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不仁,她也沒有必要義氣當頭,只要維持表面的和平就是。
「去吧。」
大楚的皇宮中,楚皇也聽聞了這件事情。
或者說,這壓根就不是他聽說的,而是他吩咐出去的。
「陛下,不少的朝臣都覺得您給的恩典太大了。」
「樊侯爺到底只是一個女人,卻成為了普天之下第一位侯爺,著實是有些不合適了。」
楚榭站在下面,恭敬地說道。
玉公公站在皇帝的身邊,閉著嘴巴沒有說話,他是知道民間的那些風言風語的。
楚皇淡淡地說道:「朕做事,何須他們置喙,等到早朝之後再說吧。」
楚榭只好退下,左右明日早朝,也不過是數個時辰罷了。
翌日早朝。
御史便就這這件事情和皇帝以及其餘的大臣唇槍舌劍。
「樊梨做出這等事情,若是百姓不知道還好,可現在天下皆知,讓他們知道我朝竟然有一個身家不清白的女侯爺,難道還要讓大夏的臣民笑話嗎?」
御史一出手,便是將這件事的恥辱釘在了兩國之間。
一旁的武將站了出來,喝罵道:「當初有人誣陷樊家人的時候,你們去哪裡了?樊家如今被污衊地闔族皆斬,只剩下樊梨還活著,聖上隆恩,補償樊家人,這又如何了?」
御史皺了皺眉,怒視著說話的武將。
「當初是當初,樊家人被污衊,同朝為官哪個不難過,但是如今樊梨如此,若是樊將軍等人地下有知,恐怕也要臊得慌!」
楚皇坐在高高在上的龍椅上,聽著這些朝臣的話,但若是仔細一看,便知道他並沒有聽進去,只是再看這些朝臣罷了。
等到兩方要動手了,楚皇這才慢悠悠地斥責。
「住手!這裡是金鑾殿,不是菜市口!」
兩方人這才停住了手腳,但是仍舊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楚皇淡淡地說道:「當初樊家之事的確是朕做錯了,若是不給樊家補償,朕心中有愧。」
給樊梨說話的這些武將登時對楚皇很是有好感,雖說楚皇的確是有弒父的可能性在,他們先前很是介意。
但是想到先皇的昏聵,如今皇帝的賢明,又讓他們有些高興起來。
再怎麼說,當今的皇帝並非和先皇一般是糊塗蟲,他們的大楚未來可期。
就在上早朝的時候,之前說過樊梨私話的百姓已經斃了命。
莊生一手執劍,劍上只有一絲血,無論是身上還是臉上,都沒有沾染到一點。
胡慶梓道:「不愧是劍道第一人。」
否則換個人過來,根本不可能和莊生這樣,如此厲害。
樊梨摸著肚子,坐在榻上。
「小姐,事情已經解決了。」
樊梨點了點頭,笑著說道:「辛苦莊先生了,莊先生下去歇息歇息吧。」
莊生搖了搖頭:「殿下有令,必須守著小姐。」
樊梨失笑,這位莊先生當真是死心眼的。
不過或許有舍才有得,若非如此,莊先生也不可能小小年紀就到了這般武藝。
正說著,守門的小廝走了過來。
「小姐,門外有大人拜訪,說是樊家故人。」
小廝是樊梨當初從外頭買來的,都是可憐人,對於官員不認識。
樊梨也只是草草地將他們訓了幾遍便讓他們走馬上任了。
「請進來吧。」
來人乃是大楚的武將,當初和樊家交好。
「原來是楊叔叔,許久未見,楊叔叔依舊是老當益壯。」
楊將軍笑眯眯地說道:「坐下,坐下,你如今有了身孕,這樊家也算是有了後了。」
「這老樊要是泉下有知,想必定然會很高興。」
樊梨笑了笑,說道:「是啊,父親母親若是泉下有知,定然會高興不已。」
楊將軍嘆了口氣,又說起了早朝上的事情:「這幾個御史,讓他們做點實事不行,嘴巴里噴人倒是擅長,我看陛下也在忍耐他們,只可惜祖制不可違。」
否則的話,這些御史早就該殺掉了!
樊梨微微皺了皺眉,去了大夏一趟,她也從姜離的身上學到了不少的事情。
原本,她就覺得很是奇怪。
她被封為侯爺,百姓皆知這是應該的。
但她的身孕,這就有的說道了。
若是楚榭廣而告之,他為何要費這個功夫?
可若是皇帝的命令,那就很清楚了,今日早朝,不就是效果出來了?
「楊叔叔,今日早朝,您可是為小女說話了?」樊梨握著拳問道。
楊將軍重重點頭:「這是應該的事情,昔日老樊出事,我無能為力,但現在樊家剩下了你,老夫就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和孩子出事了!」
樊梨輕輕咬唇,最後還是說道:「楊叔,接下來這話可能你不相信,但你絕對要小心」
「你手中的兵權,絕對不能交出去!」
「陛下今日早朝之所以這麼做,就是為了試探還有那些人對樊家好。」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但是對你們來說,絕對沒有好處。」
楊將軍大驚,他是信任樊梨的。
但是同時,他也是忠心愛國之人,豈敢相信皇帝竟然會是這樣的人。
「會不會是誤會?」
樊梨搖了搖頭,道:「萬事需小心,若是楊叔有什麼事情,儘管來找小女,雖說樊家倒了,但是陛下如今還不敢對我做什麼。」
楊將軍歡歡樂樂地過來,最後卻是失望地離開了。
莊生皺眉:「此人看起來不甚聰明,萬一損了小姐的計劃。」
樊梨看著楊將軍離開的背影,道:「楊將軍是個實在人,也忠君愛國,更和父親交往莫逆,我不忍心他也落得同我父親一般的下場。」
胡慶梓一直以來都是沉默著不說話,但是聽到樊梨這番話,還是忍不住出了聲。
「小姐,你過於心慈手軟了。」
對於有些人來說,報仇,就是將自己能利用的都利用了。
樊梨嘆了口氣,摸著肚子,眼神有些堅定。
「我是在為孩子積德,若是我不能平安離開,便希望上天能讓孩子平安離開。」
如今的楚皇心機頗深,她並沒有信心在完成了計劃全身而退。