小九洗…」
林七月一頭水霧,對於這人怒火有些莫名。
「裴秀才,誰說我沒給小九洗臉的?」
「你自己不愛乾淨也就罷了,怎可讓小九跟你這般…」
裴恆憤怒的指著小九那墨綠色的臉蛋兒,那一雙好看的睡鳳眼裡都是控訴和憤怒。
林七月氣笑了,這小白臉還真是空有一副臭皮囊了。
正要開口懟回去,裴恆已經牽著小九去找水缸洗臉了。
林七月看著那傲嬌又臭屁的人,揮動著自己的拳頭,而這時裴母正好收拾完廚房走出來。
上午的時候裴母陪著林七月一起把廚房弄出來了,下午,林七月和小九把柴房和茅房給弄出來了。
就這樣竹林小屋正式完工。
裴母這一出來正好看到徒弟對著自家兒子的背影揮舞拳頭。
瞬間來了興趣。
「小七,我家那臭小子是不是惹你生氣了?」
林七月不想告狀,可被師父抓現行,她只能憤怒的把事情說了一遍。
聽完後的裴母笑不行了。
自家那個蠢兒子這次怕是要遇到對手了。
於是拍了拍林七月的肩膀道:「放手去做只要不打死打殘,其他的都沒關係。我家這小子確實欠揍。」
這小子那冰塊臉也不知道跟誰學的,小小年紀都跟了老頭兒一樣,整天板著臉。
哪像小九,看到人就笑呵呵,讓人忍不住想要抱。
聽到師父的話,林七月有點懷疑。
「師父,您老實告訴我,這小子不會是你撿來的吧…」
裴母:…
抬手就朝她的肩膀拍去,林七月像猴子一樣竄出去,避開了。
兩人你來我往,開始交手!
另一邊,小九仰著頭,看著裴恆,水汪汪的大眼寫滿了『我不高興』。
「裴哥哥,你錯怪姐姐了。是我…」
「長生,不要替你阿姐說話,她…」
小九大名長生,跟七月一樣,都是林母取的。
「沒有…裴哥哥!!你不准說我阿姐!不然…不然我跟你絕交!!」
小九稚嫩的臉蛋上掛著威脅,可配上他那雙呆萌可愛的大眼,怎麼看都讓人氣不起來。
果然,裴恆被他的模樣氣笑了。
「呵,膽子越發大了,竟還威脅為兄,你家水缸呢?」
小九指著面前一個巨大的竹編水缸,裴恆先是一愣,隨後大步上前掀開蓋子。
裡面滿滿的水,清涼透人…
他很不確定的開口。
「這…這是竹子做的?」
「對啊,是我阿姐親手編制的哦。還有家裡的凳子,桌子,椅子,就連床都是哦!對了,還有碗、盆、筷子、窗簾、門帘…」
小九一臉得意,仿佛這是他做的一樣。
「你是說這些都是你姐做的?」
小九更得意了,他的阿姐是世上最棒的阿姐。
「當然了。裴哥哥,你錯怪阿姐了。我臉上是驅蚊蟲的藥汁,塗抹後蚊蟲就不敢靠近我了…」
裴恆這才發現,他來這裡有一會兒了,竹樓里居然一隻蚊子都沒有。要不是月光下那嗡嗡作響的蚊蟲聲,他都要以為這裡沒有蚊蟲了。
這是何道理?
難道連竹樓也被塗抹了藥汁了?
「所以,裴哥哥,一會兒你要給我阿姐道歉!」
欺負阿姐不行,裴哥哥也不行?
這時,樓下傳來交手的聲音,裴恆趕緊拉著小九出了廚房,就看到自家老娘跟林小七你來我往打得不亦樂乎。
旁邊的小九居然還鼓掌叫好!
裴恆:「住手!!!」
兩人停了,看向裴恆。
裴恆原本清冷的臉更是增加了幾分怒意。
「母親,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體了?」
裴母心虛的低下頭,被兒子訓,她好沒面子。
可兒子生氣太可怕…
林七月卻覺得這個裴秀才有點過分了,居然這麼說師父。
她絕不承認是公報私仇。
「裴秀才,枉你還是讀書人,尊老愛幼都不懂?師父她的身體雖然不好,但並不是那種不能運動的。只要不動用內力,適當多運動反而是好事!」
裴恆原本對林七月還有些愧疚之心,聽到這番話,愧疚拋諸腦後了。
「林姑娘可是郎中?」
林七月:「不是!」
「林姑娘可是精通醫之道?」
林七月遲疑片刻,最後還是搖頭。
裴恆冷哼一聲:「那林姑娘是以何身份說出那樣不負責的話!若我母親有閃失,你倒可一走了之…」
林七月氣得頭頂冒煙,可沒法反駁,因為作為徒弟確實不如兒子親近。
但是…
「那你是郎中?還是你精通醫之道?裴秀才如何篤定了我不能救師父呢!」
兩人徹底槓上了,裴母和小九傻眼了。
裴母想說什麼,被自家兒子瞪了一眼。
林七月更生氣了。
「裴秀才當真好學問,竟對長者如此不敬!不知你的夫子可是如此教導的?」
裴恆覺得眼前這人當真無理取鬧,他身為人之子,自然是以母親的身體為重,她個外人有何資格來評判他的家事。
「這是裴某的家事,與你無關!」
林七月氣笑了,不知為何,看到這張臉,她有種想要打幾下的感覺。
「是嗎,不過你可知一句話,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母,我現在是師父的大弟子,師父的事,作為弟子當仁不讓!」
誰知裴恆露出譏諷的笑。
活得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