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辭並不知道當事人是誰,不過他頷首贊道:「李哲是個憨厚的,如此這般也好。【記住本站域名】」
「我就是見不得老實人吃虧。」韓平川道,「欺負到我身邊人頭上,那不行。別讓我查出來那女人是誰!」
柳雲眠:「關你屁事。」
屋裡另外兩個人驚訝地看向她。
柳雲眠面無表情地道:「對不住,一不小心把心裡話說出來了。」
陸辭忍俊不禁。
韓平川:哥,就這你都不管?你還笑!
他自己上。
「怎麼,還真把自己當成我嫂子了?你的身份……」
「韓平川!」陸辭生氣了,面色鐵青,「我警告過你了。」
柳雲眠卻不用他出頭,挑眉看向跳腳的韓平川:「我身份怎麼了?」
「你身份那麼低!」
哼,這女人,分明是恃寵而驕。
他哥這眼光,著實不怎麼樣。
「我身份低?你怎麼不想想,可能是你狗眼看人低?」柳雲眠慢條斯理地道,甚至還淡定地抿了一口茶水。
「你……」
「我怎麼了?我以理服人。」柳雲眠嘴皮子像機關槍似的,「你光想著你屬下吃虧,你怎麼不想想,當初是不是另有隱情,那女子也很好,所以事隔多年,李哲也不願意牽連她?」
韓平川語塞。
「你知道為什麼有人長壽,有人夭壽嗎?」柳雲眠道,「因為有人吃飽了撐的,管太多就折壽。」
韓平川被罵得毫無反擊之力,氣結半晌後,見陸辭完全隔岸觀火拉偏架,這才鬱悶地道:「小嫂子,我沒得罪你吧。」
這上來唇槍舌劍,誰受得了?
這臭丫頭,年紀不大,氣焰卻囂張。
「可是你得罪我了。」柳雲眠道。
「怎麼說?」
「你背後說人壞話,我看不慣。我和你不一樣,有什麼壞話,我當面就說了。」
還有一句沒說,她這個人,認親不認理,護短!
柳雲杏當年是辜負了李哲,但是她沒有自己的苦衷嗎?
李哲可以罵,別人說不出一個字來。
而且從現在李哲的反應來看,他顯然也是個好人。
——畢竟形勢比人強,誰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親娘喪命?
大家都是被命運磋磨的苦命人,就算自己有朝一日出人頭地,擺脫泥淖,也大可不必回頭再踩泥淖中的人一腳。
「你,你,你……」
「韓大人不用結巴,我知道我不配和你一個縣太爺這般說話。但是你罵的是我姐姐,恕我不能置身事外。」
而且,陸辭說過,會護著她。
她信。
因為那不是男人對女人的承諾——那種最無用的虛無縹緲,比屁還輕的承諾;那是陸辭對一個對他兒子有再造之恩的恩人的承諾。
這種承諾,比男歡女愛,情濃之時的承諾,重了一萬倍。
陸辭能把韓平川製得服服帖帖,那自己也就行。
男人的品格,往往在女人面前下限是最低的。
辜負女人,那不叫辜負,叫一萬種苦衷。
但是辜負兄弟,背棄承諾,那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所以柳雲眠,有恃無恐。
「是姐姐?」陸辭意外。
「應該是。當年姐姐想嫁又沒嫁的人,也叫李哲。」
陸辭:「那就應該是了。」
韓平川持續懷疑人生。
他無語問蒼天,「我是挖了你們柳家祖墳還是怎麼了,為什麼柳家這些女兒們,專門壞我身邊的人?」
柳雲眠:「你倒是想被壞,奈何實在人醜話多,根本不配。」
「我丑?」
這事不能忍!
韓平川自認魏晉風流,有名士之風,風流倜儻,還從來沒有人敢說他丑呢!
「腦子還不靈光。」
韓平川:「哥,你管不管?你這是夫綱不振!」
「我是她二十兩銀子買來的。」陸辭自我定位清晰。
韓平川:「……」
好吧,他算是看明白了。
他一心把蕭衍當自家人,卻被後者嫌棄了。
這日子沒法過了。
這是關起門來虐狗。
他也要找個嘴皮子溜的女人!
陸辭看著柳雲眠的手背:「好些了?」
疹子看起來消退了不少。
「好多了。」柳雲眠道,「你們倆敘舊,我下樓去給觀音奴買桃子去。」
「嗯,別走遠,我在這裡看著你。」
柳雲眠:這廝裝夫妻情深太上癮,還沒出戲呢!
她慢悠悠地出了門。
「哥,你受苦了。」韓平川眼圈都紅了。
「還行,別想太多。」陸辭道。
「溫柔鄉,英雄冢?」
「你這張嘴,一如既往地想讓人縫上。」陸辭瞥了他一眼道。
韓平川卻大笑起來,過來抱住了陸辭。
真好。
他沒事。
他以為他日子會很艱難,但是爹讓他忍著。
後來聽說他被一個醜女買回家,還得下地拉犁,還得和女人一樣去河邊洗衣裳,韓平川就把他想得淒悽慘慘戚戚。
可是現在眼前見到的人,衣著乾淨體面,臉上有笑,眼裡有光……
和他的想像,簡直天壤之別。
他依然,還是從前的蕭衍。
陸辭難得沒有懟他,後來實在受不了才把他推開。
「告訴你不許插手,你就是不聽。」
「你說我來臨州的事情,還是我替你料理了那些眼線的事情?」
之前京城有人不死心,唯恐陸辭不死,派人來監視他。
陸辭也知道,並且和柳雲眠說了,還想做一出苦情戲,結果人根本沒來。
後來才知道,原來是被韓平川把人處理了。
「我說過了,」陸辭面色嚴肅,「我卷進來,是沒有選擇。可是我不希望韓家卷進來!」
韓平川毫不在乎地道:「那你跟我娘說啊!跟我說有什麼用?這事我能決定?」
陸辭深吸一口氣。
他說得對。
韓平川的親娘,曾經是陸辭母親的丫鬟。
即使後來落難,兩人的情意,從來沒有變過。
陸辭是珍惜這份感情,所以才不希望韓家卷進來。
但是韓夫人,是不肯的。
「再說,太子本來就沒做過的事情,怕什麼?太子是儲君,是皇上選出來的,不該支持太子嗎?」
「已經沒有太子了。」陸辭眼中閃過一抹痛色。
現在有的,只有被幽禁的庶人。
「哥,其實我有時候忍不住想,皇上那麼器重太子,最後卻因為這樣莫須有的事情廢了他,還連累了你……你說,是不是因為太子在婚事上太過叛逆的緣故?」
雖然這麼說有些殘忍,但是他也實在想不到別的理由。
「觀音奴如果是個正常的孩子就好了。」韓平川長嘆一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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